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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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

    同事中也常談到這個。

    我以為愛煩惱隻是自己以為是聰明人的情感,其實人再聰明一點呢,他是會明白,隻有笑在生活中是必需的。

    &rdquo 說這話的他,是不曾在生活中言行矛盾過的。

    他過去這樣,眼前這樣,未來也沒有不這樣。

    不過什麼時候他要真正知道了她,恐怕他就不能這樣了。

    他這時對于自己所說起的真理,很起了感動,就用孩子的态度,睜目問孩子:&ldquo奇,小痞子,你以為怎麼樣?&rdquo 小孩子見父親作貓樣子給他看,樂得發歡,随意亂叫。

     &ldquo嗨,你是爸爸的同志。

    你瞧你那一副神氣。

    你懂我的話。

     是的,我們應當笑,爸爸成天笑,媽也成天笑,寶寶就長大成人了。

    &ldquo他回頭向母親,&rdquo孩子明白,這小東西聰明得很,他一定明白。

    &ldquo 女人說,&ldquo是的,他一定明白,你也一定明白。

    總有那樣一天&hellip&hellip&rdquo他聽到她這話雖稍稍驚愕,但即刻又轉向小孩子,同小孩子說:&ldquo媽媽是因為你反而常常同我生氣的,這個我可不明白!&rdquo 她承認了她同他說話的計劃隻有自己失敗,她就啞了口,盡他用一些聽來很可憐的蠢話逗孩子發笑。

     這父親看了孩子又看孩子的母親,他的快樂的分量不是天秤可以稱量得出的。

     二 這母親過的日子與許多心上負疚的婦人過的日子一樣。

     她先是想用說話救濟自己,以為這是各種方法中最好的方法。

     到後是因為一說話反而還給了那觸着傷處的方便,她便成為凝靜沉默寡于言笑的人了。

     不過,故意的多言,與自然的沉默,這分野,在這好丈夫眼中是完全看不出其他意義的。

    他常常自謙似的說自己原是不了解女人的人,然而處處他有着那&ldquo孩子母親隻有我知道&rdquo的自信,這無害于事的自信,把這個人安頓到完全的幸福中,好象他除了感謝命運以外,便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他說的&ldquo我知道你脾氣&rdquo,為了擁護這一點,遇到她不說話,他也就不強到同她說話。

    他在她身旁挑逗孩子玩,說那與孩子一般的癡話,他的話又象隻不過說給自己聽聽,說厭了,打了幾個哈欠,照通常胖子的體裁就躺在沙發上睡了。

     母親望到這好人的甜睡的姿态,想起昨晚的失眠,又想起自己還是這樣任性,就在心上責備自己。

     她想他這時做的夢,必定是與日常生活一般感到完全的夢。

    不錯的,他常是這樣放肆的做了一些好夢的。

    他常常夢到有了五個孩子,本來在日裡他在她面前解釋孩子男女的數目時,他當她說的還是男孩三個女孩兩個,但做夢,卻成為男孩四個女孩一個了。

     他又常常夢到成為公司的科長,加薪晉級,這應當是事實所許可的,所以醒來還曾拿這話同她說過,不謊不飾。

     盡這父親做夢下去,孩子不久也睡着了,隻她清醒的守在這父子身邊。

    她是永遠清醒的人。

    雖然在白日裡為娛悅自己她也仍然有她的夢,不過這夢都很少為未來的憧憬,隻是故事的重現罷了。

     她這時就夢到一個故事。

    在這客廳裡隻是自己一人,她正在等候一件命運所頒賜給她的衣裳,略略顯得心焦。

     人來了,一個不可缺少的角色,一個提到名字就心跳的人物,她用了近月以來在丈夫許可以外的熱情款待了客人,使客人坐到丈夫現在所睡的沙發上去。

     他們說話。

    似乎是她這樣開始: &ldquo昨天回去怎麼樣?&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他用一個微笑作這追問的答語。

     她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稍稍有點不放心。

    她站起來走到壁間去檢察那鐘,就是現在還是每日任何時候也沒有偷懶停止過下垂的擺的那個挂鐘。

    她接着又看花瓶的花枝。

     他贊美了花。

    他在她面前說:&ldquo今天的花比昨天好。

    &rdquo 她用着非戀人不懂的兩重意義答道: &ldquo今天的人與花相反。

    &rdquo 他笑,心想,&ldquo女人的聰明到底不是男子所及。

    &rdquo到後就故意說:&ldquo這個話,使我不能補充和解釋,我是窘倒了。

    &rdquo 她不相信,不承認。

    &ldquo什麼也沒有可以把你窘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