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十九回 文俊歸家救胞妹 徐艾庵内見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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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去,又沒帶錢,遇見南方三老的一個小師弟。

    這三老,一位是古稀左耳,一位是倉九公,一位是苗九錫。

    這是南方三老。

    倉九公有個師弟,外号人稱神行無影,叫谷雲飛。

    他見着焦文俊,就收文俊作了個徒弟。

    五年的工夫,練了一身出色的本事。

    尋常在他師傅眼前,說他是怎麼樣的孝心,不在家中,怎麼不能盡孝,時時刻刻怎麼樣惦念老娘,他師傅才打發他回來。

    給了他二百兩銀子,叫他到家看看,仍然還叫他回去,工夫還未成。

    可巧這日到家,正遇見他的老娘染病,見妹子又沒在家裡,母子見面大哭。

    問他妹子的原由,老娘就把扶乩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有些個不信,就換了衣裳,晚間直奔尼姑庵來了。

    到了廟中,就遇見這個事情。

    他起先以為芸生不是好人,嗣後來方知芸生是好人,并未答話,就把他妹子救回去了。

     單提的是廟中之事。

    芸生說出這段事情,尼姑倒覺着害怕,就讓兩個賊人幫着她,把高相公的屍首埋在後院,到了次日再議論怎麼個辦法。

    他單把芸生幽囚在西院,是死也不放。

    芸生吃喝等項,是一概不短,全是他給預備。

    芸生那是什麼樣的英雄,一味淨是求死。

     光陰茬苒,一晃就是好幾天的工夫。

    芸生實在出于無奈,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這日晚間,又預備晚飯,尼姑也在那裡,随即說:“就在今日晚間,可要再不從,就說不得了,可就要結果了你的性命。

    ”芸生仍是低着頭,一語不發。

    又叫小尼姑從新添換菜,要與白大爺同桌而喝。

    白大爺那肯與他同飲?小尼姑端來的各樣菜蔬,複又擺好。

    尼姑把酒斟上,說道:“白相公,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癡迷不省悟?我為你把高相公的性命斷送了,我都沒有工夫與他報仇去。

    他家下人來找了幾次,我就推诿說不知道他那裡去了。

     人家焦家姑娘教人救回去。

    人家吃了這麼一個虧,怎為不肯聲張此事?早晚必是有禍你我。

    咱們兩個人是前世宿緣,我這樣央求于你,你就連一點恻隐之心盡都沒有?可見你這個人心比鐵還堅,世間可也真就少有。

    ”芸生說:“唗!胡言亂語。

    休在你公于爺跟前絮絮叨叨,你公子爺豈肯與你淫尼作這苟且之事!”尼姑一聽,氣往上一壯,說:“你這厮好不達時務!”将要往前湊,就聽外邊說:“好淫尼!還不出來受死,等到何時!”尼姑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好,又不準知道外頭有多少人。

    一着急,把後邊窗戶一踹,就逃蹿去了。

     山西雁徐良和小義士艾虎,來了半天的工夫,淨聽着芸生大爺到底怎樣。

    聽了半天,真是一點劣迹也是沒有。

    外邊二人暗暗誇獎,也不枉這一拜之情。

    早把小尼姑吓的鑽入床底下去了。

    徐良、艾虎蹿入屋中,先過來與大爺解了綁,攙起。

    芸生溜了一溜,自己覺着臉上有個發燒。

    艾虎他們也顧不得行禮,先拿這個淫尼要緊。

    芸生也跟着蹿将出來。

     當時沒有兵器,可巧旁邊立着一個頂門的杠子,芸生抄将起來,一直撲後邊。

    就見尼姑換短衣襟,同着兩個賊人各持利刃,撲奔前來。

    當時大家就撞成一處。

    徐良說:“這個尼姑交給老兄弟了,這幾個交給我了。

    ”艾虎點頭,闖将上去。

    艾虎暗道:“三哥真機靈,他不願意和尼姑交手,讓我和尼姑交手。

    我淨管應着,我可不合尼姑交手。

    ”随答應着,他可就奔了碧目神鷹來了。

    白芸生手中拿了頂門杠,就奔了鐵頭狸子苗錫麟。

    苗錫麟擺手中刀,就往下剁。

    芸生這根頂門杠子本來是沉,用平生的膂力,往上一迎,隻聽見“镗啷”一聲,把刀磕飛;往下一拍,“爬(口叉)”一聲,就結果了苗錫麟的性命。

    尼姑一急,沖着山西雁,“嗖”就是一镖。

    徐良說:“哎呀!了不得了!”沒打着。

     又說:“老西不白受出家人的東西,來而不往,非為禮也。

    ”“嗖”的一聲,将他那隻原镖照樣打回,把尼姑吓了個膽裂魂飛。

    仗着躲閃的快,倘若不然,也就讓自己的原镖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原來是尼姑打徐良,教徐良接住,複又打将回來。

    尼姑就沒有心腸動手了,舉刀就剁。

    兩個人繞了兩三個彎,不提防讓徐良的刀剁在他的刀上,“嗆啷”一聲,削為兩段;“镗啷”,刀頭墜地。

    尼姑轉身就跑,徐良就追。

    越過房去,徐良跟着到了後坡,往下一蹿,墜落坑中。

    尼姑搬大石頭就砸,“爬(口叉)”一聲,砸了個腦漿迸裂。

    要知端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