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流浪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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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我到了那裡,還是像先前那樣流浪。

    人們還是那麼好地對待我。

    若不是我聽說她在瑞士的山裡,我就會一個鎮一個鎮地走遍意大利這個國家了。

    一個認識他那仆人的人看見他們三個都在那裡,還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旅行,以及在什麼地方。

    衛少爺,我披星戴月地朝那些大山走去。

    那些山好像總離我很遠,可我一個勁走去。

    終于,我趕上那些大山,翻過了它們。

    當我接近我聽說的那地方時,開始想:看見她時,我該怎麼辦?’” 那張聚精會神的臉依然在門前俯着,似乎對夜裡寒冷的空氣毫無感覺;她用雙手向我乞求,求我不要把門關上。

     “我從沒懷疑過她,”皮果提先生說道,“不!一點也不!隻讓她看看我的臉,隻讓她聽聽我的聲音,隻讓我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使她想起她抛棄的那個家,她的孩提時代——哪怕她已成了貴夫人,她也會俯在我腳前的!我很知道這點。

    我在夢中多次聽見她叫‘舅舅啊,也夢見她倒在我面前如同死去了一樣。

    我在夢中多次把她抱起來,對她低聲說:‘愛米麗,我親愛的,我帶來了寬恕,還要領你回家!’” 他停下來,搖搖頭,然後歎了口氣,又往下說。

     “現在我不在乎他了。

    愛米麗就是一切。

    我買身鄉下衣服準備給她穿,我知道,一日我找到她,她就要跟着我去走那些石頭路,我去哪,她也會去哪,她永遠永遠也不會再離開我了。

    讓她穿上那身衣服,丢掉她當時穿的——再挽起她胳膊,踏上歸家的旅程——有時會在途中停下,醫治她受傷的雙足和傷得更重的那顆心——我當時一心想的就是這些。

    我相信我不會看他一眼。

    可是,衛少爺,又不成——還是不成!我去晚了,他們已經走了。

    去了哪兒,我打聽不到。

    有的說這裡,有的說那裡。

    我走到這裡,又走到那裡,可是沒找到我的愛米麗,于是我就往家走。

    ” “回來多久了?”我問道。

     “大約4天了,”皮果提先生說道,“天黑以後,我看到了那條舊船,也看到在窗口點燃的燈。

    我走近它,并從窗子往裡看,就看到忠實的高米芝太太按我們約定的那樣獨自坐在火爐邊。

    我在外邊叫道,‘别怕喲!是丹呀!’于是我就走進去。

    我從沒料到,那條老船會變得那麼令人感到生疏!” 他從懷裡一個口袋裡,小心拿出一個裝着兩三封信或兩三個小包的紙包放到桌子上。

     “這是在我走後不到一個星期來的第一封信,”他從包裡拿出一封說道,“還附有一張五十鎊的銀行支票,包在一張紙裡,寫明是給我的,是夜裡放到門下面的。

    她想不露出她的筆迹,可她瞞不了我。

    ” 他很耐煩很仔細地把那張支票照原樣折好,放到一邊。

     “這是2、3個月前來的,”他打開另一個紙包說道,“是給高米芝太太的。

    ”他看了一眼又遞給我,并低聲說:“請讀吧,少爺。

    ” 我讀道: “哦!你看到這些字迹、并知道是出自我這有罪的手時,你會怎麼想呢?可是千萬,千萬——不 是為我,隻是為了舅舅的好心,千萬對我心軟下來吧,哪怕隻軟那麼一小會兒,千萬,千萬,對一個 可憐的女孩發發慈悲,在一張紙上寫出他好不好,在你們不再提到我之前,他說過我什麼——晚上,在 我回家的老時間,你看他的樣子像是在思念一個他一直那麼疼愛的人麼。

    哦,我一想到這個,心就迸 裂了!我向你跪下,乞求你,懇求你,别以我應得的嚴厲來對待我——我非常明白我是咎由自取的—— 而對我寬容和仁慈以至把他的情形寫一點點寄給我。

    你不要再叫我“小”了,你不要再用那已被 我玷污的那名字來稱呼我;不過,哦,聽聽我的苦惱,對我發發慈悲吧,我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的舅 舅到底怎麼樣,把那情形寫幾句告訴我吧! 親愛的,如果你的心對我毫無所動——應當這 樣,我知道——可是,聽清呀,如果你的心是毫不為之所動的,親愛的,在你完全決定拒絕我這十分 可憐的祈求前,問一問我最對不起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