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絕技懲兇供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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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事兒,竟然叫我遇上,這不是該我走紅運嗎!他想着不由得高興萬分,便向鳌拜答道:&ldquo這是不費吹灰之力,中堂交給小僧去辦就是,一個月之内交差,中堂如不憑信,便将那老兒的首級帶回呈驗。

    &rdquo鳌拜聽了十分喜悅,欣然道:&ldquo如此很好,就請大師傅辛苦一趟吧,昨天我派家人得祿,去探聽那老頭兒動身的日子,今天早上據家人得祿報告,說是他到宣武門外椿樹二條胡同,那老頭兒住所鄰近,幾家雜貨鋪小茶館裡面,打探出來的。

    知道那老頭兒是江蘇高郵州人,此行回歸原籍,大師傅可以先行出京,在他前途必經的僻靜處所,守候等待他船隻到來動手,最為穩安。

    總而言之,事情要做得嚴密,不要露出行迹來才好。

    &rdquo禅靜連聲應道:&ldquo小僧理會得,中堂你隻管放心吧,這一條水路,是南北通行的大道,小僧當年往來江湖,走過了多少次數,地理非常地熟悉。

    明天小僧便即動身,在那常有綠林出沒,船隻非停泊不可的地方,等候他的船隻來了,在夜間上去,将他刺死,就便搶掠些金銀。

    這樣做法為的是他家裡的人,事後到地方官府報案,也必然認作是強盜行劫,絕不會疑心到有旁的情形了。

    &rdquo鳌拜大喜,連聲笑道:&ldquo甚好甚好,就是這樣辦吧。

    我先叫賬房給拿三百兩銀子,作為盤費。

    事成回京,再行重謝!&rdquo禅靜連聲應諾,鳌拜便喚家人進來,吩咐他到前面賬房裡,取來了三百兩銀子,當時交給禅靜。

    禅靜接過,便欲起身告辭。

    禅悟道:&ldquo且慢!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呢,我且問你,你可曾認識那董老兒的面貌?&rdquo這一句話,把禅靜問住了,閉口無言,愣在一旁,半晌才答道:&ldquo這個也沒什麼要緊,他是一個官兒,船上一定插有旗幟,寫着官衙字樣,和民船絕不相同,入目可辨,我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況且船上除了他家眷仆婢,隻揀老頭有胡子的去殺,那能有錯?&rdquo禅悟哈哈笑道:&ldquo你既不曾見過那老兒,黑夜之間,前去行刺,倘若殺錯了人,不但徒勞無功,而且打草驚蛇,把事情弄破,十分不妥,你如認準的人,萬無一失。

    &rdquo禅靜道:&ldquo那麼隻有明天,我去到他所住的胡同裡面,裝作遊方化緣的僧人,等待他出門,記住了他的相貌。

    再不然,便在今天夜裡,我去到他家裡去,暗地裡偷觑一番,也可看清他的面容,師兄你道如何?&rdquo禅悟點頭道:&ldquo隻好如此。

    &rdquo這時鳌拜插言道:&ldquo這個似乎不大穩便,大師傅形狀舉止,不甚像出家人,到胡同裡徘徊等待,叫人看得異樣,如被那老兒看見,必落疑慮。

    夜間前往窺觑,也太費事。

    不如這樣辦,我的家人得祿,時常跟着我,出門拜客,見過那老兒多次,面貌認得很清楚。

    我派他和大師傅,一道兒出京,去做眼線,到時大師傅隻聽他的指示,誰是那老兒,認準了之後,再行下手,不也一樣嗎?得祿很是機警,做這等事,決無不妥。

    &rdquo禅悟想了想道:&ldquo這樣辦再好沒有了。

    &rdquo鳌拜便将得祿喚了進來,把這件事和得祿說知,吩咐他和禅靜一道同行,得祿領諾。

     當夜禅悟兄弟兩人,一同住在府裡,沒回廟裡去。

    次日一早禅靜辭别了鳌拜,便和得祿同行出府,先回菩提寺,取了鐵杖戒刀,帶了包裹銀兩,雇車奔赴通州,搭船南下。

    走了幾日,到了直隸山東兩交界的地方,一處臨河村鎮,地名喚為鲇魚口的地方,最為重要,往來南北的船隻,大半都在那裡停泊過夜,否則錯過了鲇魚口,便須再走一百二十裡水程,才有鄉鎮碼頭,可以停歇。

    禅靜算計着在這個地方等待着船來,十拿九穩,而且距離縣城僻遠,衙門裡捕役做工的,平常耳目所不及。

    心裡暗想,在此處行刺作案,是再好沒有。

    刺死了那董老兒,便即遠縣,他家裡人到縣城裡去報案,請求緝捕兇手,來回就得三天的工夫。

    那時我早已跑到百裡開外了,任他有天大的本領,能為的衙役捕快們,也無法追蹤緝捕。

    禅靜主意打定,便和得祿商量,他也十分贊成。

    于是兩個佯為素不相識的模樣,分頭走開,各人在岸邊上,尋了一家茶飯鋪住下,好遮掩行迹,不為外人窺破。

    約定每天由早起直到天黑,由得祿在河邊守候董老兒的船隻到來,晷刻不離,有時坐在茶棚喝茶,有時在堤岸上散步徘徊,裝作赴約會候人的光景。

     禅靜坐在一棵柳樹之下,口誦佛号,手敲木魚,裝作化緣行腳的僧人。

    并且定好的暗号,一俟董翁的船隻到來,得祿便向禅靜身旁走過,送信示意,董翁如走出艙來,得祿便站住不動,好叫禅靜見了,便可知道那人便是董翁。

    如此認清楚了相貌,再去下手行刺,便不緻有差錯了。

    從那一天起,兩人便如此整日裡在岸邊兒守候,每天來往船隻很多,一一留神細視,約莫有三四天工夫。

    這一天傍晚,得祿禅靜二人,看見了有一隻大民船來此停泊,船頭上插着董宅雇用字樣的小紅旗幟,看那船吃水卻不甚深,内中裝載沒有多少金銀财物。

    禅靜暗忖道,董老兒做這樣大的官,多半輩子了,積聚的金銀,必然不在少數,怎麼船上,竟這等空虛,恐怕這隻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