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回 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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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畢竟是很少的!” 太後上面的幾節話,隻給我們說明了皇帝們行獵的大概情形,和他們所以時常要行獵的原因;至于怎樣才算常規完一次行獵的詳細節目,伊還沒有說到。

    我們不由都透着很焦急的神氣,于是伊就說到正文上來了。

     “待到皇帝們在這宮殿上休息了一回之後,他們的精神已經是完全充實了,而他的從人也在同時把應用的弓馬統統預備下了,于是他就站起身來,整整衣服,複迅速地跨上了馬背,一直馳向曠場中去。

    這時那些管虎豹的人已得到了暗示,便把木籠打開,讓那野獸沖出來;同時還有許多的人,在旁邊高聲呐喊,或用長桦大戟去撩撥它,務必使它受驚,或激起它的怒來。

    這些野獸最先必然是沒命的逃進林子中去,待它一進了林子,那些人——個個都穿着很鮮豔的獵裝,并帶着完備的武器。

     ——便分頭趕進去,驅逐它出林。

    他們卻并不和那野獸直接接戰,隻是用燃旺的爆竹丢進去,乒乒乓乓的擾得野獸不敢再在林子中存身,便奮勇跳出了林來,正好就在那皇帝守候着一面;這樣,就得有三支箭連續的打那皇帝的弓上發射出來,如果這三支箭竟能來回數的射中,那野獸是死定了,那麼這位皇帝的箭法,便從此可以博得精熟的美譽了!假使三箭之中,隻中一箭或兩箭,也算是很好的了;因為比較硬些的弓上所發出來的箭,往往隻須一箭便可以把一頭老虎或豹子射死;不過也有一箭,或兩箭,甚至三箭還射不死它的時候,那末這個皇帝就得不顧了一切的危險,拔出劍來,沖上前去,務必将它殺死,然後可以歇手”。

     說到這裡,太後為着要使我們深信伊所說的話一些沒有僞托的緣故,便随手指出了幾件現實的鐵證來。

    那是懸挂在一口大櫥裡的許多武器。

    這口櫥是沒有門的,而且所處的地位很向陽,我們站在外面看,已能看得非常清楚:劍和箭大都是生鏽了,弓弦也爛毀了,但每件東西上,都有很醒目的字迹鑿着,例如:“某某(領袖的名字)于某年某月某日以此劍手刃一虎“;或“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以此弓此箭獵獲一豹”;不過都是滿文,我們照理是看不懂的,幸而有一個熟習這種文字的女官給我們充翻譯,才得完全明了。

    太後對于這人所翻譯出來的字句也很注意,并有一種得意的神氣;原來伊最初也隻是随意猜度,以為這些兵器之所以很鄭重地收拾着緣故,總不外乎是表彰先人的武略的意思,因此便忙着指點給我們看了,卻不道伊的猜度竟完全對的,這樣伊當然是很得意了! 在左面的一間屋子中,我又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東西:那是兩個已經鏽得很難看的鐵環,環的圓徑大概比最胖的人的手腕更大一些;這兩個環是用兩條并不連系着的繩打屋梁上挂下來的,挂得和一個中等身材的人的肩膀一樣高。

    那兩條繩子原來必然是很粗壯堅實的,現在是已經黴爛了,仿佛隻須用手去輕輕一拉,便立即可以斷下來的模樣。

    它們中間的距離大約在一尺左右,但是要拉得更闊一些也行,便狹一些也未嘗不可;因為它們都不用什麼東西拴住的,隻是懸空的挂着。

    我向它們端相了好一會,實在想不出它們究竟還是一種裝飾物,還是一種用具;如其是用具,那末做什麼用呢?後來我不能忍耐了,便恭恭敬敬地向太後請問。

     伊先朝我很驕傲地一笑,這一笑之間,已很明顯地表示伊對于這件奇怪的東西,因為多看書或多聽人家談論的關系,确已有了真切的認識;于是我就很注意地肅立而待,準備接受伊的大教。

     “這東西當然是有它的用處的!”伊這第一句話總算先給我指示明白這是一種用具,不是一種裝飾品。

    “但要說明它的用處,卻非得先到後面去瞧一瞧不可!” 說着,伊就向那看管這射圃的人——也算是一位官員——揮手示意,這人忙搶上幾步,走近那後戶邊去,伸手取掉了門上的栓子,把兩扇門一齊推開了,他自己又側着身子退了下去。

     我們的眼前,便湧現出一片長方形的空地來,它的盡頭,離我們所站的地方,足有三四十丈路遠。

    對面是一座絕高絕大的石牆,兩邊種着少許的樹森,有幾座小房子,想必就是看管這射圃的人的住屋。

    正中乃是一條五六丈寬闊的不鋪石子的甬道;先前必是很平坦的,現在已長着很多的野草了。

    打距離十多丈路的地方起,便有許多的竹竿,高高矮矮地直立着:最高的比一個人帶高,最低的離地隻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