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問心慚人約黃昏後 猜誰愛偷瞧《滿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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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的客,所以她就來了。

    &rdquo 茜珠聽她這樣說,芳心便急起來,绯紅了臉,忙說道: &ldquo嫂嫂又信着嘴胡說了,你何曾向我說朱先生也在這兒啦?&rdquo 惠民當然也明白雪琴是說着玩,便向茜珠彎了彎腰,笑道: &ldquo李小姐,今天我到表妹家裡去,不料表妹齊巧也在,我說下午瞧影戲去,表妹說請李小姐一塊兒來。

    我說恐怕李小姐不肯來,不料現在果然請來了,那不是叫人喜歡嗎?&rdquo 茜珠嫣然一笑,說道: &ldquo朱先生這話太客氣,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有影戲瞧總是喜歡的事。

    &rdquo 雪琴聽茜珠在惠民面前這樣說,便撲地一笑,說道: &ldquo那我當初正悔不該不說表哥請客的了,否則,你還會假惺惺作态說不肯來的話嗎?&rdquo 茜珠不作答,卻又恨恨地白了她一眼。

    這時,三個人走上扶梯,到花樓裡去。

    惠民暗想:原來雪琴并沒有向她提起我也在,這就怪不得茜珠要愕住了,不過聽了剛才她這兩句話,顯然她是很歡喜,那麼她對于我大概也沒有什麼惡感吧?想到這裡,當然滿心甜蜜。

    經過這一陣思忖,三人已到樓上,由招待到第四排五六七三隻位置,惠民把手一擺,讓茜珠先坐進去,然後又推了推雪琴。

    雪琴瞅他一眼,卻把他身子一推,惠民也就厚了臉皮,坐在茜珠和雪琴的中間了。

    三人坐定後,先瞧了一會兒說明書,因為離開映的時間尚有一刻鐘,大家這樣呆坐着,當然沒有意思。

    惠民望了茜珠一眼,這就搭讪着笑道: &ldquo李小姐,你冰淇淋吃嗎&hellip&hellip&rdquo 不料惠民話還未完,雪琴的手就偷偷地推他的身子,惠民不解何故,就回眸過來向她望了一眼,隻見雪琴的兩頰是绯紅的,秋波向他脈脈地瞅了一眼。

    惠民見她這樣羞澀的意态,方才理會過來。

    這時,茜珠卻說道: &ldquo别客氣,我不吃這些。

    &rdquo 惠民聽她不愛吃,那是求之不得的事,遂說道: &ldquo我們買咖啡糖吃吧。

    &rdquo 于是向侍者招了招手,買了三條咖啡糖,一人一條。

    茜珠伸手接過,說聲謝謝。

    惠民笑道: &ldquo那也用得說謝嗎?李小姐,我們以後還是免去了客套的好。

    &rdquo 茜珠俏眼瞟了他一眼,抿嘴微微地一笑,卻并不作答。

    不多一會兒,那全場燈光就熄滅了,《新月》這張歌舞巨片也在銀幕上開映了。

    方雪琴她可不是在瞧戲,卻把眼暗暗地在注意兩人的舉動,隻見惠民的頭是靠得很近茜珠的頰邊,喁喁地在說片中的情節。

    茜珠雖然兩眼是直望在銀幕上,但她的頰可并不離開他,還不住地點着頭,有時候也笑盈盈地低聲兒回答了一句。

    從這情景上看起來,顯見兩人是情投意合,十分親密。

    雪琴心裡自然很喜歡,但喜歡的時候,也隻不過一刹那間的,當她腦海中浮上了另一個感覺後,她心中頓時又無限地悲酸起來,也覺得自己的前途正仿佛像電影院開映的時候一樣黑暗,這是誰害了我的啊?是父親嗎?是麒俊嗎?是金錢嗎?想到這裡,那晶瑩瑩的眼淚便像泉水一般地湧上來。

    惠民和茜珠喁喁唧唧地愈談得親密,雪琴的心中也愈感到悲痛,于是她的腦海裡又憧憬昨夜在新都飯店的一幕,惠民是那麼輕憐蜜愛,體貼溫情,他實在是我的心愛人啊!怎麼我把自己的愛人去介紹給茜珠呢?但是我和惠民的相愛,究竟是否是合法的嗎?是永久的嗎?雪琴到此,她一顆芳心猶若箭直刺,感覺到極度的疼痛,她幾乎要失聲哭泣起來。

    但理智告訴她,自己并非在瞧哀情的片子,這樣狂歡的歌舞巨片,自己竟看得哭了起來,那不是叫人疑心我在發神經病嗎?于是她不得不把滿心悲憤的情緒竭力壓制下去,拿帕兒拭去了淚痕,靜靜地去望那片中的歌舞升平了。

    在影戲演到最後的一個鏡頭,是一對青年男女戀愛成功,擁抱在一起,接過甜蜜的長吻,就在這一吻之下,那院中的燈光便亮了起來。

    茜珠也許因為身旁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在,所以對于片中這一吻,那兩頰也會熱辣辣起來。

    偏雪琴把俏眼斜乜了她一眼,同時還逗給了她一個神秘的微笑,茜珠因此那一顆芳心也就更覺羞澀,垂了粉頰,把纖手隻管去扯她大衣的衣襟。

    三人走出了國泰大戲院的門,隻見街上已經是萬家燈火了。

    惠民笑向兩人道: &ldquo我們此刻到維納斯去晚餐好嗎?聽說那邊有一班狄秋航大樂隊十分有名,我們趁此就去聆賞聆賞,不知兩位可贊成?&rdquo 雪琴先點頭笑道: &ldquo是表哥請客,那我們是沒有不贊成的。

    &rdquo 說得茜珠也不禁抿嘴哧哧地笑了,心中暗想:維納斯不是秋航在嗎?他心狠負了我,我偏也帶個男朋友給你瞧瞧,誰就稀罕你做活寶貝嗎?茜珠既然這樣存心,便也表示贊成。

    惠民心中快樂得不得了,于是在附近汽車行裡坐一輛汽車,直開到維納斯裡去了。

    三人到維納斯,已經七點三刻了,秋航也早已在音樂台上做領導了。

    茜珠故意坐到音樂台前的那個座桌上,惠民、雪琴當然是不曉得她什麼用意,便請她點菜點酒。

    她又顯出特别高興的神氣,點了五道名貴的西菜,并點了葡萄汁,一面笑盈盈問道: &ldquo葡萄汁你們愛喝嗎?&rdquo 惠民笑道: &ldquo李小姐點得很好,我們哪裡還有什麼異議嗎?&rdquo 說着,便交給侍者拿下去。

    這時,狄秋航因為要奏梵婀玲了,所以他放下指揮棒,回身面對台外來。

    忽然瞥見台前的那張座桌上坐着一男兩女,女的其中一個卻是李茜珠小姐,遂俯下身子,向茜珠含笑叫聲李小姐。

    不料茜珠卻睬也不睬他,自管和惠民笑盈盈地說着話。

    秋航因為茜珠明明俏眼也望到自己,但是她卻假裝不瞧見,一時好生納悶,不過人家既然不答應,也就罷了,于是拿起梵婀玲,也自管演奏起來。

    當秋航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