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回 小解元才高察出舊仙名 俏媒婆事急充做新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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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曰: 仙意深微,每每于中藏啞謎。

    不道天才,細細參其味。

    柯斧多欺,蓋恃他伶俐。

    花回避,柳甘代替,總是漁人利。

     右調《霜天曉角》 話說這楮媒婆,見甯無知說得甚是厲害,隻急得滿眼垂淚,不敢做聲。

    逄寅聽了,隻得請教甯無知。

    甯無知道:“依我主意,且叫這些人将禮物歇下,商量出一個妙法來,去回他方保得大家沒事。

    ”楮媒婆被他說得疑疑惑惑,一發膽怯起來,不敢去見貝公子。

    便隻得上前叫擡禮物人歇下。

    甯無知見禮物歇下,方看着逄寅說道:“先生也不是外人。

    這件事作得不巧了。

    若直直的一同走去退還禮物,便定然要激出事來。

    為今之計,我們隻要用緩兵之計去緩他,且緩到後來,再取巧兒說明了,悄悄的送還他方才有幾分把握。

    先生你道如何?”逄寅本不願去,見他說出許多算計,便乘機推脫道:“甯兄好個緩兵之計,真是萬全。

    如今既有此萬全之計,可行可止,可遲可速,悉在甯兄。

    學生事外之人,何必定去以壞事。

    隻此以回複主人便了。

    ”甯無知見他要去,複留住道:“适才此來,原說是同去。

    今先生不去,未免要洩吾謀。

    ”逄寅笑道:“兄豈不知閉口藏舌,安身處處牢。

    學生說它做什。

    ”甯無知曉得逄寅是個有欲之人,因忙向盒中取出兩封銀子,送與他道:“先生不洩,可收此物,使我放心行事。

    ”逄寅隻得應承,袖之而回,回複幸尚書不題。

    正是: 小人附小人,無非隻為利。

     大家分受些,做事便容易。

     甯無知見他歡然去了,方對衆人說道:“公子這頭親事原是瞞着幸老爺做的,不期今日恰恰回家,一時夫人不曾說明,故此老爺這樣發怒。

    但從來夫不逆妻言,這些禮物少不得日後還要送來。

    這親事原是夫人做主,我是夫人的兄弟,等我慢慢去勸老爺,無有不妥之理。

    若是不妥,再回公子不遲。

    今日且借重列位,将禮物送到我家。

    你們辛苦了一日,且吃杯喜酒去。

    ”這些衆人擡來擡去,已是口枯舌燥,巴不得歇下擔兒吃酒,便滿口應承。

    擡到甯家,吃了酒飯,各自散了。

     甯無知與楮媒婆将禮物收好,然後來見貝公子細細說知:“尚書回家,事情不巧,一時不便明受。

    家姐叫将公子禮物權放我家,待說明了,慢慢取去。

    故回禮俱不便送來,明日等小姐過了門,補送來吧。

    隻是還有一事,小弟臨出門時,家姐又使侍女出來說道:『倘若老爺不轉,隻得要用權宜之法,将小姐移至小弟家中,以母舅出嫁甥女,悄悄送與公子成親。

    成親之後就不怕老爺了。

    』”貝公子聽了果然大喜,便設席款待。

    甯無知因記挂禮物在家中,隻略略領情,與楮媒婆丢個眼色,便一齊告辭。

    貝公子還要留下楮媒婆,楮媒婆再三不肯,竟同着甯無知到家中同宿,日夜商量不題。

    正是: 奸人奸已破,又複别生奸。

     誰道奸無已,終為奸受愆。

     卻說廉清從五更被衆人擡去,先逼他寫了賞宴,然後請他去飲鹿鳴宴。

    主考房師見廉清果然隻有十四五歲的學生,頭發尚未長齊,俱滿心歡喜,以為從來無此少年解元,十分相愛,俱各盡歡飲宴。

    不一時廉清簪花挂彩,鼓樂旗仗,送廉清回寓。

    廉清在馬上酣酣醉态,越顯得十分好看。

    看者無不喝采。

    回到寓中,幸天寵接着不勝快活。

    廉清見逄寅回去了,遂不提起。

     廉清随即先去拜謝宗師,感他薦拔之恩。

    相見甚喜,宗師說道:“賢契高才,竟而搶元,方顯我識力不差。

    向因場事迫近,不曾問得賢契是孝感縣籍,可曉得有一位幸春卿号希庵的麼?”廉清聽了禮貌打躬道:“這幸春卿就是門生的嶽父。

    不知老恩師為何問及?”宗師聽了愈喜道:“原來賢契是我老師的荀倩。

    真是奇事,可謂無意而補過了,隻是可惜我世弟不曾中得。

    ”廉清聽了道:“原來老恩師與家嶽父是師生,如今老恩師又與門生是師生了。

    ”自此宗師與廉清更加親密。

     廉清在省中見座師、會同年,忙了月餘方才收拾起身,同幸公子歸家,十分榮耀。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