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草山夜沉 宋美齡陳香梅私語 病榻晝響 蔣介石日餘孽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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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之&rdquo可不能不提高警覺，因為此事發展勢必影響他的&ldquo繼承&rdquo，清楚極了。
&ldquo一個感激帶總統，感謝&ldquo總統&rdquo的運動，&rdquo岸信介臨走時再三強調：&ldquo正在日本展開，已決定為蔣&lsquo總統&rsquo樹立銅像，并且在報紙上設法宣傳蔣&lsquo總統&rsquo恩惠日本的&lsquo德政&rsquo，以在日本人民間樹立蔣&lsquo總統&rsquo的偉大，但也無法避免馬腳的現露。
&ldquo可是今天的日本有點麻煩，十張報紙有九家同情北平，十個日本人有九個主張和北平建交，因此我們的努力必須花加倍氣力，這一點也得請你們諒解。
不過在最近的将來，我們一定會派不少人來，包括已經不再活動的&lsquo台獨&rsquo頭頭，包括工商界的投資，包括各式各徉日本人對蔣&lsquo總統&rsquo的感謝，他們有些已經在辦手續，有些已在準備，保證源源不斷地來。
&rdquo 可是當這些如意算盤還沒撥響時，日本上空響起了一個霹靂，佐藤和蔣介石為之心膽俱裂：田中首相決定訪華，自己到北京去，乃至與蔣斷交，中日之間新的邦交就要建立，亞洲曆史就要翻開新頁！ 岸信介這回趕到台北時神色沮喪，但還有一套花招，同時不再要求見蔣，而蔣卻格外惶恐，反而&ldquo召見&rdquo，兩人差一點抱頭痛哭，由岸叙述此事前因後果。
佐藤内閣的&ldquo兩個中國&rdquo宣告此路不通，中國隻有一個，便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内閣也就無法戀棧，主張中日複交的田中得以繼任，内中經過，蔣介石完全明白，滿肚羞憤，對岸信介也就無從發作。
可是田中認為尼克松在對華問題上走在前頭，使日本很不好受，因此在對華建交問題上必須走在美國前頭，而且一再說明這是全體日本人民的意思，民意不可違，他就這麼做了。
這一點蔣介石遷怒于美。
可又不敢公開痛罵，隻得把這口氣出在日本身上，于是台灣忽地展開了一個&ldquo反日運動&rdquo，重點在于日閥侵華，一反&ldquo劫收&ldquo台灣後不準台人控訴日閥侵占的&ldquo常态&rdquo，而矛頭所指，貌似日閥實則日本人民以及政壇開明人士。
于是這一不倫不類的攻勢，成為非驢非馬的笑話。
這當兒陳香梅到達台北，，單獨見宋美齡，而且雪中送炭，也就特别好感起來。
&ldquo共進晚餐&rdquo之餘，找了個面水背山的好所在，深談起來。
陳香梅本是個&ldquo中央社&rdquo的女記者，抗戰時因采訪美國人陳納德的所謂&ldquo飛虎隊&rdquo，雙方來了個&ldquo超越采訪關系&rdquo。
女的棄掉丈夫，男的丢掉妻女，這個樣子的婚姻說明很多問題，陳納德發的财，死後也就由陳&ldquo繼任&rdquo，而陳香梅參加美籍後且為共和黨作婦女工作，乃至是尼克松助選團的成員，尼克松當選了，共和黨中的極右派以為這回反華必趨激烈，沒料到形勢比人強。
尼克松不欲反華到底，美國國力也因反華、侵華、侵越而大為削弱。
美國人民的不滿更是似潮之漲，銳不可當，尼克松終于親自訪華，創下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總統訪華的先例，把蔣宋氣得紮紮跳。
因此陳香梅坐定之後，先贊一輪草山風光似畫，然後對不能阻止尼克松訪華一事，再三表示抱歉，&ldquo因為這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擋得了的&rdquo。
宋關齡凄然一笑，表示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已經淡薄，隻是默察形勢，&ldquo自由中國&rdquo在白宮中的地位越來越小，引以為憂。
陳香梅不可能有什麼主意，對宋美齡的&ldquo美麗&rdquo卻猛灌迷湯。
言下之意萬不得已時拍拍屁股到美國一走了之，&ldquo一切都是主的意思&rdquo。
勸她别管得這麼多了。
宋美齡也吐露了真心話，認為她不如她，她可以東南西北到處飛，想飛那裡就去那裡，但她連兄長之死，大姊之死，姊夫之死都不能前往吊喪，心頭好生傷感，外加悶氣。
這麼着，這兩個女人扯了一陣之後，又回到了老問題上：田中顯然由于尼克松的訪華而訪華，如此發展，蔣集團該作什麼安排。
陳香梅見她問得急，歎道： &ldquo尼克松當選總統時，我也是助選團之一，對他和共和黨的情況，我應該比較明白。
正因如此，我看今後，我們對待美國，該比以前更加熱絡，更加誠懇。
&rdquo 宋美齡詫道：&ldquo我不怎麼明白。
&rdquo 陳香梅道：&ldquo尼克松訪華之前，曾和我們談過、他認為今日美國處境嚴重，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險，總的來說俄國的海軍和核武器急起直追，有淩駕我們美國之勢，而且矛頭所指，十分明确，俄國旨在西方，而作為西方盟主的美國，在越南紛纏太久，損失重大，特别是對全美國人民和舉世輿論的印象之差，從未曾有，所以，美國必訂出新的辦法！&rdquo 宋美齡驚詫道：&ldquo尼克松到北平之前，已經對你們說過了？&rdquo &ldquo沒有，&rdquo陳香梅道：&ldquo他們這次的保密，是從未有過的，基辛格這個機靈鬼一一&rdquo 宋戚然而言道： &ldquo本來，這是一件十分使人氣憤的事，現在時間稍久，我們也比較冷靜了，但我今天不能不問你，希望你能夠直言。
&rdquo &ldquo一定的，夫人。
&rdquo &ldquo據你看，我們的出路何在呢？&rdquo &ldquo夫人的意思是？&rdquo陳香梅同樣十分不安，使勁裝着個似笑非笑的臉：&ldquo出路，那當然不成問題。
&rdquo 宋問：&ldquo能否具體一些？&rdquo &ldquo可以，&rdquo陳道：&ldquo首先，大陸自己的内亂，&hellip&hellip&rdquo話猶未完，宋苦笑着制止道： &ldquo這一點，你不必安慰我。
文革開始後，我們曾經一度是這麼看的，林彪問題鬧出來之後。
我們似乎更有信心。
可是，&rdquo宋美齡兩手一攤：&ldquo我們實際所接觸到的，不是大陸的什麼内亂，而是大陸的日趨安定。
這些空話己經不能發生任何影響。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陳問。
&ldquo因為光是拿尼克松到北平這件事來說，還有比這個更能反證大陸确乎安定嗎？&rdquo &ldquo上帝！&rdquo &ldquo上帝變了心，&rdquo宋美齡凄然一笑：&ldquo也或許是上帝對我們懲罰。
你該知道，把希望放在大陸内部，是我們大家的願望，而由陳誠出了個主意，他在死前曾經大叫我們有希望。
因為大陸内部如何如何，可是陳辭修的骨頭已經可以打鼓，大陸卻以更加使我們不安的姿态出現。
&rdquo &ldquo夫人，别失望。
&rdquo &ldquo對，我不，&rdquo宋美齡妻然一笑：&ldquo我沒什麼失望的，我失去的已經太多，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丢棄了。
&rdquo又道：&ldquo剛才你安慰我的，我還可以舉一個例，那是如何把大陸描繪成一個地獄，正是特工人員的主要任務，我的丈夫非常喜歡這些情報，可是你明白，這些情報的後果如何？還用得着說麼？他的兒子因此感到擔心，但是又不敢揭穿。
&rdquo 陳香梅道：&ldquo我明白這個心理。
&rdquo &ldquo你再說下去，&rdquo宋道：&ldquo我們的出路在哪裡？&rdquo &ldquo那末，&rdquo陳香梅道：&ldquo蘇聯有可能進攻北平，到那時候，我們不是可以回去了麼？&rdquo可又補充道：&ldquo不過，&lsquo總統先生&rsquo對蘇聯的問題，似乎還不怎麼明朗化，是麼？&rdquo 宋美齡還以為她這一問，形同試探。
當下答道： &ldquo莫斯科方面，想拉攏這邊，這是事實，可是這邊沒有可能受它拉攏，也是事實！&rdquo陳香梅聞言精神一振，聽她說了些有關蔣經國的心理情況，&ldquo他是不會表示ＹＥＳ ＯＲ ＮＯ的，你看，隻有他的&lsquo蘇俄在中國&rsquo一版一版地印，并翻譯了各國文字出版，你幾時看見經國寫過反對蘇俄的文章？你看，隻有他和陳辭修他們一口一個反共，一口一個反俄，幾時聽見經國演講的時候演詞反俄的？&rdquo &ldquo那末，&lsquo反共抗俄&rsquo的口号，&rdquo陳香梅道：&ldquo後來隻剩下半截，光是反共，沒有抗俄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rdquo &ldquo那是經國提出來的，&rdquo宋美齡道：&ldquo他的爹地也真考慮過好久，原因是莫斯科和北平翻了臉。
翻臉之前的情形簡單，翻臉之後的局面不同。
莫斯科不會幫助北平對付我們了。
&lsquo不是敵人便是朋友&rsquo，盡管我們不打算和莫斯科訂約，他們也不方便和我們恢複邦交，可是我們不必既反共、又抗俄了。
蔣方良是&lsquo反共抗俄婦女救國會&rsquo的一分子，那次開會，就正式把&lsquo抗俄&rsquo兩個字删掉，蔣方良當然高興，她的家庭還在蘇聯，不過大體上說，删掉這兩個字，我們是同意的，盡管你不同意，可是人家解釋得有道理，你不删反而顯得小器。
&rdquo說罷撇嘴一笑。
&ldquo他們活動得很厲害麼？&rdquo陳香梅笑着說：&ldquo我是指你的兒子媳婦。
&rdquo &ldquo他們不敢！&rdquo 陳香梅從這語氣中聽到些什麼，就說：&ldquo在美國，大家當然也把這個問題挂在嘴上。
開始時不大懂，到後來也就明白，今天的蘇俄當真不再是共産主義的國家了，這很好。
我們就在和這個思想作戰嘛！可又不好，因為變了樣子的蘇俄，并不因為不再是共産黨而和我們攜手反共，正因為變了，反而和美國要争一日之短長，他們的海軍空前發展，全部新戰艦，這使白宮萬分不安一一&rdquo 宋美齡笑道：&ldquo也真是的。
有些事情不一定很快理解，譬如反共而不抗俄。
好幾個酸秀才研究好久、獲得結論，認為反共不會得罪蘇俄，因為蘇俄下再是&lsquo共&rsquo，反共不包括蘇俄，他們不會有什麼忌諱。
可是他們那一套比&lsquo共&rsquo更糟，發生在東歐的事。
實在駭人聽聞，這個樣子的蘇俄，和希特勒德國有什麼不同？發生在珍寶島的事，更加使我們難以說話。
這個樣子的蘇俄，和東條英機日本有什麼兩樣？&rdquo于是兩個女人為另外一個問題傷起腦筋來，由于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保衛祖國，擊退蘇俄侵略，這無論在世界範圍或者台灣島上，縱然是反共者，也會為這一英勇表現，光榮勝利而暗暗喝采。
宋美齡在&ldquo六親斷絕&rdquo的情況中，有一個&ldquo曾任尼克松助選團&rdquo的人甘充&ldquo遙遠的朋友&rdquo，就不光是聊勝于無的問題，而是以大将視之了。
當下再問她美國對蘇聯和小蔣之間有什麼估計？陳香梅認為雖無真憑實據，但一般看法感到問題确乎存在，那就是莫斯科正在拼命發展特務機構，明明暗暗派出不少人四出活動，蔣經國便是他們的對象之一。
&ldquo那他們以為經國靠得住靠不住呢？&rdquo &ldquo都說要看今後發展，&rdquo陳香梅道：&ldquo蔣方良是蘇聯人，外蒙古的澤登巴爾太太也是蘇聯人，澤登巴爾反對北
&ldquo一個感激帶總統，感謝&ldquo總統&rdquo的運動，&rdquo岸信介臨走時再三強調：&ldquo正在日本展開，已決定為蔣&lsquo總統&rsquo樹立銅像，并且在報紙上設法宣傳蔣&lsquo總統&rsquo恩惠日本的&lsquo德政&rsquo，以在日本人民間樹立蔣&lsquo總統&rsquo的偉大，但也無法避免馬腳的現露。
&ldquo可是今天的日本有點麻煩，十張報紙有九家同情北平，十個日本人有九個主張和北平建交，因此我們的努力必須花加倍氣力，這一點也得請你們諒解。
不過在最近的将來，我們一定會派不少人來，包括已經不再活動的&lsquo台獨&rsquo頭頭，包括工商界的投資，包括各式各徉日本人對蔣&lsquo總統&rsquo的感謝，他們有些已經在辦手續，有些已在準備，保證源源不斷地來。
&rdquo 可是當這些如意算盤還沒撥響時，日本上空響起了一個霹靂，佐藤和蔣介石為之心膽俱裂：田中首相決定訪華，自己到北京去，乃至與蔣斷交，中日之間新的邦交就要建立，亞洲曆史就要翻開新頁！ 岸信介這回趕到台北時神色沮喪，但還有一套花招，同時不再要求見蔣，而蔣卻格外惶恐，反而&ldquo召見&rdquo，兩人差一點抱頭痛哭，由岸叙述此事前因後果。
佐藤内閣的&ldquo兩個中國&rdquo宣告此路不通，中國隻有一個，便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内閣也就無法戀棧，主張中日複交的田中得以繼任，内中經過，蔣介石完全明白，滿肚羞憤，對岸信介也就無從發作。
可是田中認為尼克松在對華問題上走在前頭，使日本很不好受，因此在對華建交問題上必須走在美國前頭，而且一再說明這是全體日本人民的意思，民意不可違，他就這麼做了。
這一點蔣介石遷怒于美。
可又不敢公開痛罵，隻得把這口氣出在日本身上，于是台灣忽地展開了一個&ldquo反日運動&rdquo，重點在于日閥侵華，一反&ldquo劫收&ldquo台灣後不準台人控訴日閥侵占的&ldquo常态&rdquo，而矛頭所指，貌似日閥實則日本人民以及政壇開明人士。
于是這一不倫不類的攻勢，成為非驢非馬的笑話。
這當兒陳香梅到達台北，，單獨見宋美齡，而且雪中送炭，也就特别好感起來。
&ldquo共進晚餐&rdquo之餘，找了個面水背山的好所在，深談起來。
陳香梅本是個&ldquo中央社&rdquo的女記者，抗戰時因采訪美國人陳納德的所謂&ldquo飛虎隊&rdquo，雙方來了個&ldquo超越采訪關系&rdquo。
女的棄掉丈夫，男的丢掉妻女，這個樣子的婚姻說明很多問題，陳納德發的财，死後也就由陳&ldquo繼任&rdquo，而陳香梅參加美籍後且為共和黨作婦女工作，乃至是尼克松助選團的成員，尼克松當選了，共和黨中的極右派以為這回反華必趨激烈，沒料到形勢比人強。
尼克松不欲反華到底，美國國力也因反華、侵華、侵越而大為削弱。
美國人民的不滿更是似潮之漲，銳不可當，尼克松終于親自訪華，創下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總統訪華的先例，把蔣宋氣得紮紮跳。
因此陳香梅坐定之後，先贊一輪草山風光似畫，然後對不能阻止尼克松訪華一事，再三表示抱歉，&ldquo因為這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擋得了的&rdquo。
宋關齡凄然一笑，表示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已經淡薄，隻是默察形勢，&ldquo自由中國&rdquo在白宮中的地位越來越小，引以為憂。
陳香梅不可能有什麼主意，對宋美齡的&ldquo美麗&rdquo卻猛灌迷湯。
言下之意萬不得已時拍拍屁股到美國一走了之，&ldquo一切都是主的意思&rdquo。
勸她别管得這麼多了。
宋美齡也吐露了真心話，認為她不如她，她可以東南西北到處飛，想飛那裡就去那裡，但她連兄長之死，大姊之死，姊夫之死都不能前往吊喪，心頭好生傷感，外加悶氣。
這麼着，這兩個女人扯了一陣之後，又回到了老問題上：田中顯然由于尼克松的訪華而訪華，如此發展，蔣集團該作什麼安排。
陳香梅見她問得急，歎道： &ldquo尼克松當選總統時，我也是助選團之一，對他和共和黨的情況，我應該比較明白。
正因如此，我看今後，我們對待美國，該比以前更加熱絡，更加誠懇。
&rdquo 宋美齡詫道：&ldquo我不怎麼明白。
&rdquo 陳香梅道：&ldquo尼克松訪華之前，曾和我們談過、他認為今日美國處境嚴重，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險，總的來說俄國的海軍和核武器急起直追，有淩駕我們美國之勢，而且矛頭所指，十分明确，俄國旨在西方，而作為西方盟主的美國，在越南紛纏太久，損失重大，特别是對全美國人民和舉世輿論的印象之差，從未曾有，所以，美國必訂出新的辦法！&rdquo 宋美齡驚詫道：&ldquo尼克松到北平之前，已經對你們說過了？&rdquo &ldquo沒有，&rdquo陳香梅道：&ldquo他們這次的保密，是從未有過的，基辛格這個機靈鬼一一&rdquo 宋戚然而言道： &ldquo本來，這是一件十分使人氣憤的事，現在時間稍久，我們也比較冷靜了，但我今天不能不問你，希望你能夠直言。
&rdquo &ldquo一定的，夫人。
&rdquo &ldquo據你看，我們的出路何在呢？&rdquo &ldquo夫人的意思是？&rdquo陳香梅同樣十分不安，使勁裝着個似笑非笑的臉：&ldquo出路，那當然不成問題。
&rdquo 宋問：&ldquo能否具體一些？&rdquo &ldquo可以，&rdquo陳道：&ldquo首先，大陸自己的内亂，&hellip&hellip&rdquo話猶未完，宋苦笑着制止道： &ldquo這一點，你不必安慰我。
文革開始後，我們曾經一度是這麼看的，林彪問題鬧出來之後。
我們似乎更有信心。
可是，&rdquo宋美齡兩手一攤：&ldquo我們實際所接觸到的，不是大陸的什麼内亂，而是大陸的日趨安定。
這些空話己經不能發生任何影響。
&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陳問。
&ldquo因為光是拿尼克松到北平這件事來說，還有比這個更能反證大陸确乎安定嗎？&rdquo &ldquo上帝！&rdquo &ldquo上帝變了心，&rdquo宋美齡凄然一笑：&ldquo也或許是上帝對我們懲罰。
你該知道，把希望放在大陸内部，是我們大家的願望，而由陳誠出了個主意，他在死前曾經大叫我們有希望。
因為大陸内部如何如何，可是陳辭修的骨頭已經可以打鼓，大陸卻以更加使我們不安的姿态出現。
&rdquo &ldquo夫人，别失望。
&rdquo &ldquo對，我不，&rdquo宋美齡妻然一笑：&ldquo我沒什麼失望的，我失去的已經太多，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丢棄了。
&rdquo又道：&ldquo剛才你安慰我的，我還可以舉一個例，那是如何把大陸描繪成一個地獄，正是特工人員的主要任務，我的丈夫非常喜歡這些情報，可是你明白，這些情報的後果如何？還用得着說麼？他的兒子因此感到擔心，但是又不敢揭穿。
&rdquo 陳香梅道：&ldquo我明白這個心理。
&rdquo &ldquo你再說下去，&rdquo宋道：&ldquo我們的出路在哪裡？&rdquo &ldquo那末，&rdquo陳香梅道：&ldquo蘇聯有可能進攻北平，到那時候，我們不是可以回去了麼？&rdquo可又補充道：&ldquo不過，&lsquo總統先生&rsquo對蘇聯的問題，似乎還不怎麼明朗化，是麼？&rdquo 宋美齡還以為她這一問，形同試探。
當下答道： &ldquo莫斯科方面，想拉攏這邊，這是事實，可是這邊沒有可能受它拉攏，也是事實！&rdquo陳香梅聞言精神一振，聽她說了些有關蔣經國的心理情況，&ldquo他是不會表示ＹＥＳ ＯＲ ＮＯ的，你看，隻有他的&lsquo蘇俄在中國&rsquo一版一版地印，并翻譯了各國文字出版，你幾時看見經國寫過反對蘇俄的文章？你看，隻有他和陳辭修他們一口一個反共，一口一個反俄，幾時聽見經國演講的時候演詞反俄的？&rdquo &ldquo那末，&lsquo反共抗俄&rsquo的口号，&rdquo陳香梅道：&ldquo後來隻剩下半截，光是反共，沒有抗俄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rdquo &ldquo那是經國提出來的，&rdquo宋美齡道：&ldquo他的爹地也真考慮過好久，原因是莫斯科和北平翻了臉。
翻臉之前的情形簡單，翻臉之後的局面不同。
莫斯科不會幫助北平對付我們了。
&lsquo不是敵人便是朋友&rsquo，盡管我們不打算和莫斯科訂約，他們也不方便和我們恢複邦交，可是我們不必既反共、又抗俄了。
蔣方良是&lsquo反共抗俄婦女救國會&rsquo的一分子，那次開會，就正式把&lsquo抗俄&rsquo兩個字删掉，蔣方良當然高興，她的家庭還在蘇聯，不過大體上說，删掉這兩個字，我們是同意的，盡管你不同意，可是人家解釋得有道理，你不删反而顯得小器。
&rdquo說罷撇嘴一笑。
&ldquo他們活動得很厲害麼？&rdquo陳香梅笑着說：&ldquo我是指你的兒子媳婦。
&rdquo &ldquo他們不敢！&rdquo 陳香梅從這語氣中聽到些什麼，就說：&ldquo在美國，大家當然也把這個問題挂在嘴上。
開始時不大懂，到後來也就明白，今天的蘇俄當真不再是共産主義的國家了，這很好。
我們就在和這個思想作戰嘛！可又不好，因為變了樣子的蘇俄，并不因為不再是共産黨而和我們攜手反共，正因為變了，反而和美國要争一日之短長，他們的海軍空前發展，全部新戰艦，這使白宮萬分不安一一&rdquo 宋美齡笑道：&ldquo也真是的。
有些事情不一定很快理解，譬如反共而不抗俄。
好幾個酸秀才研究好久、獲得結論，認為反共不會得罪蘇俄，因為蘇俄下再是&lsquo共&rsquo，反共不包括蘇俄，他們不會有什麼忌諱。
可是他們那一套比&lsquo共&rsquo更糟，發生在東歐的事。
實在駭人聽聞，這個樣子的蘇俄，和希特勒德國有什麼不同？發生在珍寶島的事，更加使我們難以說話。
這個樣子的蘇俄，和東條英機日本有什麼兩樣？&rdquo于是兩個女人為另外一個問題傷起腦筋來，由于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保衛祖國，擊退蘇俄侵略，這無論在世界範圍或者台灣島上，縱然是反共者，也會為這一英勇表現，光榮勝利而暗暗喝采。
宋美齡在&ldquo六親斷絕&rdquo的情況中，有一個&ldquo曾任尼克松助選團&rdquo的人甘充&ldquo遙遠的朋友&rdquo，就不光是聊勝于無的問題，而是以大将視之了。
當下再問她美國對蘇聯和小蔣之間有什麼估計？陳香梅認為雖無真憑實據，但一般看法感到問題确乎存在，那就是莫斯科正在拼命發展特務機構，明明暗暗派出不少人四出活動，蔣經國便是他們的對象之一。
&ldquo那他們以為經國靠得住靠不住呢？&rdquo &ldquo都說要看今後發展，&rdquo陳香梅道：&ldquo蔣方良是蘇聯人，外蒙古的澤登巴爾太太也是蘇聯人，澤登巴爾反對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