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回 成蘊籍妝男畢肖見公卿 勢利官為女言婚巧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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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曰: 喬裝束,龐兒儒雅全非俗。

    全非俗一腔心動,好逑方足。

     盆中美色紅紅綠,樽前滿泛香浮醁,香浮醁勢豪屏盡,自媒陳曲。

     調寄《憶秦娥》 話說這來應聘現任工科給事,此時魏監專權,他遂交給,倚仗勢力,若是有人與他不相合的,即便參他一本,故此人懼怕他。

    他卻與居行簡是進士同年,兩人雖同在京中做官,往來甚少。

    隻因他有個女兒,是愛妾所生,寵其母無不愛其女,向來為女有擇婿之心。

    一者難遇其人,二者見女兒尚有可待,雖是暗暗留心,不甚着急。

    近來有人紛紛傳說居鴻胪的兒子才貌雙全,遂想門戶相當,且是同年,心甚歡喜,常欲托人求親。

    又知居行簡是個倔強老兒,不通事務的人,若是一回絕,便不好再說了,隻是人說他的兒子有才有貌,不知真假,隻怕言過其實,倘或有才貌陋,貌俊才虛,豈不誤了我女兒的終身?況我早居風憲易得升遷,他今不務修飾,将來不能在我之上,還該消停議婚才是,故此因循。

    當不得這愛妾時常催他相看居家公子,因而不敢遲延。

    這日打了執事,先拜見了一個秉筆的公公,順便來拜居行簡,定要請公子相見。

    居行簡一時難回,隻得使人入内禀知夫人,立等出來相見來給事。

     夫人聽了,一時隻急得沒法,埋怨道:“老爺怎這般糊塗?怎麼使孩兒出去見客,這怎麼處?”掌珠在旁聽了笑說道:“向來父親母親不欲以女孩兒為女子,而欲以女孩兒為男子。

    今既為男子,而又不以男子行事見人,男又不可,女又不能,豈不将來使孩兒做一廢物?依孩兒主意,竟出去見他。

    ”夫人看了一眼道:“一個人生面不熟的人,倘或問長問短,一時露出破綻,豈不笑恥?”掌珠道:“母親不必憂慮。

    孩兒日讀詩書,與聖賢作對久矣。

    但知聖賢俱是男子,未聞女流,故此孩兒矣以男子自待。

    今見生人,如對聖賢,倘或問難,自有應答萬萬不妨。

    ”夫人見她要見,隻得替她換了套鮮衣,自己同着侍女送她到了廳後,然後使童仆引出廳中。

    這公子竟昂然走踱了出來,立在下首,朝上先打了恭,即使小童移椅中間,又使鋪下紅氈,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請老年叔台坐,容年小侄拜見。

    ”這來應聘者見居公子體态從容而出,要行拜見之禮,連忙走來一手扶住,笑嘻嘻說道:“愚叔今此來,隻不過便道與令尊叙些閑談。

    因知賢侄童年俊逸,故請一見,何必行此大禮,以幹過份。

    ”居行簡道:“論子侄拜見固宜。

    既蒙吩咐,倒不如從了年叔罷。

    ”公子聽了,然後恭恭敬敬作了四揖,又與先生父親作揖過,在下首偏座坐定。

    來應聘再将公子細看,果生得:氣宇軒昂,滿面春風和藹;骨多帶秀,微含霜冷清奇。

    問其年方十一,試其學腹五車。

    最愛頭皮青綠,紅繩挽就時新角;可喜面龐白粉,容光飛舞色驚人。

    休言有女争求婿,便是多兒也不嫌。

    來應聘看完,說道:“古稱貌美潘安,賢侄實有過之矣。

    ”因而茶罷,隻不起身。

    居行簡見掌珠舉動宛似男子,心中甚喜,見他不去,不覺忘其所以,笑欣欣的說道:“今日老年弟既是有暇,何不暫屈書齋,一卮薄酒何如?”此時來應聘隻苦心事一時不便說出,忽聽見留飲,滿心歡喜,竟不推辭。

    居行簡遂一面吩咐童仆入内備酒,一面邀他同到書齋而來。

    這書齋一帶三小間,收拾得甚是齊整,居行簡閑暇無事,在内看書消遣。

    或是掌珠執經問難,翰墨之所故,此内中圖書古玩無不雅潔。

    來應聘在内看了半晌,家人來請入席,大家不必謙遜,居公子隻朝上作了三揖,然後坐在父親身旁,面前另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