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懶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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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極端驚訝的聲音問道:&ldquo咦!五行精劍嗎?&rdquo梁懶禅倒被這大聲一咦吓了一跳。

    隻得答道:&ldquo在夢中是聽得說&lsquo五行精劍&rsquo四個字。

    這二十年來,我專在東南方留神,看是否應驗,直到今日才遇着先生。

    &rdquo鏡陽先生欣然笑道:&ldquo你既在二十年前就得了這麼一個夢,可知是确有前緣,你在夢中所見的那道人,你知道是誰麼?&rdquo梁懶禅說:&ldquo不知道!&rdquo鏡陽先生道:&ldquo那道人便是真武大帝,我所煉的劍,正是真武大帝傳下來的&lsquo五行精劍&rsquo,你今日又偏巧因看相遇着了我,不是有前緣麼?&rdquo鏡陽先生說到這裡,即起身從床頭取出一把劍來。

    梁懶禅一看,這劍連柄也是三尺多長,正和夢中所見的一般無二。

    鏡陽先生就從這時候傳他修煉之法,到今日整整地修煉了十四年。

    他這次來上海對我說,三尺六寸長的五行精劍,此刻已煉成僅長一寸六分了。

    他說須煉到劍氣合一,沒有形質了,劍術方始成功。

     陳君聽圓虛道人說得這般有根有蒂,也不免有些将信将疑的神氣問道:&ldquo他是如何煉法的,你曾見他煉過麼?&rdquo圓虛道人道:&ldquo雖沒有見他煉過,但曾問過他煉時是如何情形的話,他說煉的時候将劍放在前面,運氣朝劍上吹去,吹後便将劍吸收入腹,又吹出來,又吸進去。

    似這般一吹一吸地煉過了規定的時間,就算一日的功課完了。

    &rdquo陳君問道:&ldquo這一日功課完了之後,那劍裝在肚子裡呢,還是帶在身邊呢?&rdquo圓虛道人道:&ldquo平時能裝在肚子裡倒好了,于今已煉得僅長一寸六分了,尚且不能裝在肚子裡。

    &rdquo陳君問道:&ldquo不裝在肚子裡,裝在什麼地方?&rdquo圓虛道人道:&ldquo此刻是用赤金制的一寸多不到二寸長的小匣子裝了,片刻不離身地佩戴在紐扣上。

    &rdquo陳君問道:&ldquo你曾見過那劍麼?&rdquo圓虛道人搖頭道:&ldquo隻見過那赤金小匣。

    &rdquo陳君道:&ldquo你為什麼不要他打開匣子給你看看呢?&rdquo圓虛道人道:&ldquo何嘗沒有要求過,奈他說這東西不是當耍的,他現在的本領還差得遠,隻知照方法修煉。

    當日鏡陽先生傳授的時候,曾吩咐不許給人看見。

    十四年來他沒給人看見過。

    師父既經吩咐不許給人看,想必有不能給人看的道理。

    萬一因給人看出了意外的亂子,不是後悔莫及嗎?并且形質上不過是一把極小極小的寶劍,沒有一點兒奇異的形式好看。

    我見他這般說,怎好勉強要看他的,使他為難呢?&rdquo陳君道:&ldquo他到上海住在什麼地方,我想去拜訪他一遭,你可以給我紹介麼?&rdquo圓虛道人笑道:&ldquo這有何不可?他此番住在潮陽會館裡,你想去看他,随便哪天直接去看他便了,用不着紹介。

    他昨日在這裡見過你的,你也見過他的。

    他知道你是在這裡教太極拳的人,你于今也知道他是煉劍的人,還用得着什麼紹介呢!&rdquo陳君覺得這話也是。

     次日便獨自到潮陽會館去訪梁懶禅,湊巧梁懶禅沒有出外,見面陳君就說道:&ldquo我真是肉眼不識英雄,前日承先生駕臨,怠慢之至。

    昨日再三問圓虛道人,才知道先生是大智慧大本領的人,因此今日專誠奉谒。

    &rdquo梁懶禅道:&ldquo不敢當不敢當。

    圓虛道人素性喜過分地揄揚人,先生不可信他的話。

    &rdquo陳君笑道:&ldquo我雖不及陸地神仙那麼看相能知仙骨,然前日見了先生的儀表,也能斷定不是等閑之人,其所以去看太極拳,必有用意。

    先生與圓虛道人走後,我和那些練拳的朋友就議論先生多半是個有本領的人。

    隻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用意?&rdquo 梁懶禅讓陳君坐了說道:&ldquo圓虛道人實在太歡喜替人吹牛皮,幸喜陳先生不是外人,若大家都和圓虛一樣,将那些話傳揚出去,在聽的人隻不過當一件新鮮的笑話,在我卻是有損無益。

    因為無論什麼事,越傳越開便越失了真相。

    修道毫無所得,倒落在人口裡當故事傳說,豈不無味?好在先生練的太極拳,不但是内家功夫,并且是由三豐祖師傳下來的。

    可算是和我同道,不妨大家談談。

    我其所以特地邀圓虛道人到尊處看練太極,是因為久已知道太極拳是三豐祖師創造的引導功夫。

    修道的做功夫,本分坐功、行功兩種。

    坐功是吐納,行功就是引導。

    吐納引導的方法,原是各家各派的不同,唯以三豐祖師創造的為最好。

    不過于今修道的人,隻傳吐納,不傳引導。

    太極這種引導的方法,雖不曾完全失傳,但是傳到一班俗人手裡,都當作一種武藝練習。

    既拿着當拳腳功夫練習,方法自然要改變許多。

    久而久之就失卻祖師的真傳了。

    我曾在河南見人練過,大緻尚相差不遠。

    這回到上海聽得圓虛說先生在這裡教太極,與一班俗人所教的大不相同,我所以忍不住邀圓虛來看看。

    我自從民國元年學道,到民國十一年,一年有一年的進步。

    最初幾年最快,六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