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魚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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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于頃刻之間,遁走若幹裡路,這不過小試而已。

     演過遁法之後,又演請人吃喝的把戲。

    演法是問盛家要了一口大皮箱,箱中空無所有,放在衆人包圍的地下,周仲評對盛家的主人說道:&ldquo我隻能請你們吃喝,不能賠錢,請你拿出買吃喝的錢來。

    &rdquo盛家當即拿出十元鈔票和一元現洋,交給周仲評。

    周仲評也不放在自己身上,用一個信封裝了,順手交給看客中一個當律師的道:&ldquo暫且寄在你身上,請你好生保存着,不可遺失了。

    &rdquo這律師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看,才納入貼肉的衣口袋裡,将外面的衣扣好,并用雙手按住口袋。

    周仲評将箱蓋掩好,約莫經過了一分鐘光景,即把箱蓋揭開來,衆人看箱裡時,已有許多的東西在内了,周仲評一件一件地取出來,内有很精緻的西點幾盤,白蘭地酒兩瓶,自鳴鐘一座,還有一隻活跳跳的白兔子。

    衆人都高高興興地圍着吃喝起來,須臾吃喝完畢,周仲評問那律師道:&ldquo請你把那錢還給我。

    &rdquo律師即解衣取出那信封來,覺得信封中沒有那一塊現洋了,連忙開封看時,豈但沒了現洋,連那十元洋鈔也不見了。

    封内換了兩張店家買貨的發票,一張是買洋酒點心的;一張是買自鳴鐘的。

    發票上并蓋了那兩個店家的圖章,店在法大馬路,演的時間已在夜間十二點鐘以後,各店都已打烊了,不知他是如何買來的。

    盛家打算拿了這兩張發票去這兩家店裡詢問,看是什麼時候,由何等樣人來買的。

    不過去詢問的結果如何,來說的朋友都不知道。

     又過了些時,在下這日赴同鄉友人之宴,與虎禅師同席,在座的因我是平江人,就和我談起周仲評的事,我便問他們曾見過周仲評什麼能為沒有。

    在座的都指着虎禅師道:&ldquo他是最深知周仲評的,請問他吧。

    &rdquo我遂問虎禅師,何以最深知周仲評。

    虎禅師道:&ldquo周仲評确是有些不可思議的能耐,我是曾親眼看見的,我既皈依我佛,決不妄語。

    去年周仲評到北京的時候,我正在北京,也因聽得有許多同鄉的稱道他種種能為,心裡不甚相信有這麼一回事,因為按照科學的原理,有些說不過去。

    隻是述他神奇事迹的,異人同詞,不由得也動了我的好奇心,就打發人去請他到我家裡來。

    幸好一請便到了,我與他寒暄了幾句之後就說道:&lsquo我久聞你的名,知道你會些法術,我是一個迷信科學的腦筋,實在不相信有法術這回事。

    今日特地歡迎你到舍間來,并不是存着想看把戲、尋開心的念頭,是想親眼看你證明法術是确實有的,不須你搬演如何大的法術,哪怕是極細微的事,隻要你演出來,我看了覺得是人力所做不到的,就算已證明法術是确實不虛妄了,不知你肯證明不肯。

    我若專為想看把戲,何妨花幾塊錢請一個演魔術的來呢?&rsquo周仲評見我這麼說,即點頭說道:&lsquo可以證明給你看,遲幾日來這裡搬演便了,不妨多約幾位朋友來同看。

    &rsquo當下我便和他約定了日子。

     &ldquo這日吃晚飯的時候,周仲評來了,手中提了一隻小提包。

    來時即對我說道:&lsquo要一間僻靜些兒的房子,得略事準備。

    &rsquo我問他還要些什麼東西,他說要幾副香燭,幾張黃表紙,一口空皮箱,一碗清水。

    我照他說的辦了,給他送到一間僻靜房裡。

    他說:&lsquo我在房裡準備的時候,不許有人窺探。

    &rsquo我答應了,他即将房門關上,一會兒開門出來說道:&lsquo剛才有人在外邊向房裡窺探了。

    &rsquo我說:&lsquo并沒人窺探。

    &rsquo他說:&lsquo确有人窺探了,此時窺探了沒要緊,隻怕等歇演法術的時候,這人身上發生危險,須說出來方可免禍。

    &rsquo他這麼一說,我那個包車夫害怕起來,自承曾向房中窺探了,周仲評又對我說:&lsquo要一隻雄雞、一隻大瓷盤、八口火磚、五十文制錢、四口花針、一根絲線。

    &rsquo我又依言辦了給他,隻見他取了一張洋紙,将三口花針連同三根火柴棒包了,餘一口花針穿上絲線,在紙包周圍縫了,花針也插在紙包上,給我拿着說道:&lsquo或握在手中,或納入袋内。

    &rsquo我就接了用左手握着。

    他又将五十文制錢,納進一把瓷茶壺裡面,連壺交給舍弟道:&lsquo請好好地捧着,自有作用。

    &rsquo又将八口火磚,做兩疊放在一條長凳上。

    雄雞用繩縛住腳和翅膀,放在長凳底下,把那碗清水端在手中。

    口裡好像念了些咒語,猛然間用右手在磚上一拍,隻聽得一聲大響,磚屑四濺,看那八口火磚時,上面四口已拍得粉碎,下面四口雖不曾粉碎,也已破裂了。

     &ldquo他招手教舍弟過去,看茶壺裡面的制錢,也有五文碎了。

    再教我取出包針的紙包來,我就掌心中看時,周圍縫的線和針都不見了,針孔依然尚在。

    遂打開紙包看裡面,僅剩三根火柴棒,三口針也不知去向了。

    我不禁詫異問道:&lsquo我握在掌心中沒有動,一時針到哪裡去了呢?&rsquo周仲評仿佛尋思什麼似的,偏着頭沉吟了一會兒道:&lsquo有兩口針到了這雄雞身上。

    &rsquo我即叫當差的在雄雞身上尋覓花針,無奈花針太小,尋覓了陣說沒有,周仲評道:&lsquo不會沒有,大概在兩隻腳上。

    &rsquo當差的即向雞腳上尋覓,忽然說道:&lsquo有了,在這裡了。

    &rsquo &ldquo我近前看兩口花針,已插進雞腳的皮膚裡面去了,露在外面的,不過二三分,當差的抽了一會兒,都說用盡力也抽不出來。

    周仲評笑着走過來道:&lsquo哪有抽不出來的道理?&rsquo旋說旋伸手将兩口針抽了出來。

    我問:&lsquo還有兩口呢?&rsquo周仲評舉眼向衆看的人身上打量,打量到一個姓鄭的朋友,便指着說道:&lsquo第三口針到了他身上。

    &rsquo姓鄭的立時吃了一驚,說道:&lsquo怎麼跑到我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