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回 南京之晝 緊張忙亂沉悶 溪口之夜 寒冷陰暗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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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話說行政院秘密會議正在緊張進行中，黃紹竑接了北平張治中打來的長途電話。
與會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ＣＣ的朱家骅打破了沉默說：&rdquo各位！事到如今，還是請多動動腦筋吧！簽字吧，蔣先生不會同意，我們這裡的人也不贊成；不簽吧，北平方面也沒有還價的餘地。
這個不同意，那個又反對，唯一的結果就是再拼一下。
然而，再拼的結果隻能是一一&ldquo他說不下去了。
于右任在一片唏噓聲中蓦地起立，以他蒼老的嗓門喊道：&rdquo我活到如今，想不到會碰到這種日子，真是欲哭無淚！我覺得我們自己的努力太不夠，太不夠了！多少年來，一個革命的政黨反而變成革命的對象，這已經使人痛心！而今日之下，面臨緊要關頭，受到共方絕大的壓力，承認固然不可以，不承認又沒有這個力量，到了這個地步，上不上下不下，進退維谷，簡直使我痛心之極！&ldquo 于右任的話竟然引起了與會者的強烈共鳴，秘密會議破天荒地熱鬧起來：有的人哭泣，有的人跳腳，有的人長籲短歎，有的人破口大罵：一面大罵中共，一面又抱怨自己。
有的人在大叫：&rdquo大好江山，三年裡弄到這般地步，難道我們都是敗家精嗎？&ldquo有的人拍台拍凳吼叫，&rdquo要追追原因，為什麼弄得一敗塗地，對有的将領，就是要殺一一不殺一殺，不足以謝國人&hellip&hellip&ldquo有的人老淚縱橫，&rdquo孫總理在世，決不會弄得如此狼狽&hellip&hellip&ldquo 話已經不能往下再說了。
再說就要牽涉到蔣介石。
何應欽及時起立，把大家的情緒又引了回來：&rdquo各位！現在請居正先生同我們說幾句話吧。
他剛從溪口回來，知道一些蔣先生的看法。
&ldquo 居正在旁人提醒中醒來，尴尬地起立報告道：&rdquo我，&ldquo他以濃厚的湖北口音為蔣介石作起居注道：&rdquo我們去看蔣總統，他身體還好。
第一天，見他在清早六時起床，然後大便，禱告、散步、看電報、報紙、接見訪客、處理公務；接着吃中飯。
中飯之後睡午覺，起床、散步、接見訪客、讀電報、覆公事，然後晚餐。
晚餐之後接見訪客，讀電報、聽報告，覆公事，寫日記、禱告，然後睡覺。
&ldquo我們在溪口第二天，見蔣總統在早上五點半起床，然後大便、禱告、早餐一一&rdquo 居正的報告使舉座為之愕然，張群忍不住，問道：&ldquo居先生，總統的生活我們大緻知道一些，現在想知道總裁對您說些什麼？&rdquo &ldquo這個，&rdquo居正一怔：&ldquo這個，他沒說什麼，他說五項以則最重要&hellip&hellip&rdquo 衆人聞言幾乎失笑。
都知道居正等溪口之行是白跑的了。
何應飲長歎道：&ldquo唉！好，現在請閻長官發表一些意見。
&rdquo 居正也發覺衆人對他的失望，靈機一動，結結巴巴起立道：&ldquo閻長官，我補充一些。
我贊成&rsquo中常委&lsquo關于和談問題的聲明。
因為那個聲明我也舉了手。
&rdquo說着說着，話題又拉遠了：&ldquo我從杭州到奉化前，據浙江省主席周岩對我說：&rsquo去奉化這條路上，人少極了。
沿路盡是警衛隊，見到陌生人，恐怕查問得很緊，不如拿着我的名片，備而不用吧。
&lsquo我幸虧拿着他的名片，一路上才通行無阻的。
&rdquo到了溪口，蔣總裁的生活情形剛才己經向大家報告過了，為了避免重複，我不說了，不過可以補充的是，總裁曾經同我遊雪窦寺。
我們幾個人在妙高台、千丈岩和隐潭等處玩了一天，當晚在雪窦寺遇雨，我們便在寺中寄宿。
記得那天正是經國先生的四十生日，大家有說有笑，很高興，嗯，很熱鬧。
兄弟還做了一首詩。
&ldquo衆人實在沒有閑情逸緻再聽吟詩，而居正也發現了大家坐立不甯、龇牙咧嘴的樣子，才想起今天這個會不比尋常，于是連忙收篷道：&rdquo不過，這個，兄弟今天也不想在這裡讀了。
&ldquo說罷坐下。
閻錫山一身是汗，衆人也透了口氣，當下見他一臉笑容地說：&rdquo各位，我們山西人是最會做生意的，這一點大家不會反對。
譬如說，有一家店鋪清早開門，碰上一個顧客上門買東西，店東讨價十塊錢，顧客說了聲太貴便掉頭而去，店東一定會把他一把拖住，并裝作非常肉痛地說：&rsquo您既想買，好，打個九折吧！&lsquo顧客還在搖頭，還想走；店主于是再說：&rsquo那麼先生您也得開個價啊！&lsquo這種場合任何一個客人，即使
話說行政院秘密會議正在緊張進行中，黃紹竑接了北平張治中打來的長途電話。
與會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ＣＣ的朱家骅打破了沉默說：&rdquo各位！事到如今，還是請多動動腦筋吧！簽字吧，蔣先生不會同意，我們這裡的人也不贊成；不簽吧，北平方面也沒有還價的餘地。
這個不同意，那個又反對，唯一的結果就是再拼一下。
然而，再拼的結果隻能是一一&ldquo他說不下去了。
于右任在一片唏噓聲中蓦地起立，以他蒼老的嗓門喊道：&rdquo我活到如今，想不到會碰到這種日子，真是欲哭無淚！我覺得我們自己的努力太不夠，太不夠了！多少年來，一個革命的政黨反而變成革命的對象，這已經使人痛心！而今日之下，面臨緊要關頭，受到共方絕大的壓力，承認固然不可以，不承認又沒有這個力量，到了這個地步，上不上下不下，進退維谷，簡直使我痛心之極！&ldquo 于右任的話竟然引起了與會者的強烈共鳴，秘密會議破天荒地熱鬧起來：有的人哭泣，有的人跳腳，有的人長籲短歎，有的人破口大罵：一面大罵中共，一面又抱怨自己。
有的人在大叫：&rdquo大好江山，三年裡弄到這般地步，難道我們都是敗家精嗎？&ldquo有的人拍台拍凳吼叫，&rdquo要追追原因，為什麼弄得一敗塗地，對有的将領，就是要殺一一不殺一殺，不足以謝國人&hellip&hellip&ldquo有的人老淚縱橫，&rdquo孫總理在世，決不會弄得如此狼狽&hellip&hellip&ldquo 話已經不能往下再說了。
再說就要牽涉到蔣介石。
何應欽及時起立，把大家的情緒又引了回來：&rdquo各位！現在請居正先生同我們說幾句話吧。
他剛從溪口回來，知道一些蔣先生的看法。
&ldquo 居正在旁人提醒中醒來，尴尬地起立報告道：&rdquo我，&ldquo他以濃厚的湖北口音為蔣介石作起居注道：&rdquo我們去看蔣總統，他身體還好。
第一天，見他在清早六時起床，然後大便，禱告、散步、看電報、報紙、接見訪客、處理公務；接着吃中飯。
中飯之後睡午覺，起床、散步、接見訪客、讀電報、覆公事，然後晚餐。
晚餐之後接見訪客，讀電報、聽報告，覆公事，寫日記、禱告，然後睡覺。
&ldquo我們在溪口第二天，見蔣總統在早上五點半起床，然後大便、禱告、早餐一一&rdquo 居正的報告使舉座為之愕然，張群忍不住，問道：&ldquo居先生，總統的生活我們大緻知道一些，現在想知道總裁對您說些什麼？&rdquo &ldquo這個，&rdquo居正一怔：&ldquo這個，他沒說什麼，他說五項以則最重要&hellip&hellip&rdquo 衆人聞言幾乎失笑。
都知道居正等溪口之行是白跑的了。
何應飲長歎道：&ldquo唉！好，現在請閻長官發表一些意見。
&rdquo 居正也發覺衆人對他的失望，靈機一動，結結巴巴起立道：&ldquo閻長官，我補充一些。
我贊成&rsquo中常委&lsquo關于和談問題的聲明。
因為那個聲明我也舉了手。
&rdquo說着說着，話題又拉遠了：&ldquo我從杭州到奉化前，據浙江省主席周岩對我說：&rsquo去奉化這條路上，人少極了。
沿路盡是警衛隊，見到陌生人，恐怕查問得很緊，不如拿着我的名片，備而不用吧。
&lsquo我幸虧拿着他的名片，一路上才通行無阻的。
&rdquo到了溪口，蔣總裁的生活情形剛才己經向大家報告過了，為了避免重複，我不說了，不過可以補充的是，總裁曾經同我遊雪窦寺。
我們幾個人在妙高台、千丈岩和隐潭等處玩了一天，當晚在雪窦寺遇雨，我們便在寺中寄宿。
記得那天正是經國先生的四十生日，大家有說有笑，很高興，嗯，很熱鬧。
兄弟還做了一首詩。
&ldquo衆人實在沒有閑情逸緻再聽吟詩，而居正也發現了大家坐立不甯、龇牙咧嘴的樣子，才想起今天這個會不比尋常，于是連忙收篷道：&rdquo不過，這個，兄弟今天也不想在這裡讀了。
&ldquo說罷坐下。
閻錫山一身是汗，衆人也透了口氣，當下見他一臉笑容地說：&rdquo各位，我們山西人是最會做生意的，這一點大家不會反對。
譬如說，有一家店鋪清早開門，碰上一個顧客上門買東西，店東讨價十塊錢，顧客說了聲太貴便掉頭而去，店東一定會把他一把拖住，并裝作非常肉痛地說：&rsquo您既想買，好，打個九折吧！&lsquo顧客還在搖頭，還想走；店主于是再說：&rsquo那麼先生您也得開個價啊！&lsquo這種場合任何一個客人，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