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卷四十一 蜀書十一 霍王向張楊費傳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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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祗笑言「得此足矣」。

    初仕郡,後為督軍從事。

    時諸葛亮用法峻密,陰聞祗遊戲放縱,不勤所職,嘗奄往錄獄。

    眾人鹹為祗懼。

    祗密聞之,夜張燈火見囚,讀諸解狀。

    諸葛晨往,祗悉已闇誦,答對解釋,無所凝滯,亮甚異之。

    出補成都令,時郫縣令缺,以祗兼二縣。

    二縣戶口猥多,切近都治,饒諸奸穢,每比人,常眠睡,值其覺寤,輒得奸詐,眾鹹畏祗之發摘,或以為有術,無敢欺者。

    使人投算,祗聽其讀而心計之,不差升合,其精如此。

    汶山夷不安,以祗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

    遷廣漢。

    後夷反叛,辭〔曰〕「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時難〔復〕屈祗,拔祗族人為〔之〕,汶山復得安。

    轉祗為犍為。

    年四十八卒,如直所言。

    後有廣漢王離,字伯元,亦以才幹顯。

    為督軍從事,推法平當,稍遷,代祗為犍為太守,治有美績,雖聰明不及祗,而文采過之也。

     費詩字公舉,犍為南安人也。

    劉璋時為綿竹令,先主攻綿竹時,詩先舉城降。

    成都既定,先主領益州牧,以詩為督軍從事,出為牂牁太守,還為州前部司馬。

    先主為漢中王,遣詩拜關羽為前將軍,羽聞黃忠為後將軍,羽怒曰:「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不肯受拜。

    詩謂羽曰:「夫立王業者,所用非一。

    昔蕭、曹與高祖少小親舊,而陳、韓亡命後至,論其班列,韓最居上,未聞蕭、曹以此為怨。

    今漢王以一時之功,隆崇於漢升,然意之輕重,寧當與君侯齊乎!且王與君侯,譬猶一體,同休等戚,禍福共之,愚為君侯,不宜計官號之高下,爵祿之多少為意也。

    僕一介之使,銜命之人,君侯不受拜,如是便還,但相為惜此舉動,恐有後悔耳!」羽大感悟,遽即受拜。

     後群臣議欲推漢中王稱尊號,詩上疏曰:「殿下以曹操父子偪主篡位,故乃羇旅萬裡,糾合士眾,將以討賊。

    今大敵未克,而先自立,恐人心疑惑。

    昔高祖與楚約,先破秦者王。

    及屠鹹陽,獲子嬰,猶懷推讓,況今殿下未出門庭,便欲自立邪!愚臣誠不為殿下取也。

    」由是忤指,左遷部永昌從事。

    〔一〕建興三年,隨諸葛亮南行,歸至漢陽縣,降人李鴻來詣亮,亮見鴻,時蔣琬與詩在坐。

    鴻曰:「閒過孟達許,適見王沖從南來,言往者達之去就,明公切齒,欲誅達妻子,賴先主不聽耳。

    達曰:『諸葛亮見顧有本末,終不爾也。

    』盡不信沖言,委仰明公,無復已已。

    」亮謂琬、詩曰:「還都當有書與子度相聞。

    」詩進曰:「孟達小子,昔事振威不忠,後又背叛先主,反覆之人,何足與書邪!」亮默然不答。

    亮欲誘達以為外援,竟與達書曰:「往年南征,歲(未及)〔末乃〕還,適與李鴻會於漢陽,承知消息,慨然永嘆,以存足下平素之志,豈徒空託名榮,貴為乖離乎!嗚呼孟子,斯實劉封侵陵足下,以傷先主待士之義。

    又鴻道王沖造作虛語,雲足下量度吾心,不受沖說。

    尋表明之言,追平生之好,依依東望,故遣有書。

    」達得亮書,數相交通,辭欲叛魏。

    魏遣司馬宣王征之,即斬滅達。

    亮亦以達無款誠之心,故不救助也。

    蔣琬秉政,以詩為諫議大夫,卒於家。

     〔一〕 習鑿齒曰:夫創本之君,須大定而後正己,纂統之主,俟速建以係眾心,是故惠公朝虜而子圉夕立,更始尚存而光武舉號,夫豈忘主徼利,社稷之故也。

    今先主糾合義兵,將以討賊。

    賊彊禍大,主沒國喪,二祖之廟,絕而不祀,苟非親賢,孰能紹此?嗣祖配天,非鹹陽之譬,杖正討逆,何推讓之有?於此時也,不知速尊有德以奉大統,使民欣反正,世睹舊物,杖順者齊心,附逆者同懼,可謂闇惑矣。

    其黜降也宜哉!臣松之以為鑿齒論議,惟此論最善。

    
王沖者,廣漢人也。

    為牙門將,統屬江州督李嚴。

    為嚴所疾,懼罪降魏。

    魏以沖為樂陵太守。

    〔一〕 〔一〕 孫盛蜀世譜曰:詩子立,晉散騎常侍。

    自後益州諸費有名位者,多是詩之後也。

    
評曰:霍峻孤城不傾,王連固節不移,向朗好學不倦,張裔膚敏應機,楊洪乃心忠公,費詩率意而言,皆有可紀焉。

    以先主之廣濟,諸葛之準繩,詩吐直言,猶用陵遲,況庸後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