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壓迫中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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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好像你到鳳家來，就隻認了我這個婆婆，其餘的人全不睬，透着有點兒不對。
又說八少奶奶打了個電報回去，報告這件事。
伍督軍就來了個電報，要你公公做點兒主。
你别慌，聽我說完。
他們伍家，比咱們家更亂。
他們幾位少爺，誰不是好幾房女人？鳳八多娶一房，他實在沒有話說。
他打電報來的意思，就是争個大小，要在禮節上過得去。
要說是一家人大家見個面兒，上館子也有個先來後到，咱們退讓一點兒，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可是老遠地打電報來，把這家庭小問題當了國家大事辦，未免過餘一點兒。
再說我們大帥，就是當今大總統，也要看他金面三分。
伍督軍那一張電報紙，就能壓倒大帥嗎？不過這種話，我沒有和你公公說，他和伍督軍總是好朋友，我也不能挑撥他們老朋友的感情。
我隻是給他胡攪，我說人都是一樣出娘胎的，沒有什麼大小。
大家見見面，沒什麼。
隻要是客客氣氣地相見，哪一天都可以，等大家心平氣和了再說吧。
其實我的意思，就是等了你來，好好兒地商量一下。
你看這事要怎樣辦呢？&rdquo 玉玲笑道：&ldquo我的面子就是媽的面子，媽說怎樣辦，我就怎樣辦。
您過的橋，比我走的路還多，您給拿份主意就比我自己想周年半載也強，幹嗎還要找我商量呢？&rdquo四夫人道：&ldquo論經驗呢，自然我比你要豐富些。
不過這究竟是你自己身上的事，總得問問你自己才好。
&rdquo玉玲道：&ldquo這就是您疼我的地方。
您真和我拿了主意，答應大帥怎樣辦。
今天我來了，我還能說個什麼嗎？&rdquo四夫人點點頭笑了。
她走到床邊，亮了一亮煙燈，便在床上橫躺下。
玉玲趕快搬了個四方皮凳子來給她擱了腳。
四夫人道：&ldquo你也躺下來，我們燒着煙談談。
&rdquo玉玲答應是，卻沒有個真躺下，在旁邊拖過丫鬟坐着燒煙的矮凳子，放在床面前，然後坐下。
四夫人道：&ldquo你公公不在這裡，你躺躺兒不妨事。
&rdquo玉玲道：&ldquo我不用躺，我給媽燒兩個泡子就是了。
&rdquo說着取過碧玉煙盒子和銀子煙杆子在手。
四夫人道：&ldquo你在家裡過了瘾來的嗎？&rdquo玉玲微笑了一笑，因問道：&ldquo媽有多大的瘾？&rdquo四夫人笑道：&ldquo說給你不相信，我隻是陪你公公燒煙罷了，我還沒有瘾。
成天成晚躺在煙榻上，居然沒有瘾，你看我這股子忍勁不容易吧？&rdquo 玉玲笑道：&ldquo我娘兒倆簡直是一條心。
我也因為兩個老人家常玩兩口，學着會燒，唱戲的時候，吸兩口提提神，還是真不敢上瘾。
為什麼呢？年紀輕輕的人一有了瘾，就不免耽誤工夫。
二則呢，也消耗精力。
女人是别提了，有幾年煙一抽，什麼花容月貌也沒有了。
所以我總不敢放手抽煙。
自我伺候了八爺，我更想着，八爺身體弱，不能一輩子做少爺自己不做點兒事。
就是做一輩子少爺，八爺整日地躺在床上，我也整日地躺在床上，自己身上這份兒穿衣戴帽的事，都得人料理，也覺人生一世太透着無用。
本來呢，咱們家這份聲望，别說吸大煙，便是吃金吃玉，也吃不窮咱們，倒不是怕花錢。
就是這東西叫福壽膏，上了歲數的人，可以說吸着去享享福，這年輕的人總應當在外掙出一番事業來，不應該整日躺在床上。
現在我初跟，日子還淺，将來我就想勸着八爺，把煙忌了。
身體好了，工夫也有了，前途就有指望。
咱們怎敢說爬到老爺子這個位子，像老爺子這身份，中國有幾個？不過借了老爺子這點兒門面，要做起事業來，比人家容易十倍。
隻要八爺肯幹，老爺子手下提拔的人就多了，到了自己人身上，老爺子哪有不栽培的道理。
八爺将來自己也立一番事業，您還做做老夫人，我也有點兒面子。
人家不敢小看了唱戲的人，我自己也掙口氣。
說來說去，這一大篇話，就是不能讓八爺把大煙跟着吸下去。
若一吸煙，自己先起不了床，還談什麼？您說是不是？&rdquo 四夫人先默然地聽她說這篇話。
聽完了，突然坐起來，将手拍了她的肩膀道：&ldquo我的乖乖兒，這是我心坎裡話，你都全掏出來了，真叫我快活死了！&rdquo
又說八少奶奶打了個電報回去，報告這件事。
伍督軍就來了個電報，要你公公做點兒主。
你别慌，聽我說完。
他們伍家，比咱們家更亂。
他們幾位少爺，誰不是好幾房女人？鳳八多娶一房，他實在沒有話說。
他打電報來的意思，就是争個大小，要在禮節上過得去。
要說是一家人大家見個面兒，上館子也有個先來後到，咱們退讓一點兒，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可是老遠地打電報來，把這家庭小問題當了國家大事辦，未免過餘一點兒。
再說我們大帥，就是當今大總統，也要看他金面三分。
伍督軍那一張電報紙，就能壓倒大帥嗎？不過這種話，我沒有和你公公說，他和伍督軍總是好朋友，我也不能挑撥他們老朋友的感情。
我隻是給他胡攪，我說人都是一樣出娘胎的，沒有什麼大小。
大家見見面，沒什麼。
隻要是客客氣氣地相見，哪一天都可以，等大家心平氣和了再說吧。
其實我的意思，就是等了你來，好好兒地商量一下。
你看這事要怎樣辦呢？&rdquo 玉玲笑道：&ldquo我的面子就是媽的面子，媽說怎樣辦，我就怎樣辦。
您過的橋，比我走的路還多，您給拿份主意就比我自己想周年半載也強，幹嗎還要找我商量呢？&rdquo四夫人道：&ldquo論經驗呢，自然我比你要豐富些。
不過這究竟是你自己身上的事，總得問問你自己才好。
&rdquo玉玲道：&ldquo這就是您疼我的地方。
您真和我拿了主意，答應大帥怎樣辦。
今天我來了，我還能說個什麼嗎？&rdquo四夫人點點頭笑了。
她走到床邊，亮了一亮煙燈，便在床上橫躺下。
玉玲趕快搬了個四方皮凳子來給她擱了腳。
四夫人道：&ldquo你也躺下來，我們燒着煙談談。
&rdquo玉玲答應是，卻沒有個真躺下，在旁邊拖過丫鬟坐着燒煙的矮凳子，放在床面前，然後坐下。
四夫人道：&ldquo你公公不在這裡，你躺躺兒不妨事。
&rdquo玉玲道：&ldquo我不用躺，我給媽燒兩個泡子就是了。
&rdquo說着取過碧玉煙盒子和銀子煙杆子在手。
四夫人道：&ldquo你在家裡過了瘾來的嗎？&rdquo玉玲微笑了一笑，因問道：&ldquo媽有多大的瘾？&rdquo四夫人笑道：&ldquo說給你不相信，我隻是陪你公公燒煙罷了，我還沒有瘾。
成天成晚躺在煙榻上，居然沒有瘾，你看我這股子忍勁不容易吧？&rdquo 玉玲笑道：&ldquo我娘兒倆簡直是一條心。
我也因為兩個老人家常玩兩口，學着會燒，唱戲的時候，吸兩口提提神，還是真不敢上瘾。
為什麼呢？年紀輕輕的人一有了瘾，就不免耽誤工夫。
二則呢，也消耗精力。
女人是别提了，有幾年煙一抽，什麼花容月貌也沒有了。
所以我總不敢放手抽煙。
自我伺候了八爺，我更想着，八爺身體弱，不能一輩子做少爺自己不做點兒事。
就是做一輩子少爺，八爺整日地躺在床上，我也整日地躺在床上，自己身上這份兒穿衣戴帽的事，都得人料理，也覺人生一世太透着無用。
本來呢，咱們家這份聲望，别說吸大煙，便是吃金吃玉，也吃不窮咱們，倒不是怕花錢。
就是這東西叫福壽膏，上了歲數的人，可以說吸着去享享福，這年輕的人總應當在外掙出一番事業來，不應該整日躺在床上。
現在我初跟，日子還淺，将來我就想勸着八爺，把煙忌了。
身體好了，工夫也有了，前途就有指望。
咱們怎敢說爬到老爺子這個位子，像老爺子這身份，中國有幾個？不過借了老爺子這點兒門面，要做起事業來，比人家容易十倍。
隻要八爺肯幹，老爺子手下提拔的人就多了，到了自己人身上，老爺子哪有不栽培的道理。
八爺将來自己也立一番事業，您還做做老夫人，我也有點兒面子。
人家不敢小看了唱戲的人，我自己也掙口氣。
說來說去，這一大篇話，就是不能讓八爺把大煙跟着吸下去。
若一吸煙，自己先起不了床，還談什麼？您說是不是？&rdquo 四夫人先默然地聽她說這篇話。
聽完了，突然坐起來，将手拍了她的肩膀道：&ldquo我的乖乖兒，這是我心坎裡話，你都全掏出來了，真叫我快活死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