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長壽花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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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 “是的,我知道。

    ”她的聲音冰冷,絲毫不帶感情。

     “真是奇怪的巧合,當然,也可能隻是我瞎猜。

    ”凡斯用一種純粹是就事論事的态度說,“普林傑死于上星期六下午,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到達紐約後不久。

    大約也就在那個時候,我恰巧在河谷區的林子裡漫遊;而當我正要順着原路回家時,一輛汽車突然疾駛而過。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有人從那輛車裡丢出來一個還燃着的煙頭,幾乎就丢在我後來站着的地方。

    黛爾瑪小姐,那是一支非常特殊的煙,隻抽了幾口就被人丢棄了。

    當然,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支煙裡含有一種緻命的毒藥,而且,它就那麼堂而皇之地被随便丢棄了……”“愚蠢的行為。

    ”歐文忽然說,帶着他慣有的刻薄語氣。

     “讓我們這樣說吧——從哲學的觀點來看,這既有偶然因素,也是必然的。

    ”凡斯輕聲地說,“天地萬物隻有一種模式。

    ” “是的,”歐文冷漠地接下去,“愚蠢是組成這個模式的根本元素。

    ” 凡斯沒有再往下說,他仍然仔細觀察着辦公室裡惟一的女士。

     “黛爾瑪小姐,我可以繼續下去嗎?”他問,“還是我的故事已經令你厭煩了?” 她沒有任何反應。

     “我提到的這個煙盒,”凡斯似乎也并不真的需要她的回應,“是在普林傑的屍體上找到的。

    但是裡頭沒有半支香煙,也沒有苦杏仁的刺鼻氣味,隻有長壽花和玫瑰的芳香……然而,普林傑千真萬确是被一種氣味毒死的;而且,那緻命的氣味應該隻在古老的傳奇故事中隐隐飄香……這不是很奇怪嗎?怎麼又扯上年代久遠的傳說?……可憐的普林傑一定認得而且信賴那個殺手,也就是遞煙給他的那個人。

    但是,他的信任所換來的卻是背叛和死亡。

    ”說到這裡,凡斯暫時停頓下來。

    此刻,我感覺到房間裡有一種緊張的氣氛。

     看起來隻有歐文仍然漠不關心,帶着絕望的表情兩眼平視。

     一直挂在嘴角的那個譏嘲的笑意,已經讓他那苛刻的嘴巴扭曲變形了。

     當凡斯再度開口說話時,态度已經完全改變,他的聲音裡,透着一種斬釘截鐵的嚴峻。

     “畢竟,我并不是一個沉湎于空想的人。

    黛爾瑪小姐,普林傑到達紐約時首先會對誰報平安?除了你還有誰?但他又怎麼會知道,過了這些年,你的那份曾經屬于他的感情早已悄悄地被别人偷走了。

    黛爾瑪小姐,你正好有一輛大型轎車——一趟河谷區的秘密之旅,對你來說一定是很容易的事。

    這帶着你慣用香水味的香煙盒,是在他身上找到的。

    愛情已經産生變化,而且是極端的變化……”歐文發出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他的眉毛微微上揚,唇上的譏嘲之意變成了一絲竊笑。

     “凡斯先生,非常聰明,”他輕聲說,“更确切地說是值得贊賞。

    男人真容易被幻想所騙!” 突然,一個聽起來已壓抑許久的呻吟聲,從在場惟一一位女性的喉嚨間爆發出來。

    黛爾瑪癱倒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龐。

     “哦!天哪!”她的沉着鎮靜,終于在我們面前崩潰了。

     然後,仿佛永無休止的沉默接管了這個辦公室。

    米奇先是看了凡斯一眼,但很快就回過頭去注視着熏爾瑪;他的面孔恢複了一點血色,但是眼神中明顯有一種焦慮不安的恐懼。

    而且,他似乎滿腹疑問如鲠在喉,卻一點也不敢表露。

     熏爾瑪慢慢擡起頭來,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大腿上。

    但從她逐漸變化的表情看來,天性中的惡毒刻薄,正漸漸回到她身上。

     凡斯慢慢點燃起一支煙,抽了一兩口後,才再次對這女人開口說話。

    不過,這一回的口氣聽來懶洋洋的,好像他說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黛爾瑪小姐,我還有一件事一直搞不懂……為什麼你要将普林傑的屍體帶到辦公室來?” 米奇突然輕蔑地笑出聲來,而黛爾瑪卻像一尊石像,動也不動地坐着。

     “凡斯先生,”米奇以他過去那種自負誇張的态度提出反問,“你說的是在這間辦公室裡被發現的死者嗎?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真正感興趣的是星期六晚上發生在這兒的不幸事件。

    但是,恐怕你已經被你的想象力搞糊塗了。

    凡斯先生,在我這兒發現的屍體,是夜總會裡的一個幫手……”“是的,米奇先生,我知道你指的是誰——菲利普?艾倫,是吧?”凡斯平靜地說,“我知道你不但在當時那樣說過,而且也真的相信事實如此,恐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