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防不到人心多險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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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她含了無限哀怨的目光，逗了他一瞥，顯然在她這兩句話中，還含有另一種深刻的意思。
如海這就理會過來了，捧着她粉臉吻了一下，笑道： &ldquo你不用怨我，我知道你這幾天裡一定是很饑荒的了，今天晚上你就到遠東三百二十八号來找我吧。
&rdquo 美珍聽如海這樣說，心裡樂得什麼似的，紅暈了兩頰，俏眼斜瞟了他一下，嫣然道： &ldquo真的等着我？不要騙我吧？&rdquo &ldquo你放心吧，我絕不會騙你的，幾天不嘗老蟹的滋味，也是怪記挂的呢！&rdquo 如海見她風騷的神情，便也涎皮賴臉地笑起來。
美珍恨恨地啐他一口，便羞澀地奔出廠長室去了。
如海知道一定要給美珍一些好處，她才肯盡心出力地幫忙，因為美珍是個寡婦，對于性的需要，是十分的迫切，所以她金錢倒不在乎，最要緊的是給她效些勞。
如海既明白了美珍的心理，便決定今夜在遠東飯店裡給予她一些甜蜜的刺激。
這夜在遠東飯店裡，美珍是很滿足的，第二天她就向秋露開始親熱起來。
秋露的午飯是帶來廠裡吃的，美珍坐在她的旁邊，也一同吃飯，遂向她搭讪道： &ldquo楊小姐和桑先生是鄰居嗎？&rdquo 秋露臉有些發燒，浮了不自然的笑，說道： &ldquo是的&hellip&hellip&rdquo 秋露口裡雖然這樣回答，心中卻隐隐有些作痛。
&ldquo楊小姐府上在哪兒？爸爸、媽媽都健在嗎？&rdquo 美珍劃了一口泡飯，又低低地問着。
秋露歎了一口氣，說道： &ldquo爸爸是過世了，媽媽在着，舍間是住在南洋橋，天同坊十八号。
&rdquo 美珍道： &ldquo楊小姐從前在什麼地方做工？&rdquo &ldquo從前我沒有做過工。
唉，不是為了生活程度高，我也不會來做工。
&rdquo 秋露聽她這樣問，心裡有些感傷，放下了竹筷子，眼皮有些紅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ldquo嗯，我瞧楊小姐也不像是個做工的樣子，像你這樣好模樣兒，真可惜，真可惜！&rdquo 美珍似乎也很同情的樣子，把自己那碗魚拿到她的面前，說道： &ldquo楊小姐，别客氣，你隻管吃吧。
&rdquo 秋露見她和自己表示好感，心裡當然很歡喜。
因為她是工頭，平日對待其他的女工，臉孔總是鐵青的，仿佛欠了她三百兩銀子一樣。
如今她待自己很好，是應該和她聯絡感情，那麼在工作上也可以得到很多的方便了，遂眉毛一揚，微笑道： &ldquo多謝潘媽媽，你自己吃吧。
&rdquo &ldquo我自己吃不了這許多，你不用客氣。
我這人的脾氣就是這樣子，心意說得合，我什麼地方都肯照顧的，若心意不合，我就覺得像眼中釘一樣可憎哩！楊小姐很讨人歡喜，桑先生介紹你第一天進廠，我就覺得你很可愛的。
&rdquo 秋露露齒噗地一笑，掀着酒窩兒，笑道： &ldquo這是潘媽媽和我有緣分呢。
我因為從前沒有幹過這些事，所以幹得不快，潘媽媽，最好請你時常指教指教，我心裡真感激着呢！&rdquo 秋露趁此機會，不得不奉承幾句。
美珍見她口齒伶俐，顯然是個聰敏的姑娘，便笑道： &ldquo那當然啦！楊小姐今年幾歲了？&rdquo 秋露笑道： &ldquo你猜猜？&rdquo 美珍望着她臉細細端詳了一會兒，覺得實在太美麗了。
這樣可愛的姑娘，不要說男子瞧了歡喜，就是女人家見了，誰不疼愛呢？因此，倒愕住了一會子。
秋露被她這一陣子呆瞧，倒難為情起來，笑道： &ldquo潘媽媽，你猜不出嗎？&rdquo 美珍這才醒來似的笑道： &ldquo我猜你隻不過十七八歲罷了，再大也大不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說我猜得對不？&rdquo 秋露微微地點了一下頭，一撩眼皮，笑道： &ldquo不錯，我正是十八歲。
潘媽媽呢？&rdquo 美珍秋波斜乜她一眼，笑道： &ldquo我三十二歲了，以後你别稱呼媽媽，那太客氣了。
我想彼此親熱一些，我喊一聲妹妹，你就叫我一聲姊姊吧。
&rdquo &ldquo你願意有我這樣一個妹妹，那我就喊你姊姊吧。
&rdquo 秋露聽她這樣說，便望着她哧哧地笑。
美珍&ldquo哎喲&rdquo一聲，笑道： &ldquo妹妹，你這是什麼話？隻怕我夠不到資格和你做姊妹吧！&rdquo 秋露小腮子一鼓，瞅了她一眼，說道： &ldquo你說這話就是不願意跟我做姊妹，否則，何必說這些虛僞的話呢？&rdquo 美珍見她薄怒含嗔的意态，這更增加她的妩媚，忍不住笑道： &ldquo好妹妹，你别生氣，從今以後我們就别客氣，真像親姊妹一樣好不好？&rdquo 秋露點點頭，心裡非常的得意。
不過她怎料得到美珍的親熱，乃是實現了她第一步的計劃呢！ 晚上放工的時候，美珍和秋露道： &ldquo妹妹，我今天要到姨母家裡去望望她，姨母也住在南洋橋，回頭我和你一塊兒走吧。
&rdquo 秋露聽了，當然點頭答應，遂慢一步出廠，待美珍把工務向管理先生那兒交代清楚，兩人方才一同攜手走出大陸紗廠的鐵門去。
兩人一腳跨出鐵門，隻見門口停着一輛簇新的自備汽車，車夫開着車廂，旁邊正有個西服少年欲跳上去。
他一眼瞥見了兩人，便回過身子來，向美珍叫道： &ldquo潘大嫂，你怎麼這樣晚才回家呀？&rdquo &ldquo哦！原來是章少爺。
唉！這也是做工頭的苦，要吃飯，那又有什麼辦法？隻是累我妹妹也這樣晚回去了。
&rdquo 美珍回頭望了如海一眼，故意裝作隻有發現地叫了一聲&ldquo章少爺&rdquo，一面含了滿臉的笑容，一面又歎了一口氣。
&ldquo誰是你的妹妹？我怎麼從來也沒有聽你說起過？&rdquo 如海一面笑嘻嘻地問，一面把明眸在秋露的臉上脈脈地逗了那麼一瞥。
&ldquo不是我親妹妹，她是我的幹妹子。
霞妹，這位是廠裡董事長的少爺章如海先生，他到廠裡常常來考察實業的。
&rdquo 美珍趁此機會，給秋露介紹着。
秋露很羞澀地點了點頭，卻不說什麼。
如海也不向秋露搭讪着，笑道： &ldquo潘大嫂，順便的，要不要我送你們回家
如海這就理會過來了，捧着她粉臉吻了一下，笑道： &ldquo你不用怨我，我知道你這幾天裡一定是很饑荒的了，今天晚上你就到遠東三百二十八号來找我吧。
&rdquo 美珍聽如海這樣說，心裡樂得什麼似的，紅暈了兩頰，俏眼斜瞟了他一下，嫣然道： &ldquo真的等着我？不要騙我吧？&rdquo &ldquo你放心吧，我絕不會騙你的，幾天不嘗老蟹的滋味，也是怪記挂的呢！&rdquo 如海見她風騷的神情，便也涎皮賴臉地笑起來。
美珍恨恨地啐他一口，便羞澀地奔出廠長室去了。
如海知道一定要給美珍一些好處，她才肯盡心出力地幫忙，因為美珍是個寡婦，對于性的需要，是十分的迫切，所以她金錢倒不在乎，最要緊的是給她效些勞。
如海既明白了美珍的心理，便決定今夜在遠東飯店裡給予她一些甜蜜的刺激。
這夜在遠東飯店裡，美珍是很滿足的，第二天她就向秋露開始親熱起來。
秋露的午飯是帶來廠裡吃的，美珍坐在她的旁邊，也一同吃飯，遂向她搭讪道： &ldquo楊小姐和桑先生是鄰居嗎？&rdquo 秋露臉有些發燒，浮了不自然的笑，說道： &ldquo是的&hellip&hellip&rdquo 秋露口裡雖然這樣回答，心中卻隐隐有些作痛。
&ldquo楊小姐府上在哪兒？爸爸、媽媽都健在嗎？&rdquo 美珍劃了一口泡飯，又低低地問着。
秋露歎了一口氣，說道： &ldquo爸爸是過世了，媽媽在着，舍間是住在南洋橋，天同坊十八号。
&rdquo 美珍道： &ldquo楊小姐從前在什麼地方做工？&rdquo &ldquo從前我沒有做過工。
唉，不是為了生活程度高，我也不會來做工。
&rdquo 秋露聽她這樣問，心裡有些感傷，放下了竹筷子，眼皮有些紅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ldquo嗯，我瞧楊小姐也不像是個做工的樣子，像你這樣好模樣兒，真可惜，真可惜！&rdquo 美珍似乎也很同情的樣子，把自己那碗魚拿到她的面前，說道： &ldquo楊小姐，别客氣，你隻管吃吧。
&rdquo 秋露見她和自己表示好感，心裡當然很歡喜。
因為她是工頭，平日對待其他的女工，臉孔總是鐵青的，仿佛欠了她三百兩銀子一樣。
如今她待自己很好，是應該和她聯絡感情，那麼在工作上也可以得到很多的方便了，遂眉毛一揚，微笑道： &ldquo多謝潘媽媽，你自己吃吧。
&rdquo &ldquo我自己吃不了這許多，你不用客氣。
我這人的脾氣就是這樣子，心意說得合，我什麼地方都肯照顧的，若心意不合，我就覺得像眼中釘一樣可憎哩！楊小姐很讨人歡喜，桑先生介紹你第一天進廠，我就覺得你很可愛的。
&rdquo 秋露露齒噗地一笑，掀着酒窩兒，笑道： &ldquo這是潘媽媽和我有緣分呢。
我因為從前沒有幹過這些事，所以幹得不快，潘媽媽，最好請你時常指教指教，我心裡真感激着呢！&rdquo 秋露趁此機會，不得不奉承幾句。
美珍見她口齒伶俐，顯然是個聰敏的姑娘，便笑道： &ldquo那當然啦！楊小姐今年幾歲了？&rdquo 秋露笑道： &ldquo你猜猜？&rdquo 美珍望着她臉細細端詳了一會兒，覺得實在太美麗了。
這樣可愛的姑娘，不要說男子瞧了歡喜，就是女人家見了，誰不疼愛呢？因此，倒愕住了一會子。
秋露被她這一陣子呆瞧，倒難為情起來，笑道： &ldquo潘媽媽，你猜不出嗎？&rdquo 美珍這才醒來似的笑道： &ldquo我猜你隻不過十七八歲罷了，再大也大不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說我猜得對不？&rdquo 秋露微微地點了一下頭，一撩眼皮，笑道： &ldquo不錯，我正是十八歲。
潘媽媽呢？&rdquo 美珍秋波斜乜她一眼，笑道： &ldquo我三十二歲了，以後你别稱呼媽媽，那太客氣了。
我想彼此親熱一些，我喊一聲妹妹，你就叫我一聲姊姊吧。
&rdquo &ldquo你願意有我這樣一個妹妹，那我就喊你姊姊吧。
&rdquo 秋露聽她這樣說，便望着她哧哧地笑。
美珍&ldquo哎喲&rdquo一聲，笑道： &ldquo妹妹，你這是什麼話？隻怕我夠不到資格和你做姊妹吧！&rdquo 秋露小腮子一鼓，瞅了她一眼，說道： &ldquo你說這話就是不願意跟我做姊妹，否則，何必說這些虛僞的話呢？&rdquo 美珍見她薄怒含嗔的意态，這更增加她的妩媚，忍不住笑道： &ldquo好妹妹，你别生氣，從今以後我們就别客氣，真像親姊妹一樣好不好？&rdquo 秋露點點頭，心裡非常的得意。
不過她怎料得到美珍的親熱，乃是實現了她第一步的計劃呢！ 晚上放工的時候，美珍和秋露道： &ldquo妹妹，我今天要到姨母家裡去望望她，姨母也住在南洋橋，回頭我和你一塊兒走吧。
&rdquo 秋露聽了，當然點頭答應，遂慢一步出廠，待美珍把工務向管理先生那兒交代清楚，兩人方才一同攜手走出大陸紗廠的鐵門去。
兩人一腳跨出鐵門，隻見門口停着一輛簇新的自備汽車，車夫開着車廂，旁邊正有個西服少年欲跳上去。
他一眼瞥見了兩人，便回過身子來，向美珍叫道： &ldquo潘大嫂，你怎麼這樣晚才回家呀？&rdquo &ldquo哦！原來是章少爺。
唉！這也是做工頭的苦，要吃飯，那又有什麼辦法？隻是累我妹妹也這樣晚回去了。
&rdquo 美珍回頭望了如海一眼，故意裝作隻有發現地叫了一聲&ldquo章少爺&rdquo，一面含了滿臉的笑容，一面又歎了一口氣。
&ldquo誰是你的妹妹？我怎麼從來也沒有聽你說起過？&rdquo 如海一面笑嘻嘻地問，一面把明眸在秋露的臉上脈脈地逗了那麼一瞥。
&ldquo不是我親妹妹，她是我的幹妹子。
霞妹，這位是廠裡董事長的少爺章如海先生，他到廠裡常常來考察實業的。
&rdquo 美珍趁此機會，給秋露介紹着。
秋露很羞澀地點了點頭，卻不說什麼。
如海也不向秋露搭讪着，笑道： &ldquo潘大嫂，順便的，要不要我送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