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是不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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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股子，那還是十分客氣吧？&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言重言重。
&rdquo說着，抱了拳頭連連拱了幾下。
玉峰笑道：&ldquo我們現在不用說什麼客氣話了，楊先生到底能不能負責和我們談談。
若是不能和我談判的話，就請你另外找一個人來。
&rdquo說着，把臉沉了下來。
楊先生站起來笑道：&ldquo您要是問櫃上的情形，我可以負責答複。
要是依照你的話，我可不敢說。
&rdquo玉山道：&ldquo櫃上的情形我們自然願意明白，我們将本求利，扔下去許多本錢，應得的利錢，那也不能放松。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以前也來過很多趟，總沒有提到這些話，現在怎麼突然提起來了？&rdquo玉峰淡淡笑道：&ldquo這是我們的自由。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我敢說不是大爺的自由嗎？我的意思，說有了這個意思，早些時候說就好了。
&rdquo玉山道：&ldquo你既是這樣說着，我就老實告訴你吧。
早幾年我家還過着火旺的日子，漫說幾千塊錢的資本，就是幾萬塊錢的股子，放到一邊不曾問的，那還多着呢！現在我們家窮了，能想法子的地方，我們都得去想法子。
就是幾百塊錢的産業，我們也要變動，何況我們在這裡扔下去三千塊錢，有十多年沒過問呢。
&rdquo楊先生也就不好接着說什麼，擡起手來連連搔了幾下頭發笑道：&ldquo這些全是股東的事情，我可不好說什麼。
&rdquo 正說到這裡，一個茶房捧進一把茶壺來，斟了兩杯馬尿似的濃茶放到兩人面前。
玉山兩人起來一周旋，楊先生趁着機會就溜出去了。
茶房走開，二人才發現了屋子裡沒有了主人。
玉山道：&ldquo什麼，他溜了嗎？&rdquo玉峰道：&ldquo他溜是溜不了。
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呢。
我們就在這裡坐着，看他有什麼法子對付我們，有火烘，有熱茶喝，我們就可以坐上三四個鐘頭。
&rdquo他說着這話，伸開兩腿就在爐子邊坐着。
這樣約莫有二三十分鐘的時候，楊先生居然來了。
他兩手捧了一大疊賬本走進來，連連地點着頭笑道：&ldquo請大爺三爺把這些賬本子瞧瞧，就知道我不是瞎說。
&rdquo他說着，把賬簿放在桌上。
面上的那一本，就是把賬簿後幅朝着上面的，很有幾行不成規則的字。
看時，最大的一行就寫着是不景氣的年頭。
另外兩行，寫有不景氣與大大的不景氣。
玉峰不由得笑起來道：&ldquo連做飯莊子生意的人也知道&lsquo不景氣&rsquo三個字的意思，這社會上的不景氣，也就可想而知了。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看看這賬簿後面的字，可不是我剛才現寫的。
坐在賬房裡無聊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就寫上心裡要說的這句話。
您瞧，上面這一本就是最近的流水，這日子是怎樣的過法，您可想而知。
&rdquo說着，他把那本賬簿拿起，雙手捧着交給玉峰。
玉峰為了要知道最近的情形，就把賬簿子倒翻，由後面翻向前面來。
倒翻過去，最近的三四日，全沒有收入，隻有支出。
倒翻前去第五日，有了三元錢的收入，卻是賣去了一批舊木料給劈柴廠。
再接着向前五日，才有人在這裡開吊，收入十八元。
楊先生背了兩手在身後伸過頭來陪玉峰翻賬本，這就笑道：&ldquo你瞧，這最近十天才有二十一塊錢的進賬，别說是開銷夥食，連煤火零用也不會夠。
這還不算是不景氣嗎？&rdquo玉峰且不理會他的話，隻管把賬簿一頁頁地向前倒揭了去。
每揭三四頁四五頁，才可以看到一筆收入。
而每筆收入，至多不過五十元。
便把賬簿放在桌上，搖搖頭道：&ldquo那不用看了。
最近幾個月，無非是虧本。
但去年也是這樣嗎？前兩三年也是這樣嗎？&rdquo楊先生道：&ldquo前兩三年，倒是掙錢的。
&rdquo 玉山兩手一拍道：&ldquo這不結了？前兩三年既然掙錢，當然股東全有紅利可分，請問我的紅利在哪裡？&rdquo楊先生道：&ldquo那因為大爺沒有來取，所以擱下了。
&rdquo玉峰道：&ldquo擱在哪裡呢？&rdquo楊先生道：&ldquo自然是擱在賬上。
要是櫃上生意好呢，那是紅利到于今還在。
櫃上生意不好，自然是存下來的錢，都墊着花了。
&rdquo玉峰道：&ldquo你們在櫃上做事的人，并非不知道我的家，為什麼不把錢送到我家裡去？&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我們在櫃上做事的人，不能拿這份主意呀。
&rdquo玉山道：&ldquo我們怎麼樣說，你就怎麼樣地推诿，推诿就可以把我們糊弄走了嗎？&rdquo 玉峰道：&ldquo大哥，我們用不着和他講這些話，隻問他能不能負責答複我的話。
我們現在是來要紅利的，我們存了多少紅利在櫃上，給我們多少錢。
楊先生若是能負責，答應給，就給錢，不答應給，說說我們這股東是無用的人攝不着紅利，那我就不要了。
&rdquo他說到這裡，将手按住了桌上的賬簿，連連拍了兩下，向楊先生瞪了眼道：&ldquo現在你說一句話。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三爺，你替我想想，我是個什麼人，能夠答複您問的這幾句話嗎？&rdquo玉峰道：&ldquo那怎麼辦？你就用封門的法子，把我們推出去嗎？&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您先喝碗水，看看謄清總賬，不多一會兒，我自然有話答複。
&rdquo玉山道：&ldquo待一會兒有什麼話答複？拿出錢來給我們嗎？&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這樣地認真說着，倒讓我們不好說什麼。
不過請您等一等，櫃上總有一句确實的話
&rdquo說着，抱了拳頭連連拱了幾下。
玉峰笑道：&ldquo我們現在不用說什麼客氣話了，楊先生到底能不能負責和我們談談。
若是不能和我談判的話，就請你另外找一個人來。
&rdquo說着，把臉沉了下來。
楊先生站起來笑道：&ldquo您要是問櫃上的情形，我可以負責答複。
要是依照你的話，我可不敢說。
&rdquo玉山道：&ldquo櫃上的情形我們自然願意明白，我們将本求利，扔下去許多本錢，應得的利錢，那也不能放松。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以前也來過很多趟，總沒有提到這些話，現在怎麼突然提起來了？&rdquo玉峰淡淡笑道：&ldquo這是我們的自由。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我敢說不是大爺的自由嗎？我的意思，說有了這個意思，早些時候說就好了。
&rdquo玉山道：&ldquo你既是這樣說着，我就老實告訴你吧。
早幾年我家還過着火旺的日子，漫說幾千塊錢的資本，就是幾萬塊錢的股子，放到一邊不曾問的，那還多着呢！現在我們家窮了，能想法子的地方，我們都得去想法子。
就是幾百塊錢的産業，我們也要變動，何況我們在這裡扔下去三千塊錢，有十多年沒過問呢。
&rdquo楊先生也就不好接着說什麼，擡起手來連連搔了幾下頭發笑道：&ldquo這些全是股東的事情，我可不好說什麼。
&rdquo 正說到這裡，一個茶房捧進一把茶壺來，斟了兩杯馬尿似的濃茶放到兩人面前。
玉山兩人起來一周旋，楊先生趁着機會就溜出去了。
茶房走開，二人才發現了屋子裡沒有了主人。
玉山道：&ldquo什麼，他溜了嗎？&rdquo玉峰道：&ldquo他溜是溜不了。
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呢。
我們就在這裡坐着，看他有什麼法子對付我們，有火烘，有熱茶喝，我們就可以坐上三四個鐘頭。
&rdquo他說着這話，伸開兩腿就在爐子邊坐着。
這樣約莫有二三十分鐘的時候，楊先生居然來了。
他兩手捧了一大疊賬本走進來，連連地點着頭笑道：&ldquo請大爺三爺把這些賬本子瞧瞧，就知道我不是瞎說。
&rdquo他說着，把賬簿放在桌上。
面上的那一本，就是把賬簿後幅朝着上面的，很有幾行不成規則的字。
看時，最大的一行就寫着是不景氣的年頭。
另外兩行，寫有不景氣與大大的不景氣。
玉峰不由得笑起來道：&ldquo連做飯莊子生意的人也知道&lsquo不景氣&rsquo三個字的意思，這社會上的不景氣，也就可想而知了。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看看這賬簿後面的字，可不是我剛才現寫的。
坐在賬房裡無聊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就寫上心裡要說的這句話。
您瞧，上面這一本就是最近的流水，這日子是怎樣的過法，您可想而知。
&rdquo說着，他把那本賬簿拿起，雙手捧着交給玉峰。
玉峰為了要知道最近的情形，就把賬簿子倒翻，由後面翻向前面來。
倒翻過去，最近的三四日，全沒有收入，隻有支出。
倒翻前去第五日，有了三元錢的收入，卻是賣去了一批舊木料給劈柴廠。
再接着向前五日，才有人在這裡開吊，收入十八元。
楊先生背了兩手在身後伸過頭來陪玉峰翻賬本，這就笑道：&ldquo你瞧，這最近十天才有二十一塊錢的進賬，别說是開銷夥食，連煤火零用也不會夠。
這還不算是不景氣嗎？&rdquo玉峰且不理會他的話，隻管把賬簿一頁頁地向前倒揭了去。
每揭三四頁四五頁，才可以看到一筆收入。
而每筆收入，至多不過五十元。
便把賬簿放在桌上，搖搖頭道：&ldquo那不用看了。
最近幾個月，無非是虧本。
但去年也是這樣嗎？前兩三年也是這樣嗎？&rdquo楊先生道：&ldquo前兩三年，倒是掙錢的。
&rdquo 玉山兩手一拍道：&ldquo這不結了？前兩三年既然掙錢，當然股東全有紅利可分，請問我的紅利在哪裡？&rdquo楊先生道：&ldquo那因為大爺沒有來取，所以擱下了。
&rdquo玉峰道：&ldquo擱在哪裡呢？&rdquo楊先生道：&ldquo自然是擱在賬上。
要是櫃上生意好呢，那是紅利到于今還在。
櫃上生意不好，自然是存下來的錢，都墊着花了。
&rdquo玉峰道：&ldquo你們在櫃上做事的人，并非不知道我的家，為什麼不把錢送到我家裡去？&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我們在櫃上做事的人，不能拿這份主意呀。
&rdquo玉山道：&ldquo我們怎麼樣說，你就怎麼樣地推诿，推诿就可以把我們糊弄走了嗎？&rdquo 玉峰道：&ldquo大哥，我們用不着和他講這些話，隻問他能不能負責答複我的話。
我們現在是來要紅利的，我們存了多少紅利在櫃上，給我們多少錢。
楊先生若是能負責，答應給，就給錢，不答應給，說說我們這股東是無用的人攝不着紅利，那我就不要了。
&rdquo他說到這裡，将手按住了桌上的賬簿，連連拍了兩下，向楊先生瞪了眼道：&ldquo現在你說一句話。
&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三爺，你替我想想，我是個什麼人，能夠答複您問的這幾句話嗎？&rdquo玉峰道：&ldquo那怎麼辦？你就用封門的法子，把我們推出去嗎？&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您先喝碗水，看看謄清總賬，不多一會兒，我自然有話答複。
&rdquo玉山道：&ldquo待一會兒有什麼話答複？拿出錢來給我們嗎？&rdquo楊先生笑道：&ldquo大爺這樣地認真說着，倒讓我們不好說什麼。
不過請您等一等，櫃上總有一句确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