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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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生身父母,她想起了某家姨太的得意,又想起受到本妻虐待的某姨太的凄慘,這一條路是連到自由幸福呢?是堕入火坑呢?她不能判斷。

    她恨阿狗嫂,同時也恨金錢,這樣閑思雜想使阿金此夜不能安眠,時鐘打了兩點,阿金還是眼睜睜地在沉思,這些過去的未來的殘像幻想,使她頭痛不安,恐慎傷心,最後便隻有流淚了,流出了眼淚,心頭便覺得有些輕松,腦袋也有些輕快,便自沉沉地睡去。

     次日阿金仍舊一早就起床,但是不象往日活潑,臉上帶着一種憂愁的神情,昨夜的幻想使她心緒不安,煮好了早飯,正坐在房中,呆呆地發呆,她的母親飄然進入房來,開口就問道: &ldquo阿金!你怎樣呢?還不梳頭,時候也不早了,昨日講的話,你可想過無?大概十點鐘,他會再來,要怎樣回複他?&rdquo 阿金這時候,喉嚨好象給些甚麼塞住,總是說不出話來,過有些時,才以帶着悲凄的聲調說道: &ldquo咦!阿母!總是你主意就是。

    &rdquo說完似含着無限的哀愁,險些兒就哭出聲來。

     她的母親看到這樣也自不忍,她想,阿金應不是不願做人的小的,大約是阿力哥的人物,太不當人意罷,便說: &ldquo不願意?我去托阿狗嫂,叫他不用來,在我看阿力哥也有些老。

    &rdquo 阿金本有了決心,得到阿跨仔官這樣體貼,反使她不安,當阿跨仔官轉身要出房的時,便喚住她說: &ldquo阿母!不,不用去。

    &rdquo阿跨仔官看着這種情形,竟也滴下淚來。

     十點多鐘,那老不知羞的阿力哥果真來了,得到阿跨仔官的回複,歡喜的滿面春風,很得意地露出笑來,他想,自己現雖有兩個小的,都是少年時讨的,現在有些老了,不稱意。

    阿金很年輕很嬌媚,而且困苦慣了,當然不會怎樣奢華,所費一定省,比較玩妓女便宜到十倍。

    他越想越得意,便取出幾張紙币給阿跨仔官笑着說:&ldquo可先把厝(家、屋)裡整頓整頓,我過幾日再來。

    &rdquo約好了期日便自去了。

     光陰迅速,阿金和阿力哥同居,倏瞬已過了五六個月,近來阿力哥竟常發脾氣,阿金不能如前使他歡喜了。

    不僅不能使他歡喜,甚至使他有些厭惡。

    在先阿力哥豈真正愛着阿金嗎?不,他所以要包養阿金,是因為他家裡的妻和妾,不能滿足他性的快樂。

    有錢人所要求的性的快樂,尤其在那三妻四妾的人們,不僅僅是接觸着異性,使&ldquo内在的性勢力的緊張&rdquo,弛緩一些便能滿足。

    在那些人們性的勢力,因為過于放縱,多完全失去了緊張,隻和異性接觸,一些兒也不能得到快感,他們所需要的是&ldquo能格外滿足獸欲的一種性的技能&rdquo,阿力哥當然也是在這樣需要之下,始肯包養阿金。

     阿金呢?她是窮苦的女兒,在樸實的勞動家庭裡長大的,她隻能供獻所具有的女性的肉體,任阿力哥去蹂躏,她沒有那消魂蕩魄的手段,蠱惑狐媚的才思,她不能使阿力哥得到比較以上的快樂,所以過不多久,處女所具有的好處消失,便被厭棄了。

    這事情,阿跨仔官也略感到,她隻覺阿力哥不似以前一樣歡喜阿金,但一方面觀察阿金,仍是往日一樣溫柔靜淑,外觀上不見有能使他不歡喜的所在,這叫阿跨仔官奇怪而且煩惱,況且這幾月來阿金的腹部漸見漲大起來,照醫生的診察,說已經妊娠了有五個月,這使阿力哥又加一層不歡喜,在他原不缺乏子嗣,他不料阿金會這樣快就妊娠,他有些懊惱,遂不常到阿跨仔官家裡去。

     阿金不過是十七歲的少女,童心還未盡除,那樣(那能)得有做母親的責任,不過在生理上覺得有些異樣而已。

     她看見阿力哥近來對于自己,漸漸疏遠起來,有時竟不來,她反而有些自得,因為可以暫時由他獸性蹂躏之下解放。

     阿力哥不常到阿跨仔官家去,自有他的計較,他想,趁這孩子還未出産(日語,分娩)若不與她分開,一旦生出世來,所費加多些雖不相幹,隻是以後的事是很難為的。

    孩子不能不承認,承認了他,自然有取得财産的權利,我已經這樣年紀了,阿金還那麼年輕,後來怕不要我出錢給他賠家,做個死烏龜。

    他愈想愈不安心,自然就不常到阿跨仔官家去,有時候去,也使性使癖,叫阿金難堪,阿跨仔官所仰他供給的生活費,也故意延緩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