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問心慚人約黃昏後 猜誰愛偷瞧《滿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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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為不曉得她這個話是真是假，所以并不作答。
雪琴卻又裝作毫不介意的樣子，哧的一聲，說道： &ldquo你怎麼啦？此刻已四點三刻了，瞧五點半一班的影戲正好，七點出來吃晚飯，有了一同瞧戲一同吃飯這一番經過，你們自然可以慢慢地接近起來了。
&rdquo 惠民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是真心要成全我這一頭婚姻，想起昨夜的事情，實在又很替雪琴傷心，情不自禁也站起來，握住她的手，說道： &ldquo雪琴，你真的欲成全我嗎？&rdquo 雪琴道： &ldquo你打量我還謊你不成？&rdquo 惠民聽了，紅了眼皮，凝望着她的臉，忍不住又滴下一點兒淚來。
雪琴雖然知道他所以傷心的原因，但她竭力避免彼此的悲哀，強顔歡笑地瞟他一眼，說道： &ldquo别傻了，你票子買國泰的，等在門口，我和茜珠立刻就來。
&rdquo 于是兩人洗了一個臉，按鈴叫侍者進來，算清房金，匆匆地出了新都飯店。
惠民到國泰影戲院去買票子，雪琴也急急趕回家裡來，先到自己房中。
紅桃一見少奶，便站起相迎，含笑叫了一聲&ldquo少奶，你回來啦，我告訴你一件事&rdquo。
雪琴凝眸含頻地問道： &ldquo什麼事情？&rdquo 紅桃噘了嘴兒，很生氣似的說道： &ldquo少爺知道少奶住在母親家裡了，所以他昨夜也沒有回家。
&rdquo 雪琴冷笑了一聲，說道： &ldquo現在他的人呢？&rdquo 紅桃道： &ldquo還沒有回來過呢。
&rdquo 雪琴恨恨地道： &ldquo現在我也想明白了，管不好還管什麼呢？這種人，還是讓他死在外面永久地不回家好。
&rdquo 說着，又問小姐可在家裡嗎，紅桃道： &ldquo兩點鐘的時候，小姐來望過少奶，因為少奶不在，所以她回自己房中去了。
&rdquo 雪琴聽了，急急到茜珠的房中，卻是靜悄悄地一無人聲，知道茜珠一定也走出去了，心裡不免有些着急，正欲到上房裡去找茜珠，不料就在跨步出房的當兒，隻見茜珠穿着大衣，肋下夾着皮匣，低了粉臉，懶洋洋地一步一步走來。
雪琴心中這一喜歡，仿佛是得着了珍寶一樣，立刻奔了上去，握着茜珠的纖手，急急笑道： &ldquo我的好姑娘，你回來啦！我一聽你出去了，那真把我可急死啦！&rdquo 茜珠擡起頭來，秋波脈脈地瞟她一眼，也問道： &ldquo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幹嗎這樣急法？&rdquo 就在茜珠擡起粉頰的時候，雪琴發覺她的眼簾下尚帶有絲絲的淚痕，一時心裡又好生奇怪，且不回答，先蹙起了眉尖，低聲兒問道： &ldquo珠姑，你在哪兒？怎麼一臉的不高興？你哭過嗎？&rdquo 茜珠被她這麼地一問，倒是绯紅了兩頰，立刻擡上手去，在眼皮上揉擦了一會兒，說道： &ldquo我在瞧影戲，哪裡我曾哭過？你又取笑我了。
&rdquo 雪琴笑道： &ldquo我猜你瞧的那影片一定很悲哀，所以你就感到很傷心吧？我此刻請你到國泰去瞧《新月》吧！那是一張歌舞巨片，香豔熱情，瞧了準可以使你滿意快樂的。
&rdquo 茜珠對于嫂嫂今天會這樣高興，倒有些感到意外的奇怪，不免向她望了望，說道： &ldquo你不是在母親家裡嗎？什麼時候回家的？&rdquo 雪琴也撒個謊，笑道： &ldquo回來已好一會兒了，因為心裡悶得慌，所以找你一塊兒瞧影戲去，不料你偏也出去了，那不是叫我心中急嗎？好啦，廢話少說吧，你就快跟我一塊兒走呀！&rdquo 說着，便把她手拉着向外走。
茜珠因為知道丁香果然是秋航所愛的情人，心裡又傷心又怨恨，哪裡還有心思去瞧影戲？所以賴着不肯走路，說道： &ldquo我已瞧過一場影戲，再瞧頭要痛的，所以嫂嫂還是一個人去吧。
&rdquo 雪琴聽她不肯去，心中倒急了，意欲向她說明惠民等在那邊，但仔細一想，假使說明了，茜珠一定要怕難為情，她就愈加不肯去了，遂索性鼓着兩腮，噘起小嘴兒，故作嬌嗔的神氣，說道： &ldquo人家請你瞧戲去，你偏不答應，在自己嫂嫂的面前，還搭什麼架子呢？&rdquo 說到這裡，恨恨地白了她一眼，但立刻又笑起來，含了央求的口吻，說道： &ldquo我的好姑娘，嫂嫂難得很高興，你就賞我一個臉吧！&rdquo 茜珠對于雪琴這兩句話倒是激起了無限的同情，暗想：嫂嫂倒真的是難得高興的。
哥哥這種行為，可憐嫂嫂是多麼苦悶呢！那麼今天她既然有興趣，我怎能使她掃興呢？遂一撩眼皮，烏圓眸珠在長睫毛裡一轉，笑道： &ldquo說得怪可憐的，我就答應了你吧。
&rdquo 雪琴這就哧哧地一笑，把她手拉了就走，一面說道： &ldquo好一個軟心腸的姑娘，在情人那兒假惺惺作态的慣伎，怎麼到嫂子面前也來這一套呢？&rdquo 茜珠绯紅了兩頰，啐她一口，兩人都忍不住哧哧地笑了，坐了車子，急急地到國泰戲院。
當人力車剛才停下來的時候，就隻見國泰戲院門口的石階上連奔帶跳地走下一個西服少年來，他笑嘻嘻地搶着先付去了車資，回眸對兩人望着說道： &ldquo琴妹，你把李小姐請來了嗎？真是個大面子，我是早已恭候多時了。
&rdquo 茜珠驟然見了惠民，芳心倒是一怔，及至聽了他的話，這才恍然大悟，暗想：原來是嫂嫂做好的圈套，怪不得她死活地要拖我來了。
這就回眸白了雪琴一眼，意思是怪她不該瞞着自己。
雪琴假作不瞧見，自管和惠民笑道： &ldquo珠姑她原不肯來，後來她聽說是表哥
雪琴卻又裝作毫不介意的樣子，哧的一聲，說道： &ldquo你怎麼啦？此刻已四點三刻了，瞧五點半一班的影戲正好，七點出來吃晚飯，有了一同瞧戲一同吃飯這一番經過，你們自然可以慢慢地接近起來了。
&rdquo 惠民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是真心要成全我這一頭婚姻，想起昨夜的事情，實在又很替雪琴傷心，情不自禁也站起來，握住她的手，說道： &ldquo雪琴，你真的欲成全我嗎？&rdquo 雪琴道： &ldquo你打量我還謊你不成？&rdquo 惠民聽了，紅了眼皮，凝望着她的臉，忍不住又滴下一點兒淚來。
雪琴雖然知道他所以傷心的原因，但她竭力避免彼此的悲哀，強顔歡笑地瞟他一眼，說道： &ldquo别傻了，你票子買國泰的，等在門口，我和茜珠立刻就來。
&rdquo 于是兩人洗了一個臉，按鈴叫侍者進來，算清房金，匆匆地出了新都飯店。
惠民到國泰影戲院去買票子，雪琴也急急趕回家裡來，先到自己房中。
紅桃一見少奶，便站起相迎，含笑叫了一聲&ldquo少奶，你回來啦，我告訴你一件事&rdquo。
雪琴凝眸含頻地問道： &ldquo什麼事情？&rdquo 紅桃噘了嘴兒，很生氣似的說道： &ldquo少爺知道少奶住在母親家裡了，所以他昨夜也沒有回家。
&rdquo 雪琴冷笑了一聲，說道： &ldquo現在他的人呢？&rdquo 紅桃道： &ldquo還沒有回來過呢。
&rdquo 雪琴恨恨地道： &ldquo現在我也想明白了，管不好還管什麼呢？這種人，還是讓他死在外面永久地不回家好。
&rdquo 說着，又問小姐可在家裡嗎，紅桃道： &ldquo兩點鐘的時候，小姐來望過少奶，因為少奶不在，所以她回自己房中去了。
&rdquo 雪琴聽了，急急到茜珠的房中，卻是靜悄悄地一無人聲，知道茜珠一定也走出去了，心裡不免有些着急，正欲到上房裡去找茜珠，不料就在跨步出房的當兒，隻見茜珠穿着大衣，肋下夾着皮匣，低了粉臉，懶洋洋地一步一步走來。
雪琴心中這一喜歡，仿佛是得着了珍寶一樣，立刻奔了上去，握着茜珠的纖手，急急笑道： &ldquo我的好姑娘，你回來啦！我一聽你出去了，那真把我可急死啦！&rdquo 茜珠擡起頭來，秋波脈脈地瞟她一眼，也問道： &ldquo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幹嗎這樣急法？&rdquo 就在茜珠擡起粉頰的時候，雪琴發覺她的眼簾下尚帶有絲絲的淚痕，一時心裡又好生奇怪，且不回答，先蹙起了眉尖，低聲兒問道： &ldquo珠姑，你在哪兒？怎麼一臉的不高興？你哭過嗎？&rdquo 茜珠被她這麼地一問，倒是绯紅了兩頰，立刻擡上手去，在眼皮上揉擦了一會兒，說道： &ldquo我在瞧影戲，哪裡我曾哭過？你又取笑我了。
&rdquo 雪琴笑道： &ldquo我猜你瞧的那影片一定很悲哀，所以你就感到很傷心吧？我此刻請你到國泰去瞧《新月》吧！那是一張歌舞巨片，香豔熱情，瞧了準可以使你滿意快樂的。
&rdquo 茜珠對于嫂嫂今天會這樣高興，倒有些感到意外的奇怪，不免向她望了望，說道： &ldquo你不是在母親家裡嗎？什麼時候回家的？&rdquo 雪琴也撒個謊，笑道： &ldquo回來已好一會兒了，因為心裡悶得慌，所以找你一塊兒瞧影戲去，不料你偏也出去了，那不是叫我心中急嗎？好啦，廢話少說吧，你就快跟我一塊兒走呀！&rdquo 說着，便把她手拉着向外走。
茜珠因為知道丁香果然是秋航所愛的情人，心裡又傷心又怨恨，哪裡還有心思去瞧影戲？所以賴着不肯走路，說道： &ldquo我已瞧過一場影戲，再瞧頭要痛的，所以嫂嫂還是一個人去吧。
&rdquo 雪琴聽她不肯去，心中倒急了，意欲向她說明惠民等在那邊，但仔細一想，假使說明了，茜珠一定要怕難為情，她就愈加不肯去了，遂索性鼓着兩腮，噘起小嘴兒，故作嬌嗔的神氣，說道： &ldquo人家請你瞧戲去，你偏不答應，在自己嫂嫂的面前，還搭什麼架子呢？&rdquo 說到這裡，恨恨地白了她一眼，但立刻又笑起來，含了央求的口吻，說道： &ldquo我的好姑娘，嫂嫂難得很高興，你就賞我一個臉吧！&rdquo 茜珠對于雪琴這兩句話倒是激起了無限的同情，暗想：嫂嫂倒真的是難得高興的。
哥哥這種行為，可憐嫂嫂是多麼苦悶呢！那麼今天她既然有興趣，我怎能使她掃興呢？遂一撩眼皮，烏圓眸珠在長睫毛裡一轉，笑道： &ldquo說得怪可憐的，我就答應了你吧。
&rdquo 雪琴這就哧哧地一笑，把她手拉了就走，一面說道： &ldquo好一個軟心腸的姑娘，在情人那兒假惺惺作态的慣伎，怎麼到嫂子面前也來這一套呢？&rdquo 茜珠绯紅了兩頰，啐她一口，兩人都忍不住哧哧地笑了，坐了車子，急急地到國泰戲院。
當人力車剛才停下來的時候，就隻見國泰戲院門口的石階上連奔帶跳地走下一個西服少年來，他笑嘻嘻地搶着先付去了車資，回眸對兩人望着說道： &ldquo琴妹，你把李小姐請來了嗎？真是個大面子，我是早已恭候多時了。
&rdquo 茜珠驟然見了惠民，芳心倒是一怔，及至聽了他的話，這才恍然大悟，暗想：原來是嫂嫂做好的圈套，怪不得她死活地要拖我來了。
這就回眸白了雪琴一眼，意思是怪她不該瞞着自己。
雪琴假作不瞧見，自管和惠民笑道： &ldquo珠姑她原不肯來，後來她聽說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