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豔異編卷十六·戚裡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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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何哉?蓋一婢子,不知書,而能感主恩,憤不顧身,其志凜烈,誠足使後人仰慕歌詠也。

    至有享厚祿,盜高位,亡仁義之行,懷反複之情,暮四朝三,惟利是視,節操反不若一婦人,豈不愧哉。

    今為此傳,非徒實美麗窒禍源,且欲懲戒辜恩背義之類也。

    季倫死後十日,趙倫敗。

    左衛将軍趙泉斬孫秀于中書,軍士趙駿剖秀心食之。

    倫囚金塘城賜金屑酒。

    倫慚,以巾覆面曰:“孫秀誤我也。

    ”飲金屑而卒。

    皆夷家族。

    南陽生曰:此乃假天之報怨。

    不然,何枭夷之立見乎! 風 石季倫所愛婢名風,魏未于胡中買得,年始十歲,使房内養之。

    至年十五,容貌無比,特以姿态見美。

    妙别玉聲,能觀金色。

    石氏之富,财比王家,驕侈當世,珍寶瑰奇,視如瓦石,聚如糞土,皆殊方異國所得,莫有辨識其出處者。

    乃使風别其聲色,并知其所出之地,言“西方北方玉聲沉重,而性溫潤,佩服益人靈性;東方南方玉聲輕潔,而性清涼,佩服利人精神。

    ”石氏侍人美豔者數千人最以文辭擅愛。

    石崇嘗語之曰:“吾百年之後,當指白日以汝為殉。

    ”答曰:“生愛死離,不如無愛。

    妾得為殉,身其何朽。

    ”于是彌見寵愛。

     崇嘗擇美容姿相類者數十人,裝飾衣服,大小一等,使忽睹不相分别,常侍于側。

    使風調玉以付工人為倒龍之佩,萦金為鳳冠之钗。

    言刻玉為倒龍之勢,鑄金钗像鳳凰之冠,結紳繞楹而舞,使晝夜聲色相接,謂之“恒舞”。

    欲有所召者,不呼姓名,悉聽佩聲、視钗色。

    玉聲輕者居前,钗色豔者居後,以為行次而進也。

    使數十人各含異香,使行而笑語,則口氣從風而。

    又屑沉水之香,如塵未,布緻象床,使所愛踐之。

    無迹者,即賜真珠百;若有迹者,則節其飲食,令體輕弱。

    故閨中相戲曰:“爾非細骨輕軀,那得百真珠。

    ” 及風年三十,妙年者争嫉之,或言胡女不可為群,竟相排毀。

    崇受谮潤之言,即退風為房老,使主群少。

    乃懷怨怼,而作五言詩曰: 春華誰不美,卒傷秋落時。

     突煙還自低,鄙退豈所期。

     桂芬徒自蠹,失愛在蛾眉。

     坐見芳時歇,惟悴空自嗤。

     石氏房中井歌此為樂曲,至晉未乃止。

     徐君  徐君,字懷簡,幼聰朗好學,尤長于部書,問無不對,善弦歌。

    為梁湘東王鎮西咨議參軍。

    頗好聲色,侍妾數十,皆佩金翠,曳羅绮,服玩悉以金銀。

    飲酒數升,便醉而閉門,盡日酣歌。

    每遇歡谑,則飲至鬥。

    有時載伎,肆意遊行,荊楚山川,靡不曆踐。

     時襄陽魚弘亦以豪侈稱府中。

    謠曰:“北路魚,南路徐。

    ”然君弗如也。

    文冠一府,特有輕豔之才。

    新聲巧變,人多諷習。

    魚弘身長八尺,白皙,美姿容。

    累從征讨,常為軍鋒,曆南谯泗竟陵太守。

    嘗謂人曰:“我為郡有四盡:水中魚鼈盡,山中獐鹿盡,田中米谷盡,村裡人庶盡。

    丈夫生如輕塵栖弱草,白駒之過隙,人生但歡樂,富貴在何時?”于是,恣意酣賞。

    侍妾百餘人,不勝金翠;服玩車馬,皆窮一時之驚絕。

    有眠床一張,皆是蹙柏,四面周匝,無一有異。

    通用銀镂金花壽福。

    兩重為腳,為湘東王鎮西司馬述職西上,道中乏食,緣路采菱,作菱米飯給所部。

    弘度之所過後,人覓一菱不得。

    又于窮洲之上,捕得數百猕猴,膳以為脯,以供酒食。

    比及江陵,資食複振,逢敕迎瑞豫王,令送像下都。

    弘率部曲數百,悉衣錦袍,赫奕滿道,頗為人所慕。

     蕭宏  梁大尉臨川王宏,長八尺餘,白皙,美容止,而縱恣不悛,奢侈過度,修第拟于帝宮,後庭數百千人,皆極天下之選。

    所幸姬江無畏,服玩侔于齊東昏潘妃,寶珥值千萬。

    好食鲭魚頭,常日進三百,其他珍膳盈溢後房,食之不盡,棄諸道路。

     江本吳民女也,世有國色。

    親從子女,遍遊王侯後宮。

    宏以介弟之貴無他量,能恣意科斂。

    庫室垂有百間,在後堂之内,關鑰甚嚴,有疑是铠仗者,密以聞武帝。

    帝于友于甚厚,殊不悅。

    宏愛妾江氏寝膳不能暫離,上一日送盛馔與江曰:“當來就汝歡宴。

    ”惟攜布衣之舊、射聲校尉丘佗卿往,與宏及江大飲。

    半醉後謂曰:“我今欲履行汝後房。

    ”便呼後閣輿徑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