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失約走蕭街無心獲稿傳音疑舊侶洩恨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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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道:&ldquo你貴姓?&rdquo寶珠道:&ldquo我姓邵&hellip&hellip不,你就說是姓張的找他得了。

    &rdquo夥計微笑着點了點頭,他似乎已很明白這裡面的緣故。

    過了一會兒,他進來說:&ldquo電話打通了,請去說話。

    &rdquo寶珠走到屋子外來接電話,那邊果是祝長青,說話之後,他知道了是寶珠,并不問為什麼不到公寓裡來,卻道:&ldquo有位同鄉家裡發生了點兒事故,我馬上就要去看他,怎麼辦呢?&rdquo寶珠道:&ldquo哦,同鄉家裡有事,姓什麼的?&rdquo祝長青道:&ldquo姓張。

    &rdquo寶珠道:&ldquo有什麼事呢?這樣大雪的天,要你跑。

    &rdquo祝長青道:&ldquo可不是?我也不知道什麼事,你可以早點兒回家去了,外面很冷呢。

    &rdquo寶珠在電話裡格格笑了起來道:&ldquo這倒要你惦記着我呢!對了,我也該回去了。

    你既要出門,恕我不到公寓裡來看你了。

    &rdquo電話裡頓一頓,長青道:&ldquo我昨天寫的一封信,你收到了嗎?&rdquo寶珠道:&ldquo收到了。

    可是&hellip&hellip再談吧。

    &rdquo說畢,把話機挂上,就回到小屋子裡去了,桌上放着的一杯咖啡,水面一點兒熱氣也沒有,用那小匙子挑了一匙子,放到嘴裡,冰冰涼的。

    夥計見她用茶匙子在杯子裡攪個不休,便問道:&ldquo小姐,這個涼了吧?要不要換杯熱的?&rdquo寶珠手裡拿着小茶匙子,依然不斷地在杯子裡攪着,夥計問她的話,她就在鼻子裡哼着,點了點頭,夥計以為她認可了,就新做了一杯熱咖啡端來,寶珠一擡頭道:&ldquo怎麼你又給我來一杯?&rdquo夥計道:&ldquo我問你來着,你不是說再要一杯嗎?&rdquo 寶珠點點頭道:&ldquo好吧。

    &rdquo于是一人坐在屋子裡慢慢地喝着那杯咖啡,不知不覺地,也就把那杯咖啡喝下去了。

    夥計料着她是不會再喝的了,就擰了一個幹淨手巾把來,寶珠接了手巾把,且不擦嘴臉,向夥計道:&ldquo給我再來一杯,熱熱的。

    &rdquo夥計聽說果然又倒了一杯咖啡來,心裡就想着,這位姑娘有點兒奇怪。

    寶珠坐在屋子裡,又拿着小匙子,一杯一杯向嘴裡送了去,茶匙送着不停,人也不擡頭,等這杯咖啡又喝完了,夥計不打手巾把了,索性走過來問道:&ldquo小姐,你還要點什麼嗎?&rdquo寶珠偶然擡着頭看到門外壁上挂的大鐘,已是十一點有半,便搖了搖頭,夥計以為這個人有什麼神經病,不敢多招她,說了多少錢,閃着站在一邊。

    寶珠會了賬,将大衣皮領子扶起,又是一步一步地在大街上走着。

    這個時候,大雪已停,街上店鋪裡的人,紛紛出動,将門前的雪掃去,寶珠隻挑那沒有雪的路走,自己忘了是該到哪裡的。

     及至猛然擡頭一看,卻是安樂公寓那條小街上,自己心裡不免好笑起來,心想:祝長青分明聽了朋友的話,拒絕我了,我還是向他這條路上走,女子真是癡心咧。

    她如此想着,不免猶豫着未走。

    卻見兩個西服男子,穿了獺皮領子的大衣,各在肩膀上挂搭着一雙溜冰鞋,那鞋子胸前一隻,背後一隻,倒仿佛鄉下人背的馬褡裢子。

    這一對人過去,又是一個西服少年,左手夾着一個穿灰鼠大衣的女子,右肩上也搭了一雙溜冰鞋,那女子毛絨套手上,也提了一雙溜冰鞋。

    這兩年來,是北平市上,冬季最摩登的人物了。

    這男子表示着歐化,能溜冰有愛人,這不須猜,一定是趁着大雪之後,到中南海去溜冰的。

    這種人當然是知識階級,同時,也是小資産階級,他們不也是忘了愛國取樂的嗎?中國青年,像他們這樣的,還是很多很多,要像祝長青看看電影,寫寫愛情信,還不見得是什麼大壞人呢。

     一人正如此想着,一個穿西服的少年,很匆忙地擦身而過。

    因為寶珠并沒有留意着,兩人一碰,地下原是很滑,碰着她向旁邊一閃,幸是在這裡靠了一堵牆,不然,就要滾到雪地裡去。

    那人回頭看到,立刻掉轉身來,取下帽子,向她一鞠躬道:&ldquo真是對不住!因為我心裡有點兒事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