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一:改煙雨樓志異元序宋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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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餘志學之年,嘗從先大人赴外家,道出黃台山莊,遇一癯叟,在門立談。過之,謂識此人否?是乃續《聊齋志異》者。當時餘記其狀貌、裡居、姓字甚悉,未見其著書也。童稚識淺,臆《聊齋》何能續?先生殆徒贻狗尾識耳!以故曠世逸才,數十年作者失之交臂。壬辰臘,兒子按遠攜所著《益智錄》來,披讀再四,毋爽然曰:“此璞玉也,何可久湮!”春日多佳,遂忘谫陋,點竄塗乙,校正其訛。删十一卷為八卷,仍從先生志,改名《煙雨樓續聊齋志異》。蓋以世事愈出愈奇,《聊齋》後不能無異,即不可無所志。惟是談鬼喜妄,情同蘇子之爛漫,幾于神道設教,編輯刍荛矣!縱品評月旦,筆削陽秋,讵禭拟大家班氏,而要非畫蛇添足,豈續《西廂》、續《水浒》者所可同年語哉?或謂:世之傳書貴神似,不貴形似。《春秋》繼《詩》,《左氏》、《史記》本《春秋》,即《聊齋》手筆,亦學盲左刑遷而獨辟蹊徑者也。餘曰:“固然。然神肖既可,形神畢肖有何不可?”群疑為之一笑而釋。

    光緒十九年癸巳暮春廿日一轺宋翹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