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本紀第十八

關燈
盡戮之,餘無所犯。

    宋人駐兵息州南。

    丙戌,诏權參政抹撚兀典、簽樞密院事婁室行省、院于息州。

    丁亥,烏古論鎬權參知政事,兀林答胡土為殿前都點檢。

    庚寅,初設四隅機察官。

    壬辰,息州行省抹撚兀典以兵襲宋人中渡店,斬獲甚衆。

    乙未,萬年節,州郡以表來賀二十餘所。

    辛醜,設四隅和籴官及惠民司,以太醫數人更直,病人官給以藥,仍擇年老進士二人為醫藥官。

    是月,假蔡州都軍緻仕内族阿虎帶同佥大睦親府事,使宋借糧,入辭,上谕之曰:“宋人負朕深矣。

    朕自即位以來,戒饬邊将無犯南界。

    邊臣有自請征讨者,未嘗不切責之。

    向得宋一州,随即付與。

    近淮陰來歸,彼多以金币為贖,朕若受财,是貨之也,付之全城,秋毫無犯。

    清口臨陣生獲數千人,悉以資糧遣之。

    今乘我疲敝,據我壽州,誘我鄧州,又攻我唐州,彼為謀亦淺矣。

    大元滅國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必及于我。

    我亡必乃于宋。

    唇亡齒寒,自然之理。

    若與我連和,所以為我者亦為彼也。

    卿其以此曉之。

    ”至宋,宋不許。

     九月戊申,魯山元帥元志率兵入援,賜以大信牌,升為總帥。

    庚戌,以重九拜天于節度使廳,群臣陪從成禮,上面谕之曰:“國家自開創涵養汝等百有餘年。

    汝等或以先世立功,或以勞效起身,被堅執銳,積有年矣。

    今當厄運,與朕同患,可謂忠矣。

    比聞北兵将至,正汝等立功報國之秋,縱死王事,不失為忠孝之鬼。

    往者汝等立功,常慮不為朝廷所知,今日臨敵,朕親見之矣,汝等勉之。

    ”因賜卮酒。

    酒未竟,邏騎馳奏,敵兵數百突至城下。

    将士踴躍鹹請一戰,上許之。

    是日,分軍防守四面及子城,以總帥孛術魯婁室守東面,内族承麟副之;參知政事烏古論鎬守南面,總帥元志副之;殿前都點檢兀林答胡土守西面,忠孝軍元帥蔡八兒副之;忠孝軍元帥、權殿前右副點檢王山兒守北面,元帥纥石烈柏壽副之;遙授西安軍節度使兼殿前右衛将軍、行元帥府事女奚烈出守東南,元帥左都監夾谷當哥副之;殿前右衛将軍、權左副都點檢内族斜烈守子城,都尉王愛實副之。

    辛亥,大元兵築長壘圍蔡城。

    己未,括蔡城粟。

    辛酉,禁公私釀酒。

     十月戊寅,更造“天興寶會”。

    辛巳,縱饑民老稚羸疾者出城。

    癸未,徐州守臣郭恩殺逐官吏以叛,行省賽不死之。

    甲申,給饑民船,聽采城壕菱芡水草以食。

    戊子,征諸道兵。

    辛卯,上閱射于子城,中者賞麥有差。

    丙申,殿前左副都點檢溫敦昌孫戰殁。

    戊戌,賜義軍戰殁被創者麥。

     十一月辛醜朔,以右副都點檢阿勒根移失剌為宣差鎮撫都彈壓,别設彈壓四員副之,四隅機察亦隸焉。

    宋遣其将江海、孟珙帥兵萬人,獻糧三十萬石助大元兵攻蔡。

     十二月甲戌,盡籍民丁防守,括婦人壯捷者假男子衣冠,運大石。

    上親出撫軍。

    丁醜,大元兵決練江,宋兵決柴潭入汝水。

    己卯,大元兵破外城,宿州副總帥高剌哥戰殁。

    辛巳,以總帥孛術魯婁室、殿前都點檢兀林答胡土皆權參政,都尉完顔承麟為東面元帥,權總帥。

    己醜,大元兵堕西城,上謂侍臣曰:“我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無大過惡,死無恨矣。

    所恨者祖宗傳祚百年,至我而絕,與自古荒淫暴亂之君等為亡國,獨此為介介耳。

    ”又曰:“古無不亡之國,亡國之君往往為人囚絷,或為俘獻,或辱于階庭,閉之空谷。

    朕必不至于此。

    卿等觀之,朕志決矣。

    ”都尉王愛實戰殁。

    炮軍總帥王銳殺元帥谷當哥,率三十人降大元。

    庚寅,以禦用器皿賞戰士。

    甲午,上微服率兵夜出東城謀遁,及栅不果,戰而還。

    乙未,殺尚廄馬五十疋、官馬一百五十疋犒将士。

     三年正月壬寅,冊柴潭神為護國靈應王。

    甲辰,以近侍分守四城。

    戊申,夜,上集百官,傳位于東面元帥承麟,承麟固讓。

    诏曰:“朕所以付卿者,豈得已哉?以肌體肥重,不便鞍馬馳突。

    卿平日?捷有将略,萬一得免,祚胤不絕,此朕志也。

    ”己酉,承麟即皇帝位。

    百官稱賀。

    禮畢,亟出捍敵,而南面已立幟。

    俄頃,四面呼聲震天地。

    南面守者棄門,大軍入,與城中軍巷戰,城中軍不能禦。

    帝自缢于幽蘭軒。

    末帝退保子城,聞帝崩,率群臣入哭,谥曰哀宗。

    哭奠未畢,城潰,諸禁近舉火焚之。

    奉禦绛山收哀宗骨瘗之汝水上。

    末帝為亂兵所害,金亡。

     贊曰:金之初興,天下莫強焉。

    太祖、太宗威制中國,大概欲效遼初故事,立楚立齊,委而去之,宋人不競,遂失故物。

    熙宗、海陵濟以虐政,中原觖望,金事幾去。

    天厭南北之兵,挺生世宗,以仁易暴,休息斯民。

    是故金祚百有餘年,由大定之政有以固結人心,乃克爾也。

    章宗志存潤色,而秕政日多,誅求無藝,民力浸竭,明昌、承安盛極衰始。

    至于衛紹,紀綱大壞,亡征已見。

    宣宗南度,棄厥本根,外狃餘威,連兵宋、夏,内緻困憊,自速土崩。

    哀宗之世無足為者。

    皇元功德日盛,天人屬心,日出爝息,理勢必然。

    區區生聚,圖存于亡,力盡乃斃,可哀也矣。

    雖然,在《禮》“國君死社稷”,哀宗無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