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誇富惡奴遭慘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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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沒人的時候,背出去扔在村外湖裡就完了。

    &rdquo張柱道:&ldquo須要用被子卷着,深夜扛到船上,劃到遠處再扔,免得屍首漂浮在近處,被村裡的人瞧見。

    &rdquo 張老實哈哈大笑道:&ldquo你這孩子真是個傻子,你不想這厮是孤身外客,大清早投到我們這裡來,村裡都還沒起,并無一人見過他,屍首隻要扔出在門外,被人發現了,從何處證明是我們家害的,你就依照我的話去做好了,用不着費那麼大的事。

    &rdquo張柱想了想,甚為有理,掀起炕門,把得祿屍首夾起,往炕洞裡便塞,剛剛恰好,正塞得進去,仍将炕門掩上。

    老實把得祿包裹提過來,一面解一面笑道:&ldquo這厮是個大财主,由高郵鋪子收賬剛回來,要到山東去,這包裹卻不甚沉重,要是銀子,倒很有限,想來必是嫌銀子累贅,不好帶,換成金子值價之物了。

    想不到你老子這麼大的年歲,還有這般大的富貴送上門來,真是造化。

    &rdquo說着便把那包裹打開,定睛谛視,張柱也圓睜着一雙大眼,在一旁注意觀着,隻見内中乃是一疊棉夾單衣服,老實一件一件地抖開了,突然發現衣服中間,裹住有一個紅綢子的長方形包兒,摸了摸堅硬觸手,顫了顫沉重非常。

     老實張柱這一喜非同小可,情知内中定是金寶,老實直樂得手指發顫,竟然不受使喚起來。

    偏生那個小包兒,系的是死扣兒,結實非常,老實兩個手指頭,哆哆嗦嗦的,用力去解那個扣兒,急切解不開來,急得面容赤漲,臭汗如漿,半天半天好容易才得解開,拿起來往桌上一抖,咕噜噜滾滿了一桌子。

    老實張柱見狀,不由得呀了一聲,四目相看,作聲不得,滿腔中的發财熱望,立如冷水澆頭一般,冷透了底,原來所滾出來的盡是白花花的散碎銀子,估計起來,最多也不過三四十兩。

    老實愣了半天,啐道:&ldquo早要知道才止這一點兒油水,何值得老子動這樣大的幹戈,這小子原來是個虛子,吹他娘的牛,老子當作真的,廢了他娘的狗命,老子也沒有落着什麼,真他娘的冤枉,他死了還得叫我恨他。

    &rdquo說着忿恨不止,張柱也罵道:&ldquo這小子真是命弩的,哪裡不好找死,偏他娘的大清早晨撞到這裡來,叫我們無故廢了他的一條狗命,還得擔驚受怕的,夜裡冒險到外面去扔他,倘若被人撞見時,洩了底,還得給他償命,才真不值得哩。

    爹也真是老糊塗了,我一瞧他,就說這小子賊眉鼠眼的,不像是一隻肥羊,爹偏要聽他的,拿他話當真,财迷心竅,轉了方向,逼着我做他。

    要萬一因此失風出事,你是自找,沒得說的,這大年紀死了也值得,早就活夠本了,連累我一塊兒吃官司,才真正冤呢!&rdquo 老實笑道:&ldquo得了,孩子不要盡自埋怨老子了,這是輸了眼,要真個發了财,你要不要。

    &rdquo兩個人在屋裡懊惱,互相埋怨,絮叨不已。

    老婦少婦兩人聽得,進屋問知情由,也是絮絮埋怨,隻是人已害死了,追悔不及。

    隻得候至夜深人靜之後,由炕裡把得祿屍身拖出來,由老實先溜出門去,到街上四外看了看,并無半個人影,急忙跑回,告知張柱,把得祿屍身背起來,兩人一前一後,邁步如飛,跑出村外,到了湖邊,把屍身卸下,一個提頭,一個提足,抛在湖中,撲通一聲,沉落了底,又翻了上來,順着湖流,蕩漾漂浮而去,兩人心懷大放,回轉家中,閉門睡太平安穩的大覺不提。

     這也是得祿一生仗恃着主人鳌拜的勢力,狐假虎威,坑蒙拐誘,欺壓良民,無惡不作,積孽太多,才惡貫滿盈,遭受這等的慘報。

    他素來慣會吹牛說謊,欺騙恫吓,沒有真話對人說,誰聽信他的話,誰便要上他的大當,受他害人,正不知有多少,處處占盡便宜,弄成習慣。

    否則他要不向張老實誇說富有,引起張老實謀财害命之念,他又怎會遭遇這樣的慘死呢。

    由此可見老天巧于報應,使之作法自斃,以害人之術,自害其身,真是天道好還,因果不爽了。

     原來張老實少年的時候,本是江湖積賊,幹那打悶棍套白狼的勾當,也略通幾手拳技武藝,僥幸沒有落網。

    五十歲以後,投在蟠龍寨,吃一份頭目的口糧。

    逆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