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花謝花飛身世淚 情長情短總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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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說的&ldquo陸丁香&rdquo三字,總不能假造的。

    同時又因為茜珠旁邊有着這個朱惠民,顯然她是不會來奪我愛的,因此對于秋航這個人也不信用起來。

    不過表面上總不能顯形于色,遂微微地一笑,假裝毫不介意的神氣,說道: &ldquo多謝李小姐熱心相關,我很是感激,不過我這個人的脾氣,對于異性的朋友,根本和同性的朋友一樣的。

    &rdquo 茜珠聽豆蔻這樣說,粉臉倒是绯紅起來,笑道: &ldquo白小姐存着這樣的意思,那就很好,将來就是發生什麼意外,那就減少許多的痛苦。

    &rdquo 白豆蔻覺得她這兩句話雖然說得是,但我和秋航的感情明明很好,今聽了這樣不吉利的話,一顆芳心頗覺不悅,微微一笑,默不作答。

    茜珠和她又笑談了一會兒,方才和惠民挽臂别去。

    白豆蔻送兩人走後,獨個兒回到病房裡,因為有了大半天的起身,此刻感到有些疲乏,于是躺到床上,便休息了一會兒。

    忽然想起茜珠說的秋航尚有一個知心友陸丁香,兩人感情十分好,一時心裡又很憂愁,不知陸丁香是個怎樣的姑娘,她的才學、她的品貌不知是否比我的好,萬一秋航是愛上了她,那麼我不是失戀了嗎?想到這裡,心裡仿佛有些空洞洞的,頓時勾引起無限的悲哀。

    因了茜珠這一句話,可憐又累豆蔻淌了許多的眼淚。

     且說茜珠和惠民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聚,感情是增濃了許多,茜珠把愛秋航的一片熱情也完全寄托到惠民的身上去。

    兩人這時走出了卡隆醫院,很親熱地在人行道上踱着。

    惠民笑道: &ldquo你說這個狄秋航很不規矩,我瞧他憑着自己一副漂亮的臉蛋兒,恐怕那個白小姐要上他的當吧?&rdquo 茜珠道: &ldquo人家白小姐也是個有思想的女子,我想未必會上他的當。

    &rdquo 兩人說着話,已步到顧家宅花園的門口,因為大家都有長票,所以便踱到裡面去玩了。

    綠了芭蕉,紅了櫻桃,暮春将盡,初夏天氣十分和暖,雲淡天青,風和日暖,園中對對情侶,或攜手偕行,或并坐樹蔭,每個人的臉上無不笑意生春。

    這真是幸福的樂園,紅男綠女都在這愛河中遊泳着,領略着這甜蜜的滋味。

    茜珠拉了惠民同在一棵大樹下的長椅上坐下,前面有一座假山,山上尚有瀑布流下,山下有一小池,隻聽水聲潺潺,铿锵動聞。

    惠民見茜珠望着激流的瀑布出神,便依偎着身子,低聲兒問道: &ldquo茜珠,你爸媽對于我的人,不知有什麼批評嗎?&rdquo 茜珠繞過媚意的俏眼,很妩媚地一笑,說道: &ldquo當然有批評的,爸媽說你這個人不好&hellip&hellip&rdquo 茜珠說到這裡,卻垂着粉頰哧哧地笑了。

    惠民當然明白她是說着反話,因為這一個月來,自己常常在茜珠家裡,李太太和家瑞都待自己十分親熱,今見她這樣淘氣的情景,一顆心未免蕩漾了一下,笑道: &ldquo說我不好,那麼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好呢?假使我真有不好的地方,請你教訓我,也好叫我改過來。

    &rdquo 茜珠紅了兩頰,啐他一口,恨恨地白了他一眼,笑嗔道: &ldquo我有資格教訓你嗎?&rdquo 惠民卻笑道: &ldquo你當然有資格教訓我。

    茜珠,我不瞞你說,自從認識你後,常常和你在一塊兒,我覺得自己的人确實是改好了許多,這真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了。

    你說對不對?&rdquo 茜珠聽他這樣說,一顆芳心自然甜蜜無比,但臉上卻故意鼓着兩腮,噘了噘嘴,逗給了他一個嬌嗔。

    不過内心是太興奮了,因此别轉粉頰,把臂膀伏到椅子背上去。

    惠民雖然不見她臉部的表情,但猜想過去,她一定是在笑,心裡十分得意,那臉上的笑容也會浮了起來。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惠民伸手慢慢地扳轉她身子,兩人的臉就望了一個正着。

    茜珠笑了,惠民也笑了,遂又涎皮嬉臉地說道: &ldquo茜珠,你真是我的一個良師,但你心中不知願意收我做個學生子嗎?&rdquo 茜珠秋波睃他一眼,露齒嫣然笑道: &ldquo原是願意收的,但你這個學生子是太頑皮了,叫我做先生的就沒法管束你。

    &rdquo 惠民聳着肩膀笑道: &ldquo我一些不頑皮呀,你瞧我在先生面前,可曾淘氣過嗎?&rdquo 茜珠故作嬌嗔道: &ldquo你這說話的意态就是淘氣呀!在先生面前可以這樣涎皮嬉臉一些沒規矩嗎?&rdquo 惠民這就正着臉色,很恭敬地道: &ldquo是,是,那是我的錯,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rdquo 茜珠瞧了他這一種神情,把繃住了的臉這就又笑起來,恨恨地白他一眼,還打了他一下手。

    不料惠民很快地卻把她握住了,溫柔地撫摸了一會兒,說道: &ldquo笑話隻管是笑話,正經的,我們也談談,你這學期不是可以畢業了嗎?不知你還要讀大學嗎?&rdquo 茜珠覺得他這末一句話至少是問得有些意思的,便笑道: &ldquo我還年輕啦,當然要去考大學的。

    &rdquo 惠民聽了,自然有些失望,明眸凝望着她,笑道: &ldquo不過一個女子有高中的學識也就差不多了,你瞧我不是也隻有高中畢業嗎?假使你進大學以後,隻怕我就夠不到資格和你做&hellip&hellip&rdquo 茜珠不待他說完,就接着笑道: &ldquo因為你要我收做學生子,我就不得不進大學呀。

    &rdquo 惠民搖頭道: &ldquo那我情願不做你學生子了。

    &rdquo 茜珠瞅他一眼,笑道: &ldquo你為什麼要阻止我進大學?&rdquo 惠民紅了兩頰,湊過嘴去,附着她耳朵,低低說了一陣。

    茜珠又喜又羞,啐他一口,卻垂下頭來。

    惠民見她并無怒意,知道她有同心,這一喜歡,直樂得跳了起來。

    茜珠見他瘋狂意态,便擡起頭來,意欲嗔他癡了,不料就在一擡頭間,隻見對面木橋上走下一女子,手拿一卷書,齊巧和茜珠望個正着,因此兩人便不約而同地&ldquo咦咦&rdquo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