卷九

關燈
欲學綴文,須檢事及看文體。

    《禦覽》之輩,部帙既大,尋讨稍難。

    卿與諸學士撰集要事并要文,以類相従,務取省便,令兒子等易見成就也。

    ”說與徐堅、韋述等,編此進上,诏以《初學記》為名。

    賜修撰學士束帛有差,其書行于代。

     道家有庚桑子者,代無其書。

    開元末,襄陽處士王源撰《亢倉子》兩卷以補之。

    序雲:“《莊子》謂之庚桑子,《史記》作亢桑子,《列子》作亢倉子,其實一也。

    ”源又取《莊子》《庚桑楚》一篇為本,更取諸子文義相類者,合而成之,亦行于代。

     ◆従善第二十 魏征嘗取急還奏曰:“人言陛下欲幸山南,在外裝束悉了,而竟不行,何因有此消息?”太宗笑曰:“當時實有此心,畏卿嗔,遂停耳。

    ” 韋悰為右丞,勾當司農木橦七十價,百姓四十價,奏其隐沒。

    太宗切責有司,召大理卿孫伏伽亟書司農罪。

    伏伽奏曰:“司農無罪。

    ”太宗駭而問之,伏伽曰:“隻為官木橦貴,所以百姓者賤。

    向使官木橦賤,百姓無由賤。

    但見司農識大體,不知其過也。

    ”太宗深賞之,顧謂韋悰曰:“卿識用欲逮伏伽,遠矣!” 貞觀中,金城坊有人家為胡所劫者,久捕賊不獲。

    時楊纂為雍州長史,判勘京城坊市諸胡,盡禁推問。

    司法參軍尹伊異判之曰:“賊出萬端,詐僞非一,亦有胡着漢帽;漢着胡帽,亦須漢裡兼求,不得胡中直覽。

    請追禁西市胡,餘請不問。

    ”纂初不同其判,遽命,沉吟少選,乃判曰:“纂輸一籌,餘依判。

    ”太宗聞之,笑曰:“朕用尹伊,楊纂聞義,伏輸一籌,朕複得幾籌耶!”俄果獲賊。

    尹伊嘗(為坊)州司戶,尚藥局牒省索杜若,省符下坊州供送。

    伊判之曰:“坊州本無杜若,天下共知。

    省符忽有此科,應由謝朓詩誤。

    華省曹郎如此判,豈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

    ”由是知名,改補雍州司法。

     郭翰為禦史,巡察隴右,所經州縣,多為按劾。

    次于甯州,時狄仁傑為刺史,風化大行。

    翰才入境,耆老薦揚之狀,已盈于路。

    翰就館,以州所供紙筆置于案,召府寮曰:“入境其政可知,願成使君之美。

    無為久留,徒煩擾耳。

    ”即命駕而去。

    翰性寬簡不苛,讀《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塵”,慨然歎曰:“大雅君子,明哲以保其身。

    ”乃祈執政,辭以儒門不願持憲,改授麟台郎。

    時劉祎之坐賜死,既洗沐而神色自若,命其子草《謝死表》,其子哀哭将絕,不能成語。

    刑者催逼之,祎之乃自操紙,援筆即成,詞理懇至,見者無不傷痛。

    時翰讀之,為宦者所奏,左授巫州司戶,俄而征還。

     陸象先,為益州長史,奏嘉邛路遠,請鑿岷山之南,以従捷近。

    發卒従役,居人不堪,多道亡愈死,行旅無利。

    左拾遺張宣明監姚巂諸軍事,兼招慰使,仍親驗其路,審其難險,移牒益州曰:“此路高山臨雲,深谷無景,至有鬥絕巨險,殆不通人蹤。

    經之者,必搏壁傍崖,脅息而度,雖竟日登頓,二十許裡。

    木人猶堪淚下,鐵馬亦可蹄穿。

    ”象先覽之兢惕,遽罷役,仍舊路以聞。

    蜀人賴焉。

     ◆谀佞第二十一 太宗嘗止一樹下,曰:“此嘉樹。

    ”宇文士及従而美之不容口,太宗正色謂之曰:“魏征嘗勸我遠佞人,我不悟佞人為誰矣,意常凝汝而未明也。

    今乃果然。

    ”士及叩頭謝曰:“南衙群臣,面折廷诤,陛下常不舉首。

    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順従,陛下雖貴為天子,複何聊乎!”太宗怒乃解。

     代州都督劉蘭謀反,腰斬之。

    将軍丘行恭希旨,探心肝而食。

    太宗責之曰:“典自有常科,何至如此!若食逆者心肝而為忠孝,則蘭之心肝當為太子諸王所食,豈到汝乎?”行恭慚謝而退。

    蘭本青州明經,遇亂為鄉裡所稱,保完青郡,遠近歸之。

    初降李密,密敗歸國,在代州為遊客所告,遂族滅。

     許敬宗父善心,與虞基同為宇文化及所害。

    封德彜時為内史舍人,備見其事。

    貞觀初,敬宗以便佞為恩,德彜薄其為人,每謂人曰:“虞基被戮,虞南匍匐以請代;善心之死,敬宗蹈舞以求生。

    ”敬宗深愧恨焉。

    初,炀帝之被戮也,隋官賀化及,善心獨不至。

    化及以其人望而釋之,善心又不舞蹈,由是見害。

    及為封德彜立傳,盛加其罪惡,掌知國史,記注不直,論者尤之。

    與李義府贊立則天,屠害朝宰,公卿以下,重足累息。

    移皇家之社稷,剿生人之性命,敬宗手推毂焉。

    子昂,頗有才藻,為太子舍人。

    母裴氏早卒,裴侍婢有姿色,敬宗以為繼,假姓虞氏。

    昂素與之通,敬宗奏昂不孝,流于嶺南。

    又納資數十萬,嫁女與蠻首領馮盎子及監門将軍錢九隴,叙其閥閱。

    又為子娶尉遲寶琳孫女,利其金帛,乃為寶琳父敬德修傳,隐其過咎。

    太宗作《威鳳賦》賜長孫無忌,敬宗改雲賜敬德。

    其虛美隐惡,皆此類也。

    敬宗卒,博士袁思古等議曰:“敬宗位以才升,曆居清級。

    棄長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落。

    聞《詩》聞《禮》,事絕于家庭;納采問名,唯同于黩貨。

    易名之典,須憑實行。

    案谥法,名與實爽曰‘缪’。

    請谥為謬。

    ”敬宗孫彥伯訴于執政,請改谥。

    禮官議以為既過能改曰“恭”,乃谥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