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巧舌如簧離間手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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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芬見妹妹用了驚駭而又猜疑的目光怔怔地望着自己，急得好像要哭出來的模樣，連聲地追問，于是格外顯出認真的态度，嚴肅地說道：
&ldquo妹妹，你不要急呀，我當初因為沒有發覺他的言語和行動，所以我自然不知道他的人品究竟怎麼樣。
剛才在甜甜斯咖啡館和他坐了一個小時之後，我方才明白他是一個玩弄女性、沒有真情實愛的壞東西。
這種人和他常在一起，是容易上他的當的，尤其妹妹年紀輕，所以我勸你千萬要小心些才好。
第一，不要把真心去對待他；第二，不能跟他出外吃飯，吃飯還不要緊，喝酒是千萬喝不得的；第三，更不能跟他到旅館去遊玩。
記牢這三件事，他就慢慢地會遠開你了。
&rdquo &ldquo荷芬，你這話也不對呀。
拿這種态度去對付舞客，那麼舞客不是都要逃完了嗎？&rdquo 金虎在旁聽女兒這樣說，他連連搖頭，表示為了看在鈔票面上，那也不是一個完全良好的辦法。
荷芬連忙接着又說道： &ldquo我的意思并不是和舞客去闆面孔相罵，我是說不要沒有主意地糊裡糊塗把自己身子給舞客去侮辱。
為了看在錢的面上，我們表面上當然是對待他們十分親熱。
假使他果然有真心的愛，那麼他一定會用合法合理的手續來娶你，否則，你女孩兒清白的身子被他糟蹋過後，他就早已抛到腦後去了。
&rdquo &ldquo荷芬所考慮的倒也未始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一個姑娘值錢的地方就是處女，假使身份是個姑娘，而她身子早已被人玩弄過了，那麼以後還能嫁一個好丈夫了嗎？即使結了婚，恐怕馬上也會鬧離婚的。
阿茵，我告訴你，你對于舞客的要求，别的什麼都可以答應，隻有一件事情，就是你褲帶千萬也放松不得的&hellip&hellip&rdquo 柳太太究竟沒有像金虎那麼糊裡糊塗隻知道死要鈔票，她當然也要替女兒的終身幸福做個打算，所以她覺得荷芬說得很有道理，于是很鄭重其事地向荷茵叮囑。
荷茵已經很懂得男女間的事情了，所以她當然明白母親所說松褲帶的意思，一時漲紅了粉臉，顯出羞澀萬分的表情，逗了柳太太一個白眼，恨恨地說道： &ldquo媽，你這人真有些老背了，說話請你文雅一些好嗎？幸虧沒有外頭人在房裡，要不然讓人家聽見了，這算什麼意思呢？&rdquo &ldquo還不是因為沒有外頭人在房裡，我所以才這麼說的呀。
雖然我說的話不免粗俗一些，但這是實實在在的情形，你總得小心才好。
&rdquo &ldquo好了好了，你們竟把我當作三歲小孩子那麼看待，我不是死人，我會不知道好歹嗎？&rdquo 荷茵顯然有些生氣的樣子，把皮包在桌子上恨恨地一丢，管自地脫了旗袍，睡到下首的床上去了。
柳太太這就不敢再說什麼，向荷芬問道： &ldquo阿芬，你今夜做着多少舞票呀？&rdquo &ldquo大約一千多萬吧。
還有一千多萬現鈔，這是一個姓朱的舞客送給我的。
&rdquo 荷芬一面說，一面把皮包打開，将現鈔和舞票都取到桌子上來。
柳太太和金虎聽有這麼豪闊的舞客，兩人頓時眉開眼笑地&ldquo啊呀&rdquo一聲，齊口問道： &ldquo這姓朱的舞客一定是開銀行的吧？他給你一千萬現鈔，這在你等于進賬兩千萬舞票一樣哩！這種舞客太好了，阿芬，你要好好兒待他才是呀！&rdquo &ldquo他另外還買五百萬舞票給我，其餘五百幾十萬是别的舞客零零碎碎給我的。
&rdquo &ldquo那你隻要捧牢這一個姓朱的舞客，你不是接到财神一樣了嗎？阿茵，你今夜做着多少舞票呀？&rdquo 金虎兩手握住了一千萬現鈔，他笑得嘴巴也合不攏來，覺得這兩棵搖錢樹太好了，人家養了兒子，恐怕也沒有像這兩個女兒會賺錢哩。
他一面想，一面回頭向下首床上的荷茵望了一眼，也笑嘻嘻地問。
荷茵對于姊姊說她的那個姓呂舞客是個壞東西的話，她心裡很不快樂，因為在她心中認為呂先生是個很多情、很可愛的青年。
此刻爸爸這麼問，遂沒好聲氣地回答道： &ldquo我及不來姊姊手段高強，能找到一個好舞客，所以我是隻做了八百五十萬的舞票，現鈔一張也沒有。
&rdquo &ldquo有八百五十萬一夜舞票可以進益，這也已經很不錯了。
阿茵，我們又沒埋怨你，你何必說這些話呢？&rdquo 柳太太知道小女兒的脾氣比較狹窄一些，所以連忙柔和地安慰地說道，一面把姊妹兩人的舞票數了一個整數，給她們代為保管起來。
荷芬是個細心的姑娘，她聽妹妹這種怨恨的口氣，明知自己一番好意，反而被妹妹見怪了，于是向她低低地說道： &ldquo妹妹，你不要誤會，我剛才說的完全是一番真心的好意，我也沒有跟你别什麼苗頭，你說這一種負氣的話，那不是太沒意思了嗎？&rdquo &ldquo誰跟你負氣呀？你的舞客有現鈔會送給你，可是我沒有福氣碰到這麼好的舞客。
事實上是你比我強，那我根本沒有譏笑你呀！&rdquo &ldquo媽，你聽你聽，妹妹不是預備跟我吵嘴了嗎？&rdquo 柳太太聽荷芬也氣呼呼向自己說，顯然是要自己給她們說句公正話的意思。
但這兩位财神女兒一個也不敢得罪，隻好賠了笑臉，連聲地說道： &ldquo大小姐、二小姐，你們不要吵，其實你們兩人都是對的。
怪來怪去都是這個老浮屍不好，見錢眼開，要你多問些什麼呢？&rdquo &ldquo是的，是的，我錯，我錯，打嘴，打嘴！兩位好女兒不要生氣，我做爸爸的向你們賠一個不是吧。
&rdquo 柳金虎被太太一罵，為了要使兩個女兒心中高興一些起見，隻好自認晦氣，伸手連連地打自己嘴巴，完全顯出一副小醜那麼的樣子來，笑嘻嘻地說。
這時，荷茵卻從床上猛可坐起身子，表示忍無可忍的意思。
她對于父親這種醜态，好像有些視若無睹，她向荷芬問道： &ldquo姊姊，你說呂先生是個壞東西，那麼我倒要請教你，你那位朱先生他買這麼多舞票給你，又給你一千萬現鈔，他存的是什麼心眼兒？在你眼光看來，他是個好東西還是個壞東西呢？&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 荷芬想不到妹妹會向自己問出了這幾句話，一時之間倒也回答不出什麼話才好了。
她說了兩聲&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之後，方才平靜了臉色，說道： &ldquo朱先生的好壞如何，我雖一時不能知道得詳細，但我覺得比那位呂先生的人格總要高得多了吧。
&rdquo &ldquo姊姊，我真不明白你和呂先生有什麼怨仇。
我以為你不該在背後這麼地侮辱呂先生，因為他是我的舞客，你存了什麼心眼要破壞我們的感情呢？&rdquo 荷茵聽姊姊這麼說，她益發急起來了，一面氣呼呼地回答，一面紅了臉，大有
剛才在甜甜斯咖啡館和他坐了一個小時之後，我方才明白他是一個玩弄女性、沒有真情實愛的壞東西。
這種人和他常在一起，是容易上他的當的，尤其妹妹年紀輕，所以我勸你千萬要小心些才好。
第一，不要把真心去對待他；第二，不能跟他出外吃飯，吃飯還不要緊，喝酒是千萬喝不得的；第三，更不能跟他到旅館去遊玩。
記牢這三件事，他就慢慢地會遠開你了。
&rdquo &ldquo荷芬，你這話也不對呀。
拿這種态度去對付舞客，那麼舞客不是都要逃完了嗎？&rdquo 金虎在旁聽女兒這樣說，他連連搖頭，表示為了看在鈔票面上，那也不是一個完全良好的辦法。
荷芬連忙接着又說道： &ldquo我的意思并不是和舞客去闆面孔相罵，我是說不要沒有主意地糊裡糊塗把自己身子給舞客去侮辱。
為了看在錢的面上，我們表面上當然是對待他們十分親熱。
假使他果然有真心的愛，那麼他一定會用合法合理的手續來娶你，否則，你女孩兒清白的身子被他糟蹋過後，他就早已抛到腦後去了。
&rdquo &ldquo荷芬所考慮的倒也未始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一個姑娘值錢的地方就是處女，假使身份是個姑娘，而她身子早已被人玩弄過了，那麼以後還能嫁一個好丈夫了嗎？即使結了婚，恐怕馬上也會鬧離婚的。
阿茵，我告訴你，你對于舞客的要求，别的什麼都可以答應，隻有一件事情，就是你褲帶千萬也放松不得的&hellip&hellip&rdquo 柳太太究竟沒有像金虎那麼糊裡糊塗隻知道死要鈔票，她當然也要替女兒的終身幸福做個打算，所以她覺得荷芬說得很有道理，于是很鄭重其事地向荷茵叮囑。
荷茵已經很懂得男女間的事情了，所以她當然明白母親所說松褲帶的意思，一時漲紅了粉臉，顯出羞澀萬分的表情，逗了柳太太一個白眼，恨恨地說道： &ldquo媽，你這人真有些老背了，說話請你文雅一些好嗎？幸虧沒有外頭人在房裡，要不然讓人家聽見了，這算什麼意思呢？&rdquo &ldquo還不是因為沒有外頭人在房裡，我所以才這麼說的呀。
雖然我說的話不免粗俗一些，但這是實實在在的情形，你總得小心才好。
&rdquo &ldquo好了好了，你們竟把我當作三歲小孩子那麼看待，我不是死人，我會不知道好歹嗎？&rdquo 荷茵顯然有些生氣的樣子，把皮包在桌子上恨恨地一丢，管自地脫了旗袍，睡到下首的床上去了。
柳太太這就不敢再說什麼，向荷芬問道： &ldquo阿芬，你今夜做着多少舞票呀？&rdquo &ldquo大約一千多萬吧。
還有一千多萬現鈔，這是一個姓朱的舞客送給我的。
&rdquo 荷芬一面說，一面把皮包打開，将現鈔和舞票都取到桌子上來。
柳太太和金虎聽有這麼豪闊的舞客，兩人頓時眉開眼笑地&ldquo啊呀&rdquo一聲，齊口問道： &ldquo這姓朱的舞客一定是開銀行的吧？他給你一千萬現鈔，這在你等于進賬兩千萬舞票一樣哩！這種舞客太好了，阿芬，你要好好兒待他才是呀！&rdquo &ldquo他另外還買五百萬舞票給我，其餘五百幾十萬是别的舞客零零碎碎給我的。
&rdquo &ldquo那你隻要捧牢這一個姓朱的舞客，你不是接到财神一樣了嗎？阿茵，你今夜做着多少舞票呀？&rdquo 金虎兩手握住了一千萬現鈔，他笑得嘴巴也合不攏來，覺得這兩棵搖錢樹太好了，人家養了兒子，恐怕也沒有像這兩個女兒會賺錢哩。
他一面想，一面回頭向下首床上的荷茵望了一眼，也笑嘻嘻地問。
荷茵對于姊姊說她的那個姓呂舞客是個壞東西的話，她心裡很不快樂，因為在她心中認為呂先生是個很多情、很可愛的青年。
此刻爸爸這麼問，遂沒好聲氣地回答道： &ldquo我及不來姊姊手段高強，能找到一個好舞客，所以我是隻做了八百五十萬的舞票，現鈔一張也沒有。
&rdquo &ldquo有八百五十萬一夜舞票可以進益，這也已經很不錯了。
阿茵，我們又沒埋怨你，你何必說這些話呢？&rdquo 柳太太知道小女兒的脾氣比較狹窄一些，所以連忙柔和地安慰地說道，一面把姊妹兩人的舞票數了一個整數，給她們代為保管起來。
荷芬是個細心的姑娘，她聽妹妹這種怨恨的口氣，明知自己一番好意，反而被妹妹見怪了，于是向她低低地說道： &ldquo妹妹，你不要誤會，我剛才說的完全是一番真心的好意，我也沒有跟你别什麼苗頭，你說這一種負氣的話，那不是太沒意思了嗎？&rdquo &ldquo誰跟你負氣呀？你的舞客有現鈔會送給你，可是我沒有福氣碰到這麼好的舞客。
事實上是你比我強，那我根本沒有譏笑你呀！&rdquo &ldquo媽，你聽你聽，妹妹不是預備跟我吵嘴了嗎？&rdquo 柳太太聽荷芬也氣呼呼向自己說，顯然是要自己給她們說句公正話的意思。
但這兩位财神女兒一個也不敢得罪，隻好賠了笑臉，連聲地說道： &ldquo大小姐、二小姐，你們不要吵，其實你們兩人都是對的。
怪來怪去都是這個老浮屍不好，見錢眼開，要你多問些什麼呢？&rdquo &ldquo是的，是的，我錯，我錯，打嘴，打嘴！兩位好女兒不要生氣，我做爸爸的向你們賠一個不是吧。
&rdquo 柳金虎被太太一罵，為了要使兩個女兒心中高興一些起見，隻好自認晦氣，伸手連連地打自己嘴巴，完全顯出一副小醜那麼的樣子來，笑嘻嘻地說。
這時，荷茵卻從床上猛可坐起身子，表示忍無可忍的意思。
她對于父親這種醜态，好像有些視若無睹，她向荷芬問道： &ldquo姊姊，你說呂先生是個壞東西，那麼我倒要請教你，你那位朱先生他買這麼多舞票給你，又給你一千萬現鈔，他存的是什麼心眼兒？在你眼光看來，他是個好東西還是個壞東西呢？&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 荷芬想不到妹妹會向自己問出了這幾句話，一時之間倒也回答不出什麼話才好了。
她說了兩聲&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之後，方才平靜了臉色，說道： &ldquo朱先生的好壞如何，我雖一時不能知道得詳細，但我覺得比那位呂先生的人格總要高得多了吧。
&rdquo &ldquo姊姊，我真不明白你和呂先生有什麼怨仇。
我以為你不該在背後這麼地侮辱呂先生，因為他是我的舞客，你存了什麼心眼要破壞我們的感情呢？&rdquo 荷茵聽姊姊這麼說，她益發急起來了，一面氣呼呼地回答，一面紅了臉，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