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事

關燈
&ldquo事情怎會有這樣湊巧?&rdquo &ldquo菜畑的種菜的可以做證。

    &rdquo &ldquo現在已經無法度(沒辦法)啦,講有什麼用?&rdquo &ldquo講雖然無用,但是這種人讓他在,後來不知誰要再受虧呢?我自己也真寒心。

    &rdquo &ldquo已經是碰到他,算是命裡注定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好來把他趕走嗎?&rdquo &ldquo趕走他?&rdquo &ldquo是!&rdquo &ldquo要怎樣去趕走他?&mdash&mdash很得到上司的信任,因為他告發的罰金成績占第一位。

    &rdquo &ldquo我自己一個人自然是沒有力量,你們若要贊成,便有方法。

    &rdquo &ldquo什麼方法,不相幹(沒問題、沒關系)?&rdquo &ldquo不相幹!隻要這次的會議,給他開不成,允當(穩當之誤,必然、一定)就可以趕走他。

    &rdquo &ldquo上司若有話說的時候呢?&rdquo &ldquo這可以推在我的身上。

    &rdquo &ldquo不會惹出是非來?&rdquo &ldquo是非?那是我的責成。

    &rdquo&ldquo要怎樣才開不成。

    &rdquo &ldquo就用這理由,講給各人聽,叫他不用出席。

    &rdquo &ldquo别人不知怎樣呢?&rdquo &ldquo我去試看怎樣,若是大家贊成,就照所講的來實行。

    &rdquo &ldquo這裡很有幾個要讨他好的人,若被漏洩,怕就費事。

    &rdquo &ldquo自然,形勢怎樣,我總會見機。

    &rdquo 這次活動的結果,得到出乎預期的成績,大家都講這是公憤,誰敢不贊成?而且對于我的奔走,也有褒獎的言辭,這很使我欣慰。

    我也就再費了一日的工夫,再去調查他我所不知的劣迹,準備要在他上司的面前,把一切暴露出來。

     一晚&mdash&mdash這是預定開會的一晚,日間我因為有事出外去,到事辦完,就趕緊回來,要看大家的态度如何。

    跨下火車,驿裡(日語,車站裡)挂鐘的短針正指在&ldquo八&rdquo字,我不覺放開大步,走向歸家的路上,行到公衆聚會所前,看見裡面坐滿了人,我覺得有些意外,近前去再看詳細,我突然感着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哀,失望羞恥,有如墜落深淵,水正沒過了頭部,隻存有朦胧知覺,又如趕不上隊商,迷失在沙漠裡的孤客似地徬徨,也覺得象正在懷春的時候,被人發見了秘密的處女一樣,腆腼。

    現在是我已被衆人所遺棄,被衆人所不信,被衆人所嘲弄,我感覺着面上的血管一時漲大起來,遍身的血液全聚到頭上來,我再沒有在此立腳的勇氣,翻轉身要走,這候忽被保正伯看見了,他便招呼我: &ldquo進來!進來坐吧,你有什麼意見?&rdquo他們正通過了給大人修理浴室及總鋪(床鋪)的費用,各保的負擔分費,尚未妥當,這保正伯是首先和我表同意的。

    我聽見他的招呼,覺得了很大的侮辱,一時興奮(激動)起來便不管前後,走到聚會所的門口,立在門限上講起我的意見來。

    我滿腹怒氣正無可發洩,便把這大人的劣迹橫暴一一暴露出來,連及這一些人的不近人情、卑怯騙人也一并罵到。

    話講完我也不等待他們有無反駁,跨下門限,走向家裡,晚飯雖不曾食過,這時候也把饑餓忘卻去,鑽進自己的床中亂想了一夜。

     翌早我還未食飯,就聽見父親喚聲(因為昨夜失眠,早上起來較晏),走廳裡一看,那保正伯正和父親對談,看見我便笑着問: &ldquo你昨晚飲過酒麼?&rdquo &ldquo無,無有酒。

    &rdquo由這句問話我已曉得保正的來意了。

     &ldquo你講過的話,尚還記得?&rdquo &ldquo自己講得話,那便會忘記。

    &rdquo &ldquo大人很生氣,我替你婉轉,恐怕你是酒醉。

    &rdquo &ldquo我怕他!&rdquo &ldquo你想想看,大人講你犯着三四條罪,公務執行妨害,侮辱官吏,煽動,毀損名譽。

    &rdquo &ldquo由他去講,我不怕!&rdquo &ldquo少年人,攏(都)無想前顧後,話要講就講。

    &rdquo父親憤憤地責罵起來,以為我又惹了禍。

     &ldquo你返來以後,我們大家和大人講了不少話替你講情,大人才&hellip&hellip不過你須去向他陪一下不是。

    &rdquo保正伯竟然不怕被我想為恐吓,殷殷地勸說着。

     &ldquo我不能,由他要怎樣。

    &rdquo &ldquo你不給我去,保正伯和你一同。

    &rdquo父親又發話了,似有一些不安的樣子。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少年人,不可因了一時之氣。

    &rdquo保正伯又是殷勤勸導。

     &ldquo總不知死活,生命在人手頭。

    &rdquo父親又是罵。

     我覺得這款式,對于我很不利,恰好關于就職問題,學校有了通知,我暫時走向島都(指台北),遂入裡面去向母親要些旅費,不帶行裝,就要出門,來到廳裡,父親和保正伯尚在商量,看見我要出門,父親便喝: &ldquo要到何處去!&rdquo 我一聲也不應,走出門外,直向驿頭(日語,車站),所有後事,讓父親和保正伯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