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看看再說！”
關燈
小
中
大
領上人去把劉家父子捉回來&rsquo。
高工作員跟大家說：&lsquo隻要他能這麼做，就叫他參加了吧？&rsquo大家說：&lsquo參加就參加吧，反正誰也知道他是什麼人，上不了他的當。
&rsquo第二天人家果然領着人去把劉家父子捉回來。
在鬥争那一天，人家看見劉家的勢力倒下去，也在大會上發言，把别人不知道光人家知道的劉家欺人的事，講了好幾宗，就有人把人家也算成了積極分子。
清債委員會組織起來以後，他說劉錫元他爹修房子的地基是訛他家的。
大家也知道他是想沾點光，就認起這筆賬來了。
後來看見元孩小昌他們當了幹部，他就往他們家裡去獻好；看見劉忠的産業留得還不少，就又悄悄去給劉忠他娘賠情。
不用提他了，那是個八面玲珑的腦袋，幾時也跌不倒！&rdquo 提起劉忠跟小旦，二姨自然又想起軟英的事，問了問金生，金生說：&ldquo這事真難說，一家人為着這件事成天生閑氣。
我看恐怕就怨我爹。
二姨這會要沒有别的事，就到我家坐坐，叫我媽給你細細談談！&rdquo二姨答應了，就同她丈夫跟金生兩口子辭别過安發兩口走出來。
金生說：&ldquo把驢也牽到我那裡喂吧！&rdquo說着解下缰繩牽上，四個人一同往聚财家裡來。
聚财老婆一見二姨，就先訴了一頓自己的苦：&ldquo&hellip&hellip她爹死扭勁，閨女也不聽話，咱兩頭受氣，哪頭也惹不起！&rdquo二姨聽不出個頭尾來，要叫她細細談，她才從送禮那次說起。
她說：&ldquo送過禮以後，我跟軟英說：&lsquo事情仍是那樣了，日子也近了，他送的那些衣裳有的窄小得穿不得，有的穿得也不時行，你趁這兩天，挑那能穿的改幾件叫穿。
&rsquo人家起頭就不理，說了四五天，才算哭着做着做一點；我也幫着人家做。
一件一件拆開改好了還沒有縫，就打開仗了。
趕到日本人走了，劉家也跑了，九月十三也過了，軟英忽然有說有笑了。
我跟她爹說：&lsquo咱跟劉家這門親事可算能拉倒了吧？&rsquo她爹說：&lsquo看看再說吧！這會還不能解決！&rsquo又遲了幾天，區上高工作員來發動群衆鬥争劉家，把劉家父子都捉回來了，小寶來跟金生、軟英說：&lsquo明天到大會上一定把強迫婚姻問題提出來，看他劉家有什麼說的？&rsquo她爹強按住不叫提。
她爹說：&lsquo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變化啦！你叫他犯到别人手！咱不要先出頭得罪人。
&rsquo後來偏是劉錫元死了劉忠沒有死；人家别人的大小問題都提了，咱這問題沒有提，不長不短放下了。
趕到鬥争也過了，清算劉家的事到底了，我問她爹說：&lsquo咱跟劉忠這親事到底算不算數了？&rsquo他爹又說：&lsquo看看再說吧！這會還不能決定！&rsquo我說：&lsquo還看什麼？要不是劉忠給劉錫元守孝的話，人家快又擇日子娶了！&rsquo他說：&lsquo一守孝就是三年！你急什麼啦？&rsquo後來聽小寶說他問過高工作員，高工作員說隻要男女本人有一個不情願，就能提出理由來，到區上請求退親。
我問他送過禮還能不能退，他說他聽高工作員說隻要把東西退還了也行。
我把這話跟她爹學了一遍，她爹罵人家小寶不該挑撥。
軟英聽說她爹不答應了，又怄了幾天氣，他爹心裡也有點活動了。
這時候偏還有個該死的小旦又壞了點事：他是媒人，退東西脫不過他的手。
聽安發說劉忠又給他拿了幾兩土，他就又向着劉忠那一頭說話。
他知道我把衣服改了，就故意說：&lsquo行是行！隻要能把人家送的東西原封原樣送回來！少了一件，壞了一件，照原樣給人家買！&rsquo安發把這話跟他爹一說，他爹又埋怨起我來：又是&lsquo明知道弄不斷，開這口有什麼好處&rsquo，又是&lsquo人沒前後眼，你知以後是誰的天下&rsquo，說得我也答應不上來。
去年臘月初五，她爹當面說人家小寶：&lsquo你來我這裡有什麼正事？再不要來這裡說淡話！&rsquo又說軟英：&lsquo小小孩子嘻嘻哈哈，像個什麼規矩？&rsquo說得人家小寶紅着臉走了，軟英就跟她爹鬧起來。
她爹說：&lsquo再敢跟那些年輕人嘻嘻哈哈我捶死你！&rsquo軟英說：&lsquo捶死就捶死吧！反正總要死一回啦！捶死也比嫁給劉忠強！&rsquo從那以後，爹也氣病了，閨女也氣得哭了幾天，我兩頭說好話，哪頭也勸不下，直到如今，父女們說不上三句就要頂起來。
二妹你今天不要走，住上一兩天，兩頭都替我勸一勸！&rdquo二姨見她姐姐哭哭啼啼很作難，就答應下來。
二姨先去探聚财的口氣：&ldquo大姐夫！聽說你身上不爽快？&rdquo聚财說：&ldquo也不要緊！冬天裡，受了點涼！&rdquo&ldquo聽大姐說，軟英不聽你的話，惹得你動了點氣？孩子們說話，你理他做甚啦？哪個還能當一回事？&rdquo&ldquo當老的瞎操心啦吧！瞎惹你們笑話啦！&rdquo&ldquo自己人笑話什麼？我說孩子大了，咱一輩不管兩輩
高工作員跟大家說：&lsquo隻要他能這麼做，就叫他參加了吧？&rsquo大家說：&lsquo參加就參加吧，反正誰也知道他是什麼人，上不了他的當。
&rsquo第二天人家果然領着人去把劉家父子捉回來。
在鬥争那一天，人家看見劉家的勢力倒下去，也在大會上發言，把别人不知道光人家知道的劉家欺人的事，講了好幾宗，就有人把人家也算成了積極分子。
清債委員會組織起來以後，他說劉錫元他爹修房子的地基是訛他家的。
大家也知道他是想沾點光，就認起這筆賬來了。
後來看見元孩小昌他們當了幹部，他就往他們家裡去獻好；看見劉忠的産業留得還不少，就又悄悄去給劉忠他娘賠情。
不用提他了，那是個八面玲珑的腦袋，幾時也跌不倒！&rdquo 提起劉忠跟小旦，二姨自然又想起軟英的事，問了問金生，金生說：&ldquo這事真難說，一家人為着這件事成天生閑氣。
我看恐怕就怨我爹。
二姨這會要沒有别的事，就到我家坐坐，叫我媽給你細細談談！&rdquo二姨答應了，就同她丈夫跟金生兩口子辭别過安發兩口走出來。
金生說：&ldquo把驢也牽到我那裡喂吧！&rdquo說着解下缰繩牽上，四個人一同往聚财家裡來。
聚财老婆一見二姨，就先訴了一頓自己的苦：&ldquo&hellip&hellip她爹死扭勁，閨女也不聽話，咱兩頭受氣，哪頭也惹不起！&rdquo二姨聽不出個頭尾來，要叫她細細談，她才從送禮那次說起。
她說：&ldquo送過禮以後，我跟軟英說：&lsquo事情仍是那樣了，日子也近了，他送的那些衣裳有的窄小得穿不得，有的穿得也不時行，你趁這兩天，挑那能穿的改幾件叫穿。
&rsquo人家起頭就不理，說了四五天，才算哭着做着做一點；我也幫着人家做。
一件一件拆開改好了還沒有縫，就打開仗了。
趕到日本人走了，劉家也跑了，九月十三也過了，軟英忽然有說有笑了。
我跟她爹說：&lsquo咱跟劉家這門親事可算能拉倒了吧？&rsquo她爹說：&lsquo看看再說吧！這會還不能解決！&rsquo又遲了幾天，區上高工作員來發動群衆鬥争劉家，把劉家父子都捉回來了，小寶來跟金生、軟英說：&lsquo明天到大會上一定把強迫婚姻問題提出來，看他劉家有什麼說的？&rsquo她爹強按住不叫提。
她爹說：&lsquo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變化啦！你叫他犯到别人手！咱不要先出頭得罪人。
&rsquo後來偏是劉錫元死了劉忠沒有死；人家别人的大小問題都提了，咱這問題沒有提，不長不短放下了。
趕到鬥争也過了，清算劉家的事到底了，我問她爹說：&lsquo咱跟劉忠這親事到底算不算數了？&rsquo他爹又說：&lsquo看看再說吧！這會還不能決定！&rsquo我說：&lsquo還看什麼？要不是劉忠給劉錫元守孝的話，人家快又擇日子娶了！&rsquo他說：&lsquo一守孝就是三年！你急什麼啦？&rsquo後來聽小寶說他問過高工作員，高工作員說隻要男女本人有一個不情願，就能提出理由來，到區上請求退親。
我問他送過禮還能不能退，他說他聽高工作員說隻要把東西退還了也行。
我把這話跟她爹學了一遍，她爹罵人家小寶不該挑撥。
軟英聽說她爹不答應了，又怄了幾天氣，他爹心裡也有點活動了。
這時候偏還有個該死的小旦又壞了點事：他是媒人，退東西脫不過他的手。
聽安發說劉忠又給他拿了幾兩土，他就又向着劉忠那一頭說話。
他知道我把衣服改了，就故意說：&lsquo行是行！隻要能把人家送的東西原封原樣送回來！少了一件，壞了一件，照原樣給人家買！&rsquo安發把這話跟他爹一說，他爹又埋怨起我來：又是&lsquo明知道弄不斷，開這口有什麼好處&rsquo，又是&lsquo人沒前後眼，你知以後是誰的天下&rsquo，說得我也答應不上來。
去年臘月初五，她爹當面說人家小寶：&lsquo你來我這裡有什麼正事？再不要來這裡說淡話！&rsquo又說軟英：&lsquo小小孩子嘻嘻哈哈，像個什麼規矩？&rsquo說得人家小寶紅着臉走了，軟英就跟她爹鬧起來。
她爹說：&lsquo再敢跟那些年輕人嘻嘻哈哈我捶死你！&rsquo軟英說：&lsquo捶死就捶死吧！反正總要死一回啦！捶死也比嫁給劉忠強！&rsquo從那以後，爹也氣病了，閨女也氣得哭了幾天，我兩頭說好話，哪頭也勸不下，直到如今，父女們說不上三句就要頂起來。
二妹你今天不要走，住上一兩天，兩頭都替我勸一勸！&rdquo二姨見她姐姐哭哭啼啼很作難，就答應下來。
二姨先去探聚财的口氣：&ldquo大姐夫！聽說你身上不爽快？&rdquo聚财說：&ldquo也不要緊！冬天裡，受了點涼！&rdquo&ldquo聽大姐說，軟英不聽你的話，惹得你動了點氣？孩子們說話，你理他做甚啦？哪個還能當一回事？&rdquo&ldquo當老的瞎操心啦吧！瞎惹你們笑話啦！&rdquo&ldquo自己人笑話什麼？我說孩子大了，咱一輩不管兩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