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卷二十七 魏書二十七 徐胡二王傳第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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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昶奏:「孫權流放良臣,適庶分爭,可乘釁而制吳、蜀;白帝、夷陵之間,黔、巫、秭歸、房陵皆在江北,民夷與新城郡接,可襲取也。

    」乃遣新城太守州泰襲巫、秭歸、房陵,荊州刺史王基詣夷陵,昶詣江陵,兩岸引竹絙為橋,渡水擊之。

    賊奔南岸,鑿七道並來攻。

    於是昶使積弩同時俱發,賊大將施績夜遁入江陵城,追斬數百級。

    昶欲引緻平地與合戰,乃先遣五軍案大道發還,使賊望見以喜之,以所獲鎧馬甲首,馳環城以怒之,設伏兵以待之。

    績果追軍,與戰,克之。

    績遁走,斬其將鍾離茂、許旻,收其甲首旗鼓珍寶器仗,振旅而還。

    王基、州泰皆有功。

    於是遷昶征南大將軍、儀同三司,進封京陵侯。

    毌丘儉、文欽作亂,引兵拒儉、欽有功,封二子亭侯、關內侯,進位驃騎將軍。

    諸葛誕反,昶據夾石以逼江陵,持施績、全熙使不得東。

    誕既誅,詔曰:「昔孫臏佐趙,直湊大梁。

    西兵驟進,亦所以成東征之勢也。

    」增邑千戶,并前四千七百戶,遷司空,持節、都督如故。

    甘露四年薨,諡曰穆侯。

    子渾嗣,鹹熙中為越騎校尉。

    〔一〕 〔一〕 案晉書:渾自越騎入晉,累居方任,平吳有功,封一子江陵侯,位至司徒。

    渾子濟,字武子,有雋才令望,為河南尹、太僕。

    早卒,追贈驃騎將軍。

    渾弟深,冀州刺史。

    深弟湛,字處沖,汝南太守。

    湛子承,字安期,東海內史。

    承子述,字懷祖,尚書令、衛將軍。

    述子坦之,字文度,北中郎將,徐、兗二州刺史。

    昶諸子中,湛最有德譽,而承亦自為名士,述及坦之並顯重於世,為時盛門雲。

    自湛已下事,見晉陽秋也。

    
王基字伯輿,東萊曲城人也。

    少孤,與叔父翁居。

    翁撫養甚篤,基亦以孝稱。

    年十七,郡召為吏,非其好也,遂去,入琅邪界遊學。

    黃初中,察孝廉,除郎中。

    是時青土初定,刺史王淩特表請基為別駕,後召為祕書郎,淩復請還。

    頃之,司徒王朗辟基,淩不遣。

    朗書劾州曰:「凡家臣之良,則升于公輔,公臣之良,則入于王職,是故古者侯伯有貢士之禮。

    今州取宿衛之臣,留祕閣之吏,所希聞也。

    」淩猶不遣。

    淩流稱青土,蓋亦由基協和之輔也。

    大將軍司馬宣王辟基,未至,擢為中書侍郎。

     明帝盛脩宮室,百姓勞瘁。

    基上疏曰:「臣聞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

    故在民上者,不可以不戒懼。

    夫民逸則慮易,苦則思難,是以先王居之以約儉,俾不至於生患。

    昔顏淵雲東野子之禦,馬力盡矣而求進不已,是以知其將敗。

    今事役勞苦,男女離曠,願陛下深察東野之弊,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駟於未盡,節力役於未困。

    昔漢有天下,至孝文時唯有同姓諸侯,而賈誼憂之曰:『置火積薪之下而寢其上,因謂之安也。

    』今寇賊未殄,猛將擁兵,檢之則無以應敵,久之則難以遺後,當盛明之世,不務以除患,若子孫不競,社稷之憂也。

    使賈誼復起,必深切于曩時矣。

    」 散騎常侍王肅著諸經傳解及論定朝儀,改易鄭玄舊說,而基據持玄義,常與抗衡。

    遷安平太守,公事去官。

    大將軍曹爽請為從事中郎,出為安豐太守。

    郡接吳寇,為政清嚴有威惠,明設防備,敵不敢犯。

    加討寇將軍。

    吳嘗大發眾集建業,揚聲欲入攻揚州,刺史諸葛誕使基策之。

    基曰:「昔孫權再至合肥,一至江夏,其後全琮出廬江,朱然寇襄陽,皆無功而還。

    今陸遜等已死,而權年老,內無賢嗣,中無謀主。

    權自出則懼內釁卒起,癰疽發潰;遣將則舊將已盡,新將未信。

    此不過欲補定支黨,還自保護耳。

    」後權竟不能出。

    時曹爽專柄,風化陵遲,基著時要論以切世事。

    以疾徵還,起家為河南尹,未拜,爽伏誅,基嘗為爽官屬,隨例罷。

     其年為尚書,出為荊州刺史,加揚烈將軍,隨征南王昶擊吳。

    基別襲步協於夷陵,協閉門自守。

    基示以攻形,而實分兵取雄父邸閣,收米三十餘萬斛,虜安北將軍譚正,納降數千口。

    於是移其降民,置夷陵縣。

    賜爵關內侯。

    基又表城上昶,徙江夏治之,以偪夏口,由是賊不敢輕越江。

    明制度,整軍農,兼脩學校,南方稱之。

    時朝廷議欲伐吳,詔基量進趣之宜。

    基對曰:「夫兵動而無功,則威名折於外,財用窮於內,故必全而後用也。

    若不資通川聚糧水戰之備,則雖積兵江內,無必渡之勢矣。

    今江陵有沮、漳二水,溉灌膏腴之田以千數。

    安陸左右,陂池沃衍。

    若水陸並農,以實軍資,然後引兵詣江陵、夷陵,分據夏口,順沮、漳,資水浮穀而下。

    賊知官兵有經久之勢,則拒天誅者意沮,而向王化者益固。

    然後率合蠻夷以攻其內,精卒勁兵以討其外,則夏口以上必拔,而江外之郡不守。

    如此,吳、蜀之交絕,交絕而吳禽矣。

    不然,兵出之利,未可必矣。

    」於是遂止。

     司馬景王新統政,基書戒之曰:「天下至廣,萬機至猥,誠不可不矜矜業業,坐而待旦也。

    夫志正則眾邪不生,心靜則眾事不躁,思慮審定則教令不煩,親用忠良則遠近協服。

    故知和遠在身,定眾在心。

    許允、傅嘏、袁侃、崔贊皆一時正士,有直質而無流心,可與同政事者也。

    」景王納其言。

     高貴鄉公即尊位,進封常樂亭侯。

    毌丘儉、文欽作亂,以基為行監軍、假節,統許昌軍,適與景王會於許昌。

    景王曰:「君籌儉等何如?」基曰:「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亂也,儉等誑脅迫懼,畏目下之戮,是以尚群聚耳。

    若大兵臨偪,必土崩瓦解,儉、欽之首,不終朝而縣於軍門矣。

    」景王曰:「善。

    」乃令基居軍前。

    議者鹹以儉、欽慓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