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降異族飛龍叟利刃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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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季崇祯十五年,時為壬午之春,遼甯總督洪承疇率兵十三萬,與清太宗順治戰于呂翁山,明軍大敗,洪承疇被清軍生擒,幽囚于盛京的景佑宮内,這景佑宮在大清門的左邊。

    清太宗隐使宮妃薦枕勸降,洪承疇意動,竟然地為了&ldquo色&rdquo不惜失節屈膝服侍異族。

    至五月癸酉,太宗禦崇政殿,面谕于洪承疇道:&ldquo當時爾與我軍為敵者,是各為其主,朕豈介意于爾,朕之所以活爾者,以我軍之擊敗爾之十三萬大軍,與奪得松錦諸城者,皆為天意。

    語雲:&lsquo天道好生,善養人者,斯合天道。

    &rsquo朕故推恩活爾,爾須念朕撫育之恩,盡心回報。

    &rdquo後來洪承疇果是盡心報效清室,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清廷之所以緻明朝版圖易色者,雖說是由于吳三桂的引狼入室,實際也是由于洪承疇的進言清廷,清太宗才發兵入關,從逐走了李闖王之後,就此樂不思蜀地占據了神京。

    初時洪承疇還存着故主之恩,想借清兵之力,謀安明室,卻不料就此覆傾了明室。

    真非洪承疇意料所及,無怪洪承疇有密室上書之一舉以贖罪衍事。

     在洪承疇降膝清廷之後一年許,秋杪八月底,這景佑宮中的一夜,恰好下弦月色正升上這景佑宮的東北角。

    除了這一面受着一片清水照射以外,其餘的殿角檐溜尚在黑黝黝中。

    這時洪承疇正在床帳之内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

    起身揭開帳子的一角,看了看那案頭上的西洋自鳴鐘,長短針正指着醜時一刻。

    順着眼光一溜,恰好與那帽筒上的珠花翎接個正着,不由回手握摸腦後的辮梢,喟然地一聲長歎橫身又躺向床裡。

    再說一聲歎息之後,洪承疇迷迷糊糊地,似乎聽得床前起了微微的足音。

    洪承疇一驚急掀帳角,就見立在床前的一個遍身绮羅,短衣長褲,體态苗條,纖腰輕盈的女子,正望着洪承疇,微微含笑。

    在燭影裡看時,見正是那名屢來薦枕的宮妃。

    這一看就微微地聞到如蘭如麝的香氣,說不出是什麼氣味,心坎裡不由得蕩漾起來。

    一翻身沒有抓着,那名宮妃已經退身帳後,發出一種蕩人心魄的嬌笑,撩撥得洪承疇忙翻身下了床,拖着宮靴追過去。

    那名宮妃又轉到床前斜倚在桌前望着洪承疇仍咯咯地嬌笑,洪承疇一經到了這樣場面,立刻心熱如火似的,一作勢撲将過去。

    可是那名宮妃嬌軀是輕盈矯捷,早一閃閃到洪承疇的身後,洪承疇撲了一個空,身子砸在桌案上,碰得那帽筒自鳴鐘水壺等一陣作響。

    洪承疇忙伸手扶住那帽筒,定了定神。

    一回身,那名宮妃已然坐到洪承疇的床沿之上,手護着雙膝,笑得前仰後合道:&ldquo我沒見過像爺這麼樣地急色兒&hellip&hellip&rdquo她說到這裡,洪承疇已然撲過來,展開雙臂就将這名宮妃抱住,這名宮妃也趁勢倒在洪承疇的懷中。

    别看洪承疇已四十多歲了,人還是那麼不老實的,先在這名宮妃的頰旁一吻,跟着雙手一陣溫存起來,笑得這名宮妃越發地倚緊了洪承疇的前胸。

    過了一刻,洪承疇方始慢慢地領略這名宮妃的秀色,在這紅燭高燒的光影裡,看這名宮妃的面色,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粉面朱唇,越發顯得嬌豔動人,腦後松松地梳了一個慵髻,有幾縷細軟的發絲垂在耳前。

    身上的衣服也很俏麗,非常動人。

    心坎裡又不由得一陣心蕩,又将這名宮妃抱着吻了一下,氣喘籲籲地道:&ldquo看不出你這打扮得更加嬌豔了,可惜我洪承疇無福日日消受皇妃的豔福。

    &rdquo說罷又是一吻,可是那名宮妃,卻突然低垂了玉頸,默然不語,洪承疇一看時,已有幾滴淚珠墜落在手背之上,不由得驚異起來道:&ldquo啊!皇妃,你這怎麼傷心難過起來?&rdquo洪承疇這麼一說,那名宮妃卻果真地傷心起來,一低頭離開洪承疇的胸前,往床枕上一伏,隻見玉肩聳動,似乎哭得異常傷心。

    這洪承疇惶惑萬狀,慌忙手搖着這名妃子的玉肩道:&ldquo啊!你這怎麼地,莫是我洪承疇有得罪了你的地方?&rdquo洪承疇一連問了兩聲,可是這名妃子,卻不回答,弄得洪承疇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一轉身轉到這名妃子面前,低低地問道:&ldquo你這傷心,莫非有什麼難過?或則是我洪承疇開罪于你!怎不告訴我啊?&rdquo 這時那名妃子已慢慢地擡起頭來望了望洪承疇,洪承疇看這名妃子時果真雨打梨花似的,情态楚楚可憐。

    洪承疇不由鼻準一酸,雙手扶着這名妃子的玉肩,目注着道:&ldquo皇妃!你果真對我洪承疇有垂愛之意,我洪承疇雖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可是我不知你究竟為什麼難過?這麼不肯訴于我,是否我洪承疇不值得接受妃子的厚愛?亦是我洪承疇開罪于你?&rdquo洪承疇這麼懇求似的,那名妃子這時含着眼淚望了望洪承疇,欲言又止,又是一低頭。

    洪承疇道:&ldquo難道妃子是有什麼難言之處嗎?我洪承疇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