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闵熊兒深宵偵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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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耀武揚威。

    這個萍姑她早年雖是闵三娘身邊一個使女,因為聰明伶俐,闵三娘十分愛她,更因為自己隻有那麼個侄兒,所以把這小萍收為義女,愛若親生,尤其這二年來,因為逃亡避禍,索性也不再提義女,就如同親母女一樣了,萍姑也學得一身很好的本領。

    他們住在嶽麓山一來闵三娘是很好的武功,二來住在嶽麓山沒有什麼事做,所以闵三娘拿着練功夫消磨歲月,以解山中的寂寞,無形中闵熊兒和萍姑全造就成一身極好的功夫。

    不過闵熊兒是一個極聰明極淘氣的孩子,他和萍姑年歲差不多,彼此又一處長起來,兩人隻要離開闵三娘面前,時時的因為練功夫上吵嘴,反是總是萍姑吃虧的時候多,不過萍姑嘴上可不饒他,兩個人有時候,就許動上手打起來,可是萍姑有最大的護身符,隻要一跑到闵三娘的身邊,闵熊兒是大氣不敢喘,兩人随在三娘身邊可是真怕闵三娘,說什麼全不敢不聽。

    現在闵熊兒這麼誇口,萍姑哪肯聽他這些狂言大話,不住地冷語譏诮,急得闵熊兒又要和萍姑動手,萍姑向闵熊兒說道:&ldquo你不用這麼一片驕狂,我是沒跟你一塊出去,栽跟頭現眼的事,你決不肯說,你等着,有了機會隻要娘答應帶我出去,咱們水旱兩面索性痛痛快快較量一下,也叫你看看萍姑這些年究竟練出點什麼來。

    &rdquo兩人這麼争争吵吵的直到了晚間。

    吃過夜飯之後,闵三娘告訴草上飛餘忠,潛蹤隐迹暗入春陵山排雲峰去探查刁四義、雷震霄的動靜,可要十分謹慎小心,更把青鸾堂的旗令交付他,&ldquo倘若形迹不能隐匿時,隻管現身相見,傳我的命令,叫刁四義、雷震霄要趕緊查明隐匿龍山和潇湘水面這一撥綠林究竟是何出息,是何來曆。

    你要随機應變去辦理,不理盡自耽擱,我要有重要的事得出去。

    &rdquo草上飛餘忠領了青鸾堂的旗令,離開九華岩,趕奔春陵山探查。

     闵熊兒見這次不再叫他出去,十分失望,闵三娘和萍姑是早早歇息,他一個人是不肯睡,不過三娘對于他管得很嚴厲,他是不敢不聽話,夜間是不叫他出去,可是他惦記着餘忠,到了二更左右,他不肯睡,三娘招呼他兩次,叫他早早歇息,他說是給老餘等門,闵三娘道:&ldquo熊兒,怎的總這樣胡鬧,他至早也得天亮前回來,你難道等他一夜麼?用不着你管,快去睡覺。

    &rdquo闵熊兒他口中答應着,回到南邊這間躺下不大的工夫,他又爬起來,三娘雖則聽到他沒睡,也不去管他,知道他還不敢私自出去,這闵熊兒他在屋中轉了一刻,又跑到小院中,這個院子在岩腰顯着不大,可是岩腰這一片平整的岩石,也有七八丈寬,往南北差不多有二十多丈長。

    這個地方是兩頭尖,靠南頭北頭全很窄,靠南邊是往岩下去的一段磴道,靠北頭,卻是通着山上的一條小道,這也是闵三娘等一家人自己略微修整了一下,雖則這條窄窄的小道不平整,比起從前沒住這裡時,已經好走多了,這片竹籬内,南北也有六七丈長,靠着北邊的籬邊還移種了一片綠竹,靠着籬邊下,栽些山花細草,非常的幽雅。

    此時正在一個天熱的時候,闵熊兒他這麼起坐不安,自己跟自己搗亂,隔個不大的工夫,他就從屋裡出來,在院内轉一周,往岩下張望一下。

     此時正在月初,月亮不亮,二更過後,已經偏到西邊去,斜月疏星之下,他看不出多遠去,連岩下小村落全看不清,約莫到了三更左右,闵熊兒也有些疲倦了,個人輕着腳步退回屋來,躺在竹床上歇息着,可也沒睡着,他心裡還是惦着餘忠,盼他回來,自己可以知道他此去的情形,這就是少年喜動不喜靜。

    正在迷離中,耳中似乎聽得窗外唰的響了一下,好像衣裳摩擦到窗前,闵熊兒一踅身坐起,他疑心餘忠已然回來,趕到仔細聽,又沒有聲音了,自己不禁啞然一笑,認為個人真是糊塗,餘忠是自己家中人,他回來就是不叫門,也用不着這麼再嚴密的戒備。

    他就是越過竹籬進來,離着岩下那麼遠,不怕驚動别人麼? 自己剛要再躺下,突然聽得偏着南邊竹籬唰唰的連響了兩下,天熱,這邊的窗戶敞着,他聽得真切。

    闵熊兒立刻縱身竄出裡間門口,腳底下極輕,他恐怕驚動三娘,又要挨申叱,趕到出了堂屋的門,竹籬靠南邊那一段又發出聲響,每一根竹竿全相隔着數寸的空隙,他因為身形輕,腳底下又快,所以從屋中出來,一點聲息沒帶,這時忽然看到籬笆外邊有條黑影一晃,闵熊兒不禁啊了一聲,他一縱身就竄出來,一起一落已到了竹籬邊,往起一縱身,這個竹籬隻有一丈多高,他這往上一竄,已經把上面削平了的竹竿頂抓住,跟着向籬外一張望時,隻見順着那條小道有一條黑影向岩上如飛而去。

    闵熊兒身形往起一晃,手底下一用力,已經翻出竹籬外,一飄身落在下面。

    可是這種竹竿的籬笆牆,隻要一晃動就出聲音。

    闵熊兒因為看到很像一個人影,從這裡竄出去,所以他手底下也用了力,身形落在外面,屋中的闵三娘和萍姑全被這種聲音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