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書院之狐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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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是在夢中,自己不相信自己真有這般的豔福,迷迷糊糊的聽憑喜娘搬弄,替我脫衣解帶,上床與盈盈成了合歡禮。

    突然聽得雞鳴。

    喜娘匆忙進房說道:&ldquo暫請新郎回府,今夜再來迎接。

    &rdquo我方猶疑,盈盈已推衣而起說道:&ldquo來日方長,公子不可自誤。

    &rdquo我還想問幾句話,喜娘已疊連催促道:&ldquo路遠不易到,請新郎速行。

    &rdquo我至此有話也不好再問了,隻得起身下床,仍穿了去時的衣服。

    看盈盈臉上并無依依不舍的容色。

    喜娘又待催促了,沒奈何隻好出了新房。

    那迎接我的花車,已停在門口等待,我慌忙上車,并忘了與夫人作辭,也不及與盈盈握别。

     車行如掣電,刹那之間,也不辨行了些什麼地方,行了多少裡路,隻覺得那車忽然經過一處極狹隘的地方,車身搖簸得很厲害,搖簸才住,車就停了。

    有人揭起車簾說道:&ldquo請新郎下車,此地已是新郎的府第了。

    &rdquo我心想哪得這麼迅速,跳下車來一看,滿眼黑洞洞的,伸手看不見五指。

    便問道:&ldquo這是哪裡,教我怎生認得路回去呢?&rdquo我問了兩聲,卻不見有人回答。

    禁不住焦急起來,大聲喊道:&ldquo你們怎麼将我攔在這裡,就都聲也不作地跑了呢?&rdquo口裡是這麼喊,心裡明白才從車上跳下來,并不曾舉步,也沒聽得車行的響聲。

    且伸手摸摸那車,看已推走了沒有。

    遂伸手去摸,觸手冰涼的,仔細摸去哪裡是什麼花車呢?原來就是我搬在後面院子裡乘涼的涼床。

    我的身子竟已直坦坦地睡在涼床上,也不知是如何睡倒的。

     易枚丞聽到這裡笑道:&ldquo老兄不是因喝多了酒,天氣太熱,特意把涼床搬到後面院子裡乘涼,就在涼床上睡着了的嗎?&rdquo黃律連連搖手道:&ldquo不是,不是!我乘涼睡着了是不錯,但是已經醒來了,并已立起身來,将待回房安歇,方見着來迎接我的兩個女子。

    &rdquo易枚丞知他是着了迷的人,用不着更和他争辯,便點頭問道:&ldquo後來又怎樣的呢?&rdquo黃律繼續着說道:&ldquo我這夜回來,身上熏的香氣,還很濃郁。

    隻因一夜不曾安睡,吃過午飯,就上床睡了。

    也隻睡得一覺,心裡就回想昨夜的奇遇,輾轉不能合眼。

    見天色又要黑了,想起來吃了晚飯,索性收拾安歇。

    &rdquo 也是才起來跨下了床,就見昨夜來迎接我的兩個使女,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向我說道:&ldquo小姐好不思念你,你就一些兒也不思念小姐嗎?&rdquo我連忙辯道:&ldquo你怎知道我不思念小姐,可憐我的心,唯天可表。

    和你們說也是枉然。

    我又不知道小姐畢竟住在哪裡,我就思念得死了,也沒尋覓處。

    你們是來接我的麼?快些兒引我去吧。

    &rdquo使女笑道:&ldquo我們終日為你奔忙,可得着你什麼好處?卻教我引你去見小姐圖快樂。

    &rdquo催還不走。

    我隻得向她兩個作揖說道:&ldquo兩位姐姐的功勞,實是不小,我沒齒也不會忘記。

    &rdquo昨夜笑我是漢的那個笑道:&ldquo你既是沒齒不會忘記,怎麼這時就隻是思念小姐,倒不思念我們兩個呢?哦,是了!你是要等到沒了牙齒的時候,才思念我們。

    此刻年輕有牙齒,是隻思念小姐的。

    你心裡是不是這樣?&rdquo我聽了這話雖好笑,但是沒話回答。

    這個又斥她道:&ldquo你昨夜敢無禮,猶可說名分未定,怎的此時還敢如此無禮呢?新郎不要理這爛蹄子,車已在外面伺候,請新郎就去。

    遲了時刻,夫人要罵我們不中用的。

    &rdquo那個使女一邊向外走着,一邊說道:&ldquo夫人罵倒沒要緊,隻怕小姐等急了,還要打呢!&rdquo我到了這時,一心想去見盈盈,也不理會她們的胡說,跟着二人毫無阻隔的,幾步就到了曠野。

    見昨夜的花車,停在面前。

    隻沒有列隊執燈的那些人了。

     這夜我和盈盈睡時,便不肯像昨夜那般拘謹不敢說話了。

    細說了無數的思慕之話,因問&ldquo明月清虛之府&rdquo是什麼宮阙,夫人是天上什麼班職。

    盈盈堅不肯說,後來被我問急了,遂向我說道:&ldquo公子不曾讀過蒲松齡著的《聖經》嗎?那《聖經》裡面有一大半是寒族的家乘。

    寒族的人現在都供奉蒲松齡的神像。

    &rdquo我問蒲松齡是哪朝代的人物。

    我的學問雖不算淵博,怎的《聖經》這書名字我都沒聽人說過呢?盈盈悄然不樂,将頭偏過枕頭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