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試車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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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笑道：&ldquo到你們家來，真有點兒擔心。
裡面太熱，出去了容易着涼。
&rdquo玉玲道：&ldquo你到我那挂衣服的櫥子裡去，随便挑一件衣服穿。
襯絨的也好，駝絨的也好，絲綿的也好，你愛穿哪樣的，就穿哪樣的。
&rdquo翠蓮笑道：&ldquo那我就不客氣，照着你的話去挑件衣服穿。
實不相瞞，我裡面的小衣服汗都濕透了。
&rdquo玉玲道：&ldquo你自己拿吧。
哦！我還想起了一件事，我那裡還有幾條夾褲，你也随便拿一條穿就是了。
&rdquo 翠蓮聽了這話，初不介意。
到那衣箱房子裡，隻見那挂衣服的玻璃夾道門正是半掩着，前兩天看到這衣架鈎上還有空鈎子，現在可就挂滿了。
翠蓮掩上房門，先把身上皮袍子脫了，先涼爽涼爽，然後在衣架鈎上取了一件水紅綢襯絨襖子穿了。
穿起來之後，到外面亮處，對穿衣鏡子一照，不覺哎呀了一聲。
原來梨園行的女孩子，在這日子是得風氣之先，全是女扮男裝。
穿了長袍子的小背心，甚至小馬褂，兩條腿總是穿了紮腳褲子，質料是向來不大講究的。
這時翠蓮将短襖子一穿，在穿衣鏡裡看到下面穿的那條青布棉褲，實在不相襯，怪不得玉玲讓自己穿她的褲子，她早就想到這裡了。
一個人有了錢，終日無事，便在吃穿上打主意。
果然她想得周到，預知道我穿了上身，下身就不相襯。
這也用不着難為情，穿起來就是。
說不定她倒難為情，不好意思把這兩件衣服收了回去。
這樣一想，複又走進那挂衣夾弄裡，要挑一件顔色和襖子相配合的褲子穿。
也是這裡衣服太多了，一時不知選擇哪種顔色的才好。
還是原來挂水紅襖子的衣架裡邊，橫格棍上搭了一條青緞子褲子，仿佛是老早配好了的，換穿起來，再一照鏡子，又雅又豔，自己看了也十分滿意。
再回到小客堂裡去，玉玲點頭說穿得很好看。
翠蓮笑道：&ldquo這件襖子顔色豔了，必定要配上這條素淨些的褲子才對。
&rdquo 鳳八正拿了刀叉，切着火腿雞蛋盤子裡的火腿吃。
見她兩人都在稱贊這件衣服，便也回頭向翠蓮身上看看，然後又偏轉臉去對玉玲道：&ldquo她穿着很合身材，她又很喜歡，我們就送給她穿吧。
&rdquo翠蓮不料所幻想的又成了事實，笑着道：&ldquo那可不敢當，玉姐大概還沒有穿過幾回呢。
&rdquo玉玲笑道：&ldquo你喜歡你就穿着得了。
我的話好辦，我若願意，再照樣做上一套就是了。
&rdquo翠蓮見面前已放下了一杯牛乳，帶了微笑，抿着嘴喝。
玉玲問着：&ldquo看你這樣子，好像心裡頭有許多話要說。
&rdquo翠蓮笑道：&ldquo許多倒是沒有。
我想玉姐您現在真過的是神仙日子，要什麼有什麼。
本來您就慷慨，現在您手頭方便，越發地慷慨了。
&rdquo玉玲笑道：&ldquo那除非是你，對于别人，我當着八爺，也不能把他的東西這樣慷慨給人。
&rdquo翠蓮笑道：&ldquo把東西慷慨送我，難道就不怕八爺見怪嗎？&rdquo玉玲道：&ldquo他見怪誰？他疼你還怕疼不夠呢。
&rdquo 這句話把翠蓮說得臉飛滿了紅暈，隻好低着頭，端起杯子來喝牛乳。
鳳八哈哈地笑着，因道：&ldquo王小姐臉皮怪薄的，咱們别占人家的便宜。
&rdquo說到這裡，正好廚子和她也送了一碟火腿蛋來。
便給拿了刀叉架在盤子上，因笑道：&ldquo多少你吃一點兒。
&rdquo翠蓮笑道：&ldquo我在家裡吃了午飯來的，不想到了你們這裡又要吃早點。
&rdquo鳳八笑道：&ldquo雖然你吃不下去，你也得嘗嘗這火腿的滋味。
這是真正的雲南宣威火腿，這天津市上，除了我家，别家公館裡未必有。
至于館子裡，那更不必說了。
&rdquo玉玲向翠蓮笑道：&ldquo你聽聽，就是平常煎荷包蛋的盤子裡，放上兩塊火腿，還有這麼些個來曆。
你姐夫可不算平常的一個人，你讓他疼着一點兒也不壞。
&rdquo翠連不知道她這是醋話呢，還是開玩笑呢？為了鳳八在當面，又不便把這話完全駁回去。
便故意裝成撒嬌的樣子，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将身子一扭，向玉玲微瞪了眼道：&ldquo玉姐，看你。
&rdquo鳳八放下刀叉，将手輕輕拍了玉玲的肩膀，微笑道：&ldquo不說
裡面太熱，出去了容易着涼。
&rdquo玉玲道：&ldquo你到我那挂衣服的櫥子裡去，随便挑一件衣服穿。
襯絨的也好，駝絨的也好，絲綿的也好，你愛穿哪樣的，就穿哪樣的。
&rdquo翠蓮笑道：&ldquo那我就不客氣，照着你的話去挑件衣服穿。
實不相瞞，我裡面的小衣服汗都濕透了。
&rdquo玉玲道：&ldquo你自己拿吧。
哦！我還想起了一件事，我那裡還有幾條夾褲，你也随便拿一條穿就是了。
&rdquo 翠蓮聽了這話，初不介意。
到那衣箱房子裡，隻見那挂衣服的玻璃夾道門正是半掩着，前兩天看到這衣架鈎上還有空鈎子，現在可就挂滿了。
翠蓮掩上房門，先把身上皮袍子脫了，先涼爽涼爽，然後在衣架鈎上取了一件水紅綢襯絨襖子穿了。
穿起來之後，到外面亮處，對穿衣鏡子一照，不覺哎呀了一聲。
原來梨園行的女孩子，在這日子是得風氣之先，全是女扮男裝。
穿了長袍子的小背心，甚至小馬褂，兩條腿總是穿了紮腳褲子，質料是向來不大講究的。
這時翠蓮将短襖子一穿，在穿衣鏡裡看到下面穿的那條青布棉褲，實在不相襯，怪不得玉玲讓自己穿她的褲子，她早就想到這裡了。
一個人有了錢，終日無事，便在吃穿上打主意。
果然她想得周到，預知道我穿了上身，下身就不相襯。
這也用不着難為情，穿起來就是。
說不定她倒難為情，不好意思把這兩件衣服收了回去。
這樣一想，複又走進那挂衣夾弄裡，要挑一件顔色和襖子相配合的褲子穿。
也是這裡衣服太多了，一時不知選擇哪種顔色的才好。
還是原來挂水紅襖子的衣架裡邊，橫格棍上搭了一條青緞子褲子，仿佛是老早配好了的，換穿起來，再一照鏡子，又雅又豔，自己看了也十分滿意。
再回到小客堂裡去，玉玲點頭說穿得很好看。
翠蓮笑道：&ldquo這件襖子顔色豔了，必定要配上這條素淨些的褲子才對。
&rdquo 鳳八正拿了刀叉，切着火腿雞蛋盤子裡的火腿吃。
見她兩人都在稱贊這件衣服，便也回頭向翠蓮身上看看，然後又偏轉臉去對玉玲道：&ldquo她穿着很合身材，她又很喜歡，我們就送給她穿吧。
&rdquo翠蓮不料所幻想的又成了事實，笑着道：&ldquo那可不敢當，玉姐大概還沒有穿過幾回呢。
&rdquo玉玲笑道：&ldquo你喜歡你就穿着得了。
我的話好辦，我若願意，再照樣做上一套就是了。
&rdquo翠蓮見面前已放下了一杯牛乳，帶了微笑，抿着嘴喝。
玉玲問着：&ldquo看你這樣子，好像心裡頭有許多話要說。
&rdquo翠蓮笑道：&ldquo許多倒是沒有。
我想玉姐您現在真過的是神仙日子，要什麼有什麼。
本來您就慷慨，現在您手頭方便，越發地慷慨了。
&rdquo玉玲笑道：&ldquo那除非是你，對于别人，我當着八爺，也不能把他的東西這樣慷慨給人。
&rdquo翠蓮笑道：&ldquo把東西慷慨送我，難道就不怕八爺見怪嗎？&rdquo玉玲道：&ldquo他見怪誰？他疼你還怕疼不夠呢。
&rdquo 這句話把翠蓮說得臉飛滿了紅暈，隻好低着頭，端起杯子來喝牛乳。
鳳八哈哈地笑着，因道：&ldquo王小姐臉皮怪薄的，咱們别占人家的便宜。
&rdquo說到這裡，正好廚子和她也送了一碟火腿蛋來。
便給拿了刀叉架在盤子上，因笑道：&ldquo多少你吃一點兒。
&rdquo翠蓮笑道：&ldquo我在家裡吃了午飯來的，不想到了你們這裡又要吃早點。
&rdquo鳳八笑道：&ldquo雖然你吃不下去，你也得嘗嘗這火腿的滋味。
這是真正的雲南宣威火腿，這天津市上，除了我家，别家公館裡未必有。
至于館子裡，那更不必說了。
&rdquo玉玲向翠蓮笑道：&ldquo你聽聽，就是平常煎荷包蛋的盤子裡，放上兩塊火腿，還有這麼些個來曆。
你姐夫可不算平常的一個人，你讓他疼着一點兒也不壞。
&rdquo翠連不知道她這是醋話呢，還是開玩笑呢？為了鳳八在當面，又不便把這話完全駁回去。
便故意裝成撒嬌的樣子，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将身子一扭，向玉玲微瞪了眼道：&ldquo玉姐，看你。
&rdquo鳳八放下刀叉，将手輕輕拍了玉玲的肩膀，微笑道：&ldquo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