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一百0八 列傳第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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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亟招撫之。

    」其九曰:「從來掌兵者多用世襲之官,此屬自幼驕惰不任勞苦,且心膽懦怯何足倚辦。

    宜選驍勇過人、衆所推服者,不考其素用之。

    」上略施行焉。

     時元帥蒲察七斤以通州叛,累遣諜者間摯,摯恐為所陷,上章自辯。

    詔諭之曰:「卿朕素知,豈容間耶。

    其一意於職,無以猜嫌自沮也。

    」八月,權參知政事。

    俄拜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于河北。

    先是,摯言:「河北東、西兩路最為要地,而真定守帥胡論出輒棄城南奔,州縣危懼。

    今防秋在邇,甚為可憂,臣願募兵與舊部西山忠義軍往安撫之。

    」制可,故有是命。

    十一月,入見。

    壬申,遣祭河神于宜村。

    十二月,復行省于河北。

     四年正月,進拜尚書右丞。

    嘗上言,宜開沁水以便饋運,至是,詔有司開之。

    是時,河北大飢,摯上言曰:「今河朔饑甚,人至相食,觀、滄等州鬥米銀十餘兩,殍殣相屬。

    伏見沿河上下許販粟北渡,然每石官糴其八,彼商人非有濟物之心也,所以涉河往來者特利其厚息而已,利旣無有,誰復為之。

    是雖有濟物之名,而實無所渡之物,其與不渡何異。

    昔春秋列國各列疆界,然晉饑則秦輸之粟,及秦饑,晉閉之糴,千古譏之。

    況今天下一家,河朔之民皆陛下赤子,而遭罹兵革,尤為可哀,其忍坐視其死而不救歟。

    人心惟危,臣恐弄兵之徒,得以藉口而起也。

    願止其糴,縱民輸販為便。

    」詔尚書省行之。

     時紅襖賊數萬人入臨沂、費縣之境,官軍敗之,生擒偽宣徽使李壽甫。

    訊之,則雲其衆皆楊安兒、劉二祖散亡之餘,今復聚及六萬,賊首郝定者兗州泗水人,署置百官,僭稱大漢皇帝,已攻泰安、滕、兗、單諸州,及萊蕪、新泰等十餘縣,又破邳州碙子堌,得船數百艘,近遣人北構南連皆成約,行將跨河為亂。

    摯以其言聞于上,且曰:「今邳、滕之路不通,恐實有此謀。

    」遂詔摯行省事于東平,權本路兵馬都緫管,以招誘之,若不從即率兵捕討。

    興定元年四月,濟南、泰安、滕、兗等州土賊並起,肆行剽掠,摯遣提控遙授棣州防禦使完顏霆率兵討之,前後斬首千餘,招降偽元帥石花五、夏全餘黨壯士二萬人,老幼五萬口。

     是年冬,陞資德大夫,兼三司使。

    二年二月,摯上言:「山東、河北數罹兵亂,遺民嗷嗷,實可哀卹,近朝廷遣官分往撫輯,其惠大矣。

    然臣忝預執政,敢請繼行,以宣布國家德信,使疲瘵者得以少蘇,是亦圖報之一也。

    」宰臣難之,無何,詔遣摯行省于河北,兼行三司安撫事。

    旣行,又上言曰:「臣近歷黃陵崗南岸,多有貧乏老幼自陳本河北農民,因敵驚擾故南遷以避,今欲復歸本土及春耕種,而河禁邀阻。

    臣謂河禁本以防閑自北來者耳,此乃由南而往,安所容姦,乞令有司驗實放渡。

    」詔付尚書省,宰臣奏「宜令樞府講究」,上曰:「民饑且死,而尚為次第何耶。

    其令速放之。

    」 四月,招撫副使黃摑阿魯荅破李全於密州。

    初,賊首李全據密州及膠西、高密諸縣,摯督兵討之。

    會高密賊陳全等四人默白招撫副使黃摑阿魯荅,願為內應,阿魯荅乃遣提控朱琛率兵五百赴之。

    時李全暨其黨于忙兒者皆在城中,聞官軍且西來,全潛逸去,忙兒不知所為。

    阿魯荅馳抵城下,鼓譟逼之,賊守陴者八百人皆下乞降,餘賊四千出走,進軍邀擊之,斬首千級,俘百餘人,所獲軍實甚衆,遂復其城。

    是夜,琛又用陳全計,拔高密焉。

    六月,上遣諭摯曰:「卿勤勞王家,不避患難,身居相職而往來山堌水寨之間,保庇農民收穫二麥,忠恪之意朕所具知。

    雖然,大臣也,防秋之際亦須擇安地而處,不可墮其計中。

    」摯對曰:「臣蒙大恩,死莫能報,然承聖訓敢不奉行。

    擬駐兵于長清縣之靈巖寺,有屋三百餘間,且連接泰安之天勝寨,介於東平、益都之間,萬一兵來,足相應援。

    」上恐分其兵糧,乃詔權移邳州行省。

     九月,摯上言:「東平以東累經殘毀,至于邳、海尤甚,海之民戶曾不滿百而屯軍五千,邳戶僅及八百,軍以萬計。

    夫古之取兵以八家為率,一家充軍七家給之,猶有傷生廢業、疲於道路之歎。

    今兵多而民不足,使蕭何、劉晏復生亦無所施其術,況於臣者何能為哉。

    伏見邳、海之間,貧民失業者甚衆,日食野菜,無所依倚,恐因而嘯聚以益敵勢。

    乞募選為兵,自十月給糧,使充戍役,至二月罷之,人授地三十畝,貸之種粒而驗所收穫,量數取之,逮秋復隸兵伍。

    且戰且耕,公私俱利,亦望被俘之民易于招集也。

    」詔施行之。

     是時,樞密院以海州軍食不足,艱于轉輸,奏乞遷于內地。

    詔問摯,摯奏曰:「海州連山阻海,與沂、莒、邳、密皆邊隅衝要之地,比年以來為賊淵藪者,宋人資給之故。

    若棄而他徙,則直抵東平無非敵境,地大氣增,後難圖矣,臣未見其可。

    且朝廷所以欲遷者,止慮糧儲不給耳。

    臣請盡力規畫,勸喻農民趨時耕種,且令煮鹽易糧,或置場宿遷,以通商旅,可不勞民力而辦。

    仍擇沭陽之地可以為營屯者,分兵護邏,雖不遷無患也。

    」上是其言,乃止。

     十月,先是,邳州副提控王汝霖以州廩將乏,扇其軍為□。

    山東東路轉運副使兼同知沂州防禦使程戩懼禍及己,遂與同謀,因結宋兵以為外應。

    摯聞,即遣兵捕之,訊竟具伏,汝霖及戩并其黨彈壓崔榮、副統韓松、萬戶戚誼等皆就誅,至是以聞。

    三年七月,設汴京東、西、南三路行三司,詔摯居中緫其事焉。

    十月,以裏城畢工,遷官一階。

    四年七月,遷榮祿大夫,緻仕。

     天興元年正月,起復為大司農。

    四月,歸大司農印,復緻仕。

    八月,復起為平章政事,封蕭國公,行京東路尚書省事。

    以軍三千護送就舟張家渡,行至封丘,敵兵覺,不能進。

    諸將卒謀倒戈南奔,留數騎衛摯。

    摯知其謀,遂下馬,坐語諸將曰:「敵兵環視,進退在我。

    汝曹不思持重,吾寧死於汝曹之手,不忍為亂兵所蹂,以辱君父之命。

    」諸將諾而止,得全師以還,聞者壯之。

    十一月,復緻仕。

    居汴中,有園亭蔡水濵,日與耆舊讌飲,及崔立以汴城降,為大兵所殺。

     摯為人威嚴,禦兵人莫敢犯。

    在朝遇事敢言,又喜薦士,如張文舉、雷淵、麻九疇輩皆由摯進用。

    南渡後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