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襲哨艇涉險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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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山勢連綿不斷，并且林木蒼蒼。
淺灘一帶有高有矮的地方，有的在水中，有的在泥灘上，長着很高的江葦。
三娘向那老船戶道：&ldquo管船的，怎麼這地方全變了樣子，我記得這一帶好像是鵝頭蕩，可是現在看看不大像了。
當初在鬧大水之前，我們是常到這個地方，怎麼江灘上多了好幾個高堆。
&rdquo這老船戶道：&ldquo大娘，你說的不錯，往前去就是鵝頭蕩，經過大水之後，地勢全變了。
不隻于這一帶離着江流近的地方被大水沖刷之下，到處裡堆積起淤沙。
在那龍山邊一帶，凡是較矮的地方，幾乎全改了形勢。
這一帶遭的災最厲害，堤壩崩潰的時候，水勢太大，你看這附近還有房子麼？房屋全被沖走了。
&rdquo闵三娘忽然說道：&ldquo管船的，咱們船停一停，我頭暈，天色還早得很，爺兩個也歇一歇。
&rdquo管船的答應着，順着港汊子邊靠過來。
三娘用手指着道：&ldquo管船的，你的船往這裡靠多好，我這片江葦擋着往西偏下去的太陽曬不着，多麼涼爽。
&rdquo管船的遂照着闵三娘的話，把船彎了過來，順着港汊子旁停在一片江葦下。
這裡，靠正式水路那邊來往的船隻，可就看不到這隻船了。
水面上很清靜，闵三娘向管船的道：&ldquo管船的，你也這麼大年紀，不必拘束。
我平時好喝酒，可是酒量有限，來，一同喝幾杯。
&rdquo管船的擺着手道：&ldquo你隻管請，别這麼讓我，我是久已不再喝它了，我們歇一會好了。
&rdquo三娘道：&ldquo你說話很豪爽，為什麼還這麼拘束，我也不是富商巨賈的眷屬。
老人家，你和我老爹爹的年歲一樣，有什麼不可以。
快過來，你别害怕，我不折你的船錢，兩串錢照樣付呢。
&rdquo這個老船戶聽了哈哈的一陣大笑，因為闵三娘毫無拘束，一路上和他談着話，又通世故，又近人情，這個老船戶十分高興，此時見闵三娘讓他的意誠，不是虛客氣。
這張阿發，平時又是酷嗜杯中物，三娘所帶的酒，又是極好的，愛喝酒的人，鼻中嗅到了酒香，真有些幹咽唾沫。
此時闵三娘這麼讓着他，遂笑着說：&ldquo這麼我就喝大娘兩杯。
&rdquo他遂俯身往後艙中取出一個酒碗來，三娘一看他這個酒碗，就知道是個好喝酒的人。
他雖那麼窮，這個酒碗，卻是很細緻，他遂坐在闵三娘的對面。
闵三娘給他斟了一碗滿酒。
這個老船戶，他倒是很規矩的人，因為這種情形，是一個客人的體貼大方，所以他遂也不向三娘讓，自己端起酒碗來喝了一口，連連誇贊道：&ldquo哎呀，有這麼好的遠年花雕，我有好幾年沒有嘗到這麼好酒了。
&rdquo闵三娘道：&ldquo管船的，你也是好喝酒的人，不會笑話我，唯我獨對于花錢買酒，我是不疼錢的。
不是三五年以上的酒，我不願意喝，這個酒至少在五年以上吧？&rdquo老船戶道：&ldquo還多，還多，我看這個酒有十年了。
&rdquo 此時闵熊兒看出三娘的意思，他也從竹兜子裡面找些食物，和船上那個二毛湊在一處，送給他吃。
三娘這裡不住地讓着這個老船戶，叫他不用客氣，盡量地喝，用些閑話引逗，不大的工夫，跟船戶已經喝了四五碗酒。
闵三娘這才把話鋒一轉，指點着附近一帶江灘形勢，又說到水災的可怕，三娘向這個老船戶張阿發道：&ldquo我們這孩子的盟叔，當初就住在鵝頭蕩這裡，大水之後，也不知道他是走了沒有，是逃到山上去，還是流落到别處去？可是現在叫我們再找了去，路全不認得了。
管船的，是不是從眼前這片淺灘轉過去，往南往東就是鵝頭蕩？&rdquo 這個老船戶，此時有了幾分酒意，向闵三娘道：&ldquo大娘，大約你們這位盟弟已經不會在這裡了，不管道路改變不改變，鵝頭蕩是去不得了，你看不見眼前麼，這麼大港汊子，哪還有船隻出入。
&rdquo闵三娘道：&ldquo不錯，我們這位盟叔，當初也是在水面上求生活，他是打魚的，鵝頭蕩好一片漁港呢。
&rdquo老船戶道：&ldquo現在全變了，鵝頭蕩的漁港，出産的魚，自有人去打，可不是從前輕蹬漁戶了。
大水之後，死的死，逃的逃。
有那再回來的，就碰了頭，鵝頭蕩算是不準人進去了。
大娘你上船的那裡，就有我們兩個同伴，早先全是我們附近一帶的人，他們也全是躲得遠遠的，再不敢往這裡來。
&rdquo這個老船戶，說話的聲音大些，船頭裡那個二毛和闵熊兒說着話。
他卻在招呼：&ldquo阿爹，你輕着點聲音好麼？&rdquo這時老船戶張阿發一笑道：&ldquo這怕什麼，大白天，這清靜的地方，還會有人聽去麼？我們又不在這裡找飯吃，怕什麼！&rdquo那個二毛又招呼了聲&ldquo阿爹&r
淺灘一帶有高有矮的地方，有的在水中，有的在泥灘上，長着很高的江葦。
三娘向那老船戶道：&ldquo管船的，怎麼這地方全變了樣子，我記得這一帶好像是鵝頭蕩，可是現在看看不大像了。
當初在鬧大水之前，我們是常到這個地方，怎麼江灘上多了好幾個高堆。
&rdquo這老船戶道：&ldquo大娘，你說的不錯，往前去就是鵝頭蕩，經過大水之後，地勢全變了。
不隻于這一帶離着江流近的地方被大水沖刷之下，到處裡堆積起淤沙。
在那龍山邊一帶，凡是較矮的地方，幾乎全改了形勢。
這一帶遭的災最厲害，堤壩崩潰的時候，水勢太大，你看這附近還有房子麼？房屋全被沖走了。
&rdquo闵三娘忽然說道：&ldquo管船的，咱們船停一停，我頭暈，天色還早得很，爺兩個也歇一歇。
&rdquo管船的答應着，順着港汊子邊靠過來。
三娘用手指着道：&ldquo管船的，你的船往這裡靠多好，我這片江葦擋着往西偏下去的太陽曬不着，多麼涼爽。
&rdquo管船的遂照着闵三娘的話，把船彎了過來，順着港汊子旁停在一片江葦下。
這裡，靠正式水路那邊來往的船隻，可就看不到這隻船了。
水面上很清靜，闵三娘向管船的道：&ldquo管船的，你也這麼大年紀，不必拘束。
我平時好喝酒，可是酒量有限，來，一同喝幾杯。
&rdquo管船的擺着手道：&ldquo你隻管請，别這麼讓我，我是久已不再喝它了，我們歇一會好了。
&rdquo三娘道：&ldquo你說話很豪爽，為什麼還這麼拘束，我也不是富商巨賈的眷屬。
老人家，你和我老爹爹的年歲一樣，有什麼不可以。
快過來，你别害怕，我不折你的船錢，兩串錢照樣付呢。
&rdquo這個老船戶聽了哈哈的一陣大笑，因為闵三娘毫無拘束，一路上和他談着話，又通世故，又近人情，這個老船戶十分高興，此時見闵三娘讓他的意誠，不是虛客氣。
這張阿發，平時又是酷嗜杯中物，三娘所帶的酒，又是極好的，愛喝酒的人，鼻中嗅到了酒香，真有些幹咽唾沫。
此時闵三娘這麼讓着他，遂笑着說：&ldquo這麼我就喝大娘兩杯。
&rdquo他遂俯身往後艙中取出一個酒碗來，三娘一看他這個酒碗，就知道是個好喝酒的人。
他雖那麼窮，這個酒碗，卻是很細緻，他遂坐在闵三娘的對面。
闵三娘給他斟了一碗滿酒。
這個老船戶，他倒是很規矩的人，因為這種情形，是一個客人的體貼大方，所以他遂也不向三娘讓，自己端起酒碗來喝了一口，連連誇贊道：&ldquo哎呀，有這麼好的遠年花雕，我有好幾年沒有嘗到這麼好酒了。
&rdquo闵三娘道：&ldquo管船的，你也是好喝酒的人，不會笑話我，唯我獨對于花錢買酒，我是不疼錢的。
不是三五年以上的酒，我不願意喝，這個酒至少在五年以上吧？&rdquo老船戶道：&ldquo還多，還多，我看這個酒有十年了。
&rdquo 此時闵熊兒看出三娘的意思，他也從竹兜子裡面找些食物，和船上那個二毛湊在一處，送給他吃。
三娘這裡不住地讓着這個老船戶，叫他不用客氣，盡量地喝，用些閑話引逗，不大的工夫，跟船戶已經喝了四五碗酒。
闵三娘這才把話鋒一轉，指點着附近一帶江灘形勢，又說到水災的可怕，三娘向這個老船戶張阿發道：&ldquo我們這孩子的盟叔，當初就住在鵝頭蕩這裡，大水之後，也不知道他是走了沒有，是逃到山上去，還是流落到别處去？可是現在叫我們再找了去，路全不認得了。
管船的，是不是從眼前這片淺灘轉過去，往南往東就是鵝頭蕩？&rdquo 這個老船戶，此時有了幾分酒意，向闵三娘道：&ldquo大娘，大約你們這位盟弟已經不會在這裡了，不管道路改變不改變，鵝頭蕩是去不得了，你看不見眼前麼，這麼大港汊子，哪還有船隻出入。
&rdquo闵三娘道：&ldquo不錯，我們這位盟叔，當初也是在水面上求生活，他是打魚的，鵝頭蕩好一片漁港呢。
&rdquo老船戶道：&ldquo現在全變了，鵝頭蕩的漁港，出産的魚，自有人去打，可不是從前輕蹬漁戶了。
大水之後，死的死，逃的逃。
有那再回來的，就碰了頭，鵝頭蕩算是不準人進去了。
大娘你上船的那裡，就有我們兩個同伴，早先全是我們附近一帶的人，他們也全是躲得遠遠的，再不敢往這裡來。
&rdquo這個老船戶，說話的聲音大些，船頭裡那個二毛和闵熊兒說着話。
他卻在招呼：&ldquo阿爹，你輕着點聲音好麼？&rdquo這時老船戶張阿發一笑道：&ldquo這怕什麼，大白天，這清靜的地方，還會有人聽去麼？我們又不在這裡找飯吃，怕什麼！&rdquo那個二毛又招呼了聲&ldquo阿爹&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