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卷二十二 魏書二十二 桓二陳徐衛盧傳第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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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矯:「司馬公忠正,可謂社稷之臣乎?」矯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

    」 〔二〕 魏氏春秋曰:矯本劉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

    徐宣每非之,庭議其闕。

    太祖惜矯才量,欲擁全之,乃下令曰:「喪亂已來,風教彫薄,謗議之言,難用褒貶。

    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論。

    其以斷前誹議者,以其罪罪之。

    」 子本嗣,歷位郡守、九卿。

    所在操綱領,舉大體,能使群下自盡。

    有統禦之才,不親小事,不讀法律而得廷尉之稱,優於司馬岐等,精練文理。

    遷鎮北將軍,假節都督河北諸軍事。

    薨,子粲嗣。

    本弟騫,鹹熙中為車騎將軍。

    〔一〕 〔一〕 案晉書曰:騫字休淵,為晉佐命功臣,至太傅,封高平郡公。

    
初,矯為郡功曹,使過泰山。

    泰山太守東郡薛悌異之,結為親友。

    戲謂矯曰:「以郡吏而交二千石,鄰國君屈從陪臣遊,不亦可乎!」悌後為魏郡及尚書令,皆承代矯雲。

    〔一〕 〔一〕 世語曰:悌字孝威。

    年二十二,以兗州從事為泰山太守。

    初,太祖定冀州,以悌及東平王國為左右長史,後至中領軍,並悉忠貞練事,為世吏表。

    
徐宣字寶堅,廣陵海西人也。

    避亂江東,又辭孫策之命,還本郡。

    與陳矯並為綱紀,二人齊名而私好不協,然俱見器於太守陳登,與登並心於太祖。

    海西、淮浦二縣民作亂,都尉衛彌、令梁習夜奔宣家,密送免之。

    太祖遣督軍扈質來討賊,以兵少不進。

    宣潛見責之,示以形勢,質乃進破賊。

    太祖辟為司空掾屬,除東緡、發幹令,遷齊郡太守,入為門下督,從到壽春。

    會馬超作亂,大軍西征,太祖見官屬曰:「今當遠征,而此方未定,以為後憂,宜得清公大德以鎮統之。

    」乃以宣為左護軍,留統諸軍。

    還,為丞相東曹掾,出為魏郡太守。

    太祖崩洛陽,群臣入殿中發哀。

    或言可易諸城守,用譙、沛人。

    宣厲聲曰:「今者遠近一統,人懷效節,何必譙、沛,而沮宿衛者心。

    」文帝聞曰:「所謂社稷之臣也。

    」帝既踐阼,為禦史中丞,賜爵關內侯,徙城門校尉,旬月遷司隸校尉,轉散騎常侍。

    從至廣陵,六軍乘舟,風浪暴起,帝船回倒,宣病在後,陵波而前,群寮莫先至者。

    帝壯之,遷尚書。

     明帝即位,封津陽亭侯,邑二百戶。

    中領軍桓範薦宣曰:「臣聞帝王用人,度世授才,爭奪之時,以策略為先,分定之後,以忠義為首。

    故晉文行舅犯之計而賞雍季之言,〔一〕高祖用陳平之智而託後於周勃也。

    竊見尚書徐宣,體忠厚之行,秉直亮之性;清雅特立,不拘世俗;確然難動,有社稷之節;歷位州郡,所在稱職。

    今僕射缺,宣行掌後事;腹心任重,莫宜宣者。

    」帝遂以宣為左僕射,後加侍中光祿大夫。

    車駕幸許昌,總統留事。

    帝還,主者奏呈文書。

    詔曰:「吾省與僕射何異?」竟不視。

    尚方令坐猥見考竟,宣上疏陳威刑大過,又諫作宮殿窮盡民力,帝皆手詔嘉納。

    宣曰:「七十有縣車之禮,今已六十八,可以去矣。

    」乃固辭疾遜位,帝終不許。

    青龍四年薨,遺令布衣疏巾,斂以時服。

    詔曰:「宣體履至實,直內方外,歷在三朝,公亮正色,有託孤寄命之節,可謂柱石臣也。

    常欲倚以台輔,未及登之,惜乎大命不永!其追贈車騎將軍,葬如公禮。

    」諡曰貞侯。

    子欽嗣。

     〔一〕 呂氏春秋曰:昔晉文公將與楚人戰於城濮,召咎犯而問曰:「楚眾我寡,奈何而可?」咎犯對曰:「臣聞繁禮之君,不足於文,繁戰之君,不足於詐,君亦詐之而已。

    」文公以咎犯言告雍季,雍季曰:「竭澤而漁,豈不得魚,而明年無魚。

    焚藪而田,豈不得獸,而明年無獸。

    詐偽之道,雖今偷可,後將無復,非長術也。

    」文公用咎犯之言,而敗楚人於城濮。

    反而為賞,雍季在上。

    左右諫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謀也。

    君用其言而後其身,或者不可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代之利也;咎犯之言,一時之務也。

    焉有以一時之務,先百代之利乎?」
衛臻字公振,陳留襄邑人也。

    父茲,有大節,不應三公之辟。

    太祖之初至陳留,茲曰:「平天下者,必此人也。

    」太祖亦異之,數詣茲議大事。

    從討董卓,戰于滎陽而卒。

    太祖每涉郡境,輒遣使祠焉。

    〔一〕夏侯惇為陳留太守,舉臻計吏,命婦出宴,臻以為「末世之俗,非禮之正」。

    惇怒,執臻,既而赦之。

    後為漢黃門侍郎。

    東郡朱越謀反,引臻。

    太祖令曰:「孤與卿君同共舉事,加欽令問。

    始聞越言,固自不信。

    及得荀令君書,具亮忠誠。

    」會奉詔命,聘貴人于魏,因表留臻參丞相軍事。

    追錄臻父舊勳,賜爵關內侯,轉為戶曹掾。

    文帝即王位,為散騎常侍。

    及踐阼,封安國亭侯。

    時群臣並頌魏德,多抑損前朝。

    臻獨明禪授之義,稱揚漢美。

    帝數目臻曰:「天下之珍,當與山陽共之。

    」遷尚書,轉侍中吏部尚書。

    帝幸廣陵,行中領軍,從。

    征軍大將軍曹休表得降賊辭,「孫權已在濡須口」。

    臻曰:「權恃長江,未敢抗衡,此必畏怖偽辭耳。

    」考核降者,果守將詐所作也。

     〔一〕 先賢行狀曰:茲字子許。

    不為激詭之行,不徇流俗之名;明慮淵深,規略宏遠。

    為車騎將軍何苗所辟,司徒楊彪再加旌命。

    董卓作亂,漢室傾蕩,太祖到陳留,始與茲相見,遂同盟,計興武事。

    茲答曰:「亂生久矣,非兵無以整之。

    」且言「兵之興者,自今始矣」。

    深見廢興,首讚弘謀。

    合兵三千人,從太祖入滎陽,力戰終日,失利,身歿。

    郭林宗傳曰:「茲弱冠與同郡圈文生俱稱盛德。

    林宗與二人共至市,子許買物,隨價讎直,文生訾呵,減價乃取。

    林宗曰:「子許少欲,文生多情,此二人非徒兄弟,乃父子也。

    」後文生以穢貨見損,茲以烈節垂名。

    
明帝即位,進封康鄉侯,後轉為右僕射,典選舉,如前加侍中。

    中護軍蔣濟遺臻書曰:「漢祖遇亡虜為上將,周武拔漁父為太師;布衣廝養,可登王公,何必守文,試而後用?」臻答曰:「古人遺智慧而任度量,須考績而加黜陟;今子同牧野於成、康,喻斷蛇於文、景,好不經之舉,開拔奇之津,將使天下馳騁而起矣。

    」諸葛亮寇天水,臻奏:「宜遣奇兵入散關,絕其糧道。

    」乃以臻為征蜀將軍,假節督諸軍事,到長安,亮退。

    還,復職,加光祿大夫。

    是時,帝方隆意於殿舍,臻數切諫。

    及殿中監擅收蘭臺令史,臻奏案之。

    詔曰:「殿舍不成,吾所留心,卿推之何?」臻上疏曰:「古制侵官之法,非惡其勤事也,誠以所益者小,所墮者大也。

    臣每察校事,類皆如此,懼群司將遂越職,以至陵遲矣。

    」亮又出斜谷;征南上:「朱然等軍已過荊城。

    」臻曰:「然,吳之驍將,必下從權,且為勢以綴征南耳。

    」權果召然入居巢,進攻合肥。

    帝欲自東征,臻曰:「權外示應亮,內實觀望。

    且合肥城固,不足為慮。

    車駕可無親征,以省六軍之費。

    」帝到尋陽而權竟退。

     幽州刺史毌丘儉上疏曰:「陛下即位已來,未有可書。

    吳、蜀恃險,未可卒平,聊可以此方無用之士克定遼東。

    」臻曰:「儉所陳皆戰國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