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五卷 侯景背誓破台城 諸王斂兵歸舊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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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少。

    新城戍主戴僧遇,有精兵五千人,說太守袁君正曰:“賊今乏食,台中所得,不支一旬。

    若閉關拒守,立可餓死。

    願公勿附于賊。

    ”無如郡人皆恤身家,恐不能勝,而資産被掠,争勸君正迎降。

    君正于是具牛酒,出郊以迎子悅。

    子悅執之,而掠奪财物子女,東人大悔恨。

    沈浚避難東歸,與吳興太守張嵊,合謀拒景。

     時吳興兵力寡弱,嵊又書生,不閑軍旅,或勸嵊效袁君正,以郡迎降。

    嵊歎曰:“袁氏世濟忠貞,不意君正一日隳之,吾豈不知吳郡既殁,吳興勢難久全?但以身許國,有死無二耳。

    ”及子鑒軍至,嵊率衆與戰,敗還府,整朝服坐堂上,賊至不動。

    子鑒執送建康,景嘉其守節,欲活之。

    嵊曰:“吾參任專城,朝廷傾危,不能匡複,今日速死為幸。

    ”景猶欲存其一子,師曰:“我一門已在鬼錄,不就爾虜求生。

    ”景怒,盡殺之。

    并殺沈浚。

    又賊将宋子仙攻錢塘,戴僧遇降之,遂乘勝至會稽。

     時會稽勝兵數萬,糧仗山積,東人征候景殘虐,鹹欲拒之。

    而刺史南郡王大連,朝夕酣飲,不恤士卒,軍事悉委司馬留異。

    異隐與賊通,遂以衆降。

    大連被執,送之建康,猶醉不之知。

    帝聞之,引帷自蔽,掩袂而泣。

    于是三吳盡沒于景。

     景志益驕,下令采選吳中淑女,收入府中,有容貌出衆者,教之歌舞,以資聲色之樂。

    賊黨有言溧陽公主之美者,景即人宮,逼而見之。

    時溧陽年十四,芳姿弱質,果有沉魚落雁之容。

     景一見,不勝驚喜,回顧左右曰:“我初以正德之女為美,今觀公主之色,正德女不足數矣。

    ”因向溧陽曰:“公主深宮寂寞,此間無可快意,不如随吾回宮,共享榮華,與公主偕老何如?”溧陽羞慚滿面,低聲應曰:“承大王不棄,妻之顧也。

    ”景大悅,遂購小輿,載之以歸。

    是夕,召集群臣,大排筵宴,以慶新婚。

    酒闌之後,與公主攜手入房,共效于飛之樂。

    可憐嬌花嫩蕊,狼藉于跛奴之手。

    帝聞之,封景為附馬,景益喜。

    三月三日,景清帝楔宴于樂遊苑,暢飲連日,還宮後,景與公主,共據禦床,南面并坐,文武群臣,列坐待宴。

    越日,又請駕幸西州,帝禦素葷,侍衛寥寥,景甲士數千,翼衛左右。

    帝聞絲竹之音,凄然泣下。

    酒半酣,景起舞,亦請帝起舞,帝亦為之盤折。

    宴罷,帝攜景手曰:“我念丞相。

    ”景曰:“臣亦念陛下,且臣得尚公主,則與陛下為至親。

    陛下苟無異志,臣亦甯有變心?請與陛下設誓可乎?”帝從之,因與帝登重雲殿,禮佛為誓雲:“自今君臣,兩無猜貳,共保始終。

    ”蓋景飲娛公主意,故與帝盟也。

     當是時,江南連年旱蝗,江、揚猶甚,百姓流亡,相與采草根、木葉、菱芡而食,死者蔽野。

    富貴之家,衣羅绮,懷金玉,俯伏床帷而死。

    千裡絕煙,人迹罕見,白骨成聚,如邱隴焉。

    而景殘酷益甚,立大碓于石頭城,有犯法者,辄搗殺之。

    常戒諸将曰:“破栅平城,當盡殺之,使天下知我威名。

    ”故諸将每戰,專以焚掠為事,斬刈人如草芥,以資戲笑。

    又禁人偶語,犯者刑及外族。

    為其将帥者,悉稱行台。

    來降附者,悉稱開府。

    其親寄隆重者,日左右廂公。

    勇力兼人者,曰庫直都督。

    今且按下不表。

     再說湘東王繹,字世誠,高祖第七子也。

    初高祖夢一眇目僧,執香爐至殿前,口稱托生皇宮,徑往内走。

    高祖夢覺,而後宮适報皇子生,名之曰繹。

    少患眼疾,遂盲一目。

    高祖憶前所夢,彌加寵愛。

    及長,好學不倦,博極群書,高祖常問曰:“孫策在江東立業,年有幾?”對曰:“十七。

    ”高祖曰:“正是汝年。

    ”遂封湘東王,出為荊州刺史。

    其在荊州,軍書行檄,文章詩賦,點毫立就,常曰:“我韬于文字,愧于武夫。

    ”人以為确論,性好矯飾,多猜忌,有勝己者,必加毀害。

    忌劉之遴才學,使人鸩之,如此甚衆。

    妃徐氏,有美色,嗜酒好淫,性又酷妒,見無寵之妾,便交杯接坐。

    才覺有娠者,即手加刀刃。

    以王眇一目,每知王将至,必為半面妝以俟,王見,則大怒而出。

    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