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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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怪。

    此乾隆五十四年六月初三日事。

     餘按《湧幢小品》載:嘉靖間,山東海豐縣民徐二病傷寒,忽臂膊上生“王山東”三字,知州尤寶以聞,逮至京師,驗明釋放。

    狗兒 申生祥麟者,小字狗兒,居渭南,故農家子。

    狀妍媚而性谌摯,不為父母所悅。

    會關中饑,将覓食他郡,以祥麟寄鄰家。

    鄰人責以治地,怠則鞭撻之。

    不堪,乘間乃逃入藍田山,複越秦嶺而西,晝食卉木,夜就岩穴栖其身,凡數月。

    時方酷暑,入山益深。

     一日坐崇阜,下窺洞穴,林蘿蔽之,入其中假寐。

    須臾,黑煙噴入,火燎毛發有聲。

    亟穿穴出,有巨蟒如甕,不見其首,尾捽洞外,毒霧幕之,高三丈許。

    祥麟驚仆地,堕土穴中。

    醒後,自視身首,黝黑如漆,就山中乞食,群呼噪指為鬼物,以刃梃毆逐之。

    自分必死。

    亡何,見灌莽中有物若栲栳狀,饑甚,剖食之,漿白如乳。

    數日後,覺體中麻癢,乃入溪澗浴之,忽黑皮蟬蛻而貌轉靡嫚。

     祥麟故習秦聲,出山後由漢中至武昌。

    其地有胡妲者,藝頗精,求其指示,欲藉以假食。

    不肯授,轉唶同類揶揄之。

    憤而棄去,傭于金彈兒家,漢陽名倡也。

    祥麟事之,見其一颦一笑,一舉止,一飲食,一寤寐,明姿冶态,備極諸好。

    居一載,喜曰:“吾得之矣。

    ”複請奏技,觀者盡傾,如壯悔堂所傳馬伶演《鳴鳳記》故事也。

    又數月,夜宿旅店,忽有白刃自牖飛入揕其首,亟避出視之,即胡妲也,知招妲忌,其地不可居,即日返渭南。

     方祥麟始去也,年十六,又四載歸,入室,不知父母所在。

    有雲見之山西者,複棄家渡河,由蒲州售技至太原訪之。

    一日,演劇于沈竹坪觀察署,傔從侍列中有老叟似其父,時方登場,瞥眼不覺失聲。

    詢其故,令相識認,果然。

    其母亦在署,聞亟超出抱持之,各相視,恸不能起,坐中皆泣下。

    觀察感動,厚贈之,令與俱歸。

     返舊居,置田五十畝于酒河川原上,将事親以終其身焉。

     鵬糞 康熙壬子春,瓊州近海人家忽見黑雲蔽天而至,腥穢異常,有老人雲:“此鵬鳥過也,慮其下糞傷人,須急避之。

    ”一村盡逃。

    俄而天黑如夜,大雨傾盆。

    次早往視,則民間屋舍盡為鵬糞壓倒。

    從内掘出糞,皆作魚蝦腥。

    遺毛一根,可覆民間十數間屋,毛孔中可騎馬穿走,毛色墨,如海燕狀。

     銀伥 人知長虎有伥,不知銀亦有伥。

    朱元芳家于閩,在山峪中得窖金銀歸,忽聞穢臭不可禁,且人口時有瘛瘚。

    長老雲:“是流賊窖金時,常困苦一人,至求死不得,乃約之曰:『為我守窖否?』其人應許,閉之窖中。

    凡客遇金者,祭度而後可得。

    ”朱氏如教,乃祝曰:“汝為賊過久,我得此金,當超度汝。

    ”已而穢果淨,病亦已,朱氏用富。

    有中表周氏亦得金銀歸,度終不能久也,反其金窖中。

    湯某為作銀伥詩曰:“死仇為仇守,爾伥何其愚!試語穴金人,此術定何如?” 蒼蠅替人治病 諸生俞某久病,家赤貧,不能具醫藥,幾上有《醫便》一冊,以意檢而服之,皆不效。

    有一蒼蠅飛入,鳴聲甚厲,止于冊上,生泣而禱曰:“蠅者,應也,靈也。

    如其有靈,我展書帙,擇方而投足焉,庶幾應病且有瘳乎?”徐展十數葉。

    其蠅瞥然投下,乃犀角地黃湯也。

    如法制之,服數劑得愈。

     鼠薦卷 繁昌令黃公與餘同校江南甲子鄉試,黃閱趙字号一卷,不合其意,置之落卷箱中。

    次日早起看文,此卷仍在幾上,初意以為本未入箱,偶忘之耳,乃仍放箱中。

    次早此卷又在幾上,疑家人作弊,夜張燭佯寐伺之,見三鼠鑽入箱,共扛一卷放幾上。

    黃疑此人有陰德,故朱衣遣鼠為之,遂勉強一薦而中。

    榜發,其人姓闵名某,來見,乃告之故,且問:“君家作何善事?”曰:“家貧,無善事可做,但三世不許畜貓耳。

    ” 石人賭錢 雷州治前立石人十二,執牙旗兩旁,即今衛治是也。

    忽一夜守宿軍丁聞人賭博争吵聲,趨而視之,乃石人也,地上遺錢數千。

    次早聞于郡守,閱視庫藏,鎖鑰如故,而所失錢如所得之數。

    郡守将石人分置城隍、東嶽兩廟,其怪遂止。

     犬逐通判 甲辰大荒,平湖尤甚,有趙通判者下縣催征,刑法嚴刻,邑人大恐。

    時乞兒甚多,忽有黑犬直立作人言告之雲:“趙通判領庫銀三千行赈,曷往懇求?”相牽詣趙,頃刻數百人,無賴子又乘之大噪。

    趙遑懼,逾牆遁去。

    佛奴穿母脅生 錫山尤少師時享之子平貞娶王氏,産一女,從左脅下出,名曰佛奴。

    慧性異常,五歲舉止如成人。

    至秋,漸不食,形體日小。

    一日,母脅複開,女便躍入,母即痛死,以僧家法焚之,築小塔于赤石嶺葬焉。

    平貞念妻女,不兩月亦死。

    餘素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