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回 小書生移眉戲老師 蠢丈母變心逐嬌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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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絕對不出來,進見他容容易易對了,正驚得沒擺布。

    忽聽幸尚書又含譏來問,甚覺沒趣。

    欲貶它不好,卻又貶不出;欲要贊揚幾句,一時又不便倒了旗槍。

    隻得勉強說道:“令婿才是有些,晚生非不知。

    隻怪他好為誇詐之言,故我晚生每每抑之,欲成全其品。

    ”廉清道:“門生字字皆老實之言,不知哪一句近于誇詐?請先生指教。

    ”逄寅道:“已往者俱不究了,就是方才這一對,也實實虧你對了,隻這一對也是你萬分僥幸了,怎又說兩對也不難,豈非誇詐!”廉清道:“這怎叫誇詐,先生若要兩對,便再對一對何妨。

    ”逄寅道:“你若能再對一對,我就真服你是個才子了。

    ”廉清道:“先生請聽。

    ”因信口又對一句道: 長空一虹穿雲隔霧兩條橋 逄寅聽了,隻驚得吐舌,因向幸尚書謝說道:“令婿天才,實非等閑所能窺測,晚生甘拜下風矣。

    ”幸尚書滿心歡喜,卻不好現于顔色,隻得周旋說道:“小婿雖有些小聰小慧,卻素性頑劣。

    先生可推薄面善善誘之,學生自然報德。

    ”不一時,家人備出酒來,大家共飲。

    幸尚書再三寬慰,與逄寅直飲得歡然,幸尚書方才别出。

    幸公子相送入内去了。

    正是: 俊骨靈心自不凡,真青何礙出于籃。

     如今滿月當頭照,不怕疏星不抱慚。

     卻說昭華小姐,自從離了書房歸到繡閣,幸夫人請了一個女教師來,教小姐刺繡描鸾。

    不期昭華小姐聰敏異常,教着便知。

    不上年餘,早已件件精熟,繡的做的無不玲珑鮮巧,奪人眼目。

    夫人見了甚是歡喜,便将萬卉園中一座花萼樓,與昭華小姐做了卧室,又使兩個侍女跟随伏侍。

    一個叫做春花,一個叫做秋萼。

    二人之中惟秋萼做人乖巧,小姐甚是喜她,日不離身。

    此時昭華小姐已是十三歲了,卻長成就如一朵出水芙蓉,千嬌百豔。

    更兼她同着哥哥與廉清讀了這幾年書,出口便成章句,時常繡工之暇,便學做詩消遣,也不甚到前面來。

     忽于一日,因見珠簾之外,嫩柳初黃,莺藏枝内。

    小姐見了甚覺可愛,一時詩興勃勃,就做了一首七言律詩,自吟自誦,甚覺得意,便攜了此詩來見父親道:“孩兒今日偶學做詩,隻不知可是這等做法,來求父親指點。

    ”幸尚書聽了大喜道:“孩兒做詩是絕妙的好事,快拿來我看。

    ”昭華小姐便在袖中取出,雙手送上。

    幸尚書忙接來一看,隻見上寫的詩柄是: 莺藏嫩柳 妝罷驚聞黃鳥音,幾回閑傍綠楊尋。

     隻疑密掩絲還弱,不道疏遮色已深。

     飛去才知非久住,啼時方識是潛陰。

     同形同影防人見,好似春閨兒女心。

     幸尚書細細看完,不禁大喜道:“此詩引喻精工,不即不離,大得風人遺意。

    不意孩兒具此靈穎之才,雖道蘊、班姬不多讓矣。

    喜得我有眼力,招了廉清這個才婿與妳為配,方成佳偶。

    不然豈不辜負。

    ”父女俱各歡喜。

     過了多時,這日幸尚書因廉清戲惱了先生,隻得陪在書房中吃酒,消他之氣。

    吃完酒辭了先生,遂同公子回到夫人房中,恰好昭華小姐也在房内。

    幸公子一見妹便朝着她隻是笑。

    小姐見他笑得有因,遂将自己身上周圍看遍,卻無可笑之處。

    便問道:“哥哥今晚回來,為何朝着妹子隻是笑?必有緣故。

    ” 幸尚書見問,知是為此,便也忍不住笑起來。

    遂将廉清做戲法弄先生之事細細說了一遍,不覺連小姐也笑将起來。

    笑定,小姐又問道:“後來卻怎麼了?”幸尚書道:“先生大怒,罰他跪着要打。

    是我再三勸了,方才饒打,便狠狠的出了一個絕對叫他對。

    幸得廉清果然是個奇才,頃刻間便輕輕對了兩對,使先生不得不服。

    ”小姐聽了便問先生出的是什麼對,他對的又是怎樣的。

    幸尚書一一說出。

    昭華小姐道:“此對果真是虧他敏捷,不然隻要跪到天明了。

    然雖如此,少年忒覺輕狂。

    一個先生豈可如此作弄?隻怕将來師生不睦,還有參差。

    父親還宜規責他才是。

    ”幸尚書聽了點頭道:“孩兒之言甚是有理。

    ”因對兒子說道:“以後廉清與先生有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