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九十八 列傳第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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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襄陽軍卒,忤建康人。

    俊言宋人於江州、鄂、嶽屯大兵,貯甲仗,修戰艦,期以五月入寇。

    忤言侂冑謂大國西北用兵連年,公私困竭,可以得志,命修建康宮,勸宋主都建康節制諸道。

    河南統軍司奏請益兵為之備。

    詔平章政事僕散揆為河南宣撫使,籍諸道兵,括戰馬,臨洮、德順、秦、鞏各置弓手四千人。

    詔揆遺書宋人曰:「奈何興兵?」宋人辭曰:「盜賊也。

    邊臣不謹,今黜之矣。

    」 宋人將啟邊釁,太常卿趙之傑、知大興府承暉、中丞孟鑄皆曰:「江南敗衄之餘,自救不暇,恐不敢敗盟。

    」匡曰:「彼置忠義保捷軍,取先世開寶、天禧紀元,豈忘中國者哉。

    」大理卿畏也曰:「宋兵攻圍城邑,動輒數千,不得為小寇。

    」上問參政思忠,思忠極言宋人敗盟有狀,與匡、畏也合,上以為然。

    及河南統軍使紇石烈子仁使宋還,奏宋主修敬有加,無他志。

    上問匡曰:「於卿何如?」匡曰:「子仁言是。

    」上愕然曰:「卿前議雲何,今乃中變邪?」匡徐對曰:「子仁守疆圉,不妄生事,職也。

    書曰『有備無患』,在陛下宸斷耳。

    」於是,罷河南宣撫司,僕散揆還朝。

     六年二月,宋人陷散關,取泗州、虹縣、靈璧。

    四月,復詔僕散揆行省事于汴,制諸軍。

    頃之,以匡為右副元帥。

    揆請匡先取光州,還軍懸瓠,與大軍合勢南下。

    匡奏:「僕散揆大軍渡淮,宋人聚兵襄、沔以窺唐、鄧,汴京留兵頗少,有掣肘之患,請出唐、鄧。

    」從之。

    遣前鋒都統烏古論慶壽以騎八千攻棗陽,遣左翼提控完顏江山以騎五千取光化,右翼都統烏古孫兀屯取神馬坡,皆克之。

    匡軍次白虎粒,都統完顏按帶取隨州,烏古論慶壽扼赤岸,斷襄、漢路。

    宋隨州將雷太尉遁去,遂克隨州。

    於是,宋鄧城、樊城戍兵皆潰。

    賜詔獎諭,戒諸軍毋虜掠、焚壞城邑。

    匡進兵圍德安,分遣諸將徇下安陸、應城、雲夢、漢川、荊山等縣,副統蒲察攻宜城縣取之。

    十二月敗宋兵二萬人于信陽之東,詔曰:「卿緫師出疆屢捷,殄寇撫降,日闢土宇。

    彼恃漢、江以為險阻,箠馬而渡,如涉坦途,荊、楚削平,不為難事,雖天佑順,亦卿籌畫之效也。

    益宏遠圖,以副朕意。

    」匡進所獲女口百人。

    詔匡權尚書右丞,行省事,右副元帥如故。

     吳曦以蜀、漢內附,詔匡先取襄陽以屏蔽蜀、漢。

    完顏福海破宋援襄陽兵於白石硲,遂取穀城縣。

    僕散揆得疾,遂班師,至蔡,疾革,詔右丞相宗浩代之。

    七年二月,揆薨。

    匡久圍襄陽,士卒疲疫,會宗浩至汴,匡乃放軍朝京師,轉左副元帥,賜宴于天香殿,還軍許州。

    九月,宗浩薨,匡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帥,封定國公,代宗浩緫諸軍,行省于汴京。

     初,僕散揆初至汴,旣定河南諸盜,乃購得韓侂冑族人元靚,使行間於宋。

    元靚渡淮,宋督視江、淮兵馬事丘崈奏之宋主。

    是時,宋主、侂冑見兵屢敗以為憂,欲乞盟無以為請,得崈奏,即命遣人護元靚北歸,因請議和。

    崈使其屬劉祐送元靚申和議于揆,揆曰:「稱臣割地,獻首禍之臣,然後可。

    」宋主因密諭丘崈,使歸罪邊將以請焉。

    及宗浩代揆,方信孺至,宗浩以方信孺輕佻不可信,移書宋人,果欲請和當遣朱緻知、吳琯、李大性、李璧來。

    侂冑得報大喜過望,乃召張巖于建康,罷為福建觀察使,歸罪蘇師旦,貶之嶺南。

    是時,李璧已為參政,不可遣。

    朱緻知、吳琯已死,李大性知福州,道遠不能遽至。

    乃遣左司郎中王柟來,至濠州,匡使人責以稱臣等數事。

    柟以宋主、侂冑情實為請,依靖康二年正月請和故事,世為伯姪國,增歲幣為三十萬兩、匹,犒軍錢三百萬貫,蘇師旦等俟和議定當函首以獻。

    柟至汴,以侂冑書上元帥府,匡復詰之,柟懇請曰:「此事實出朝旨,非行人所專。

    」匡察其不妄,乃具奏。

    章宗詔匡移書宋人,當函侂冑首贖淮南地,改犒軍錢為銀三百萬兩。

    於是,宋吏部侍郎史彌遠定計殺韓侂冑,彌遠知國政,和好自此成矣。

     於是,廷議諸軍已取關隘不可與。

    王柟以宋參政錢象祖書來,略曰: 竊惟昔者修好之初,蒙大金先皇帝許以畫淮為界。

    今大國遵先皇帝聖意,自盱眙至唐、鄧畫界仍舊,是先皇帝惠之于始,今皇帝全之于後也。

    然東南立國,吳、蜀相依,今川、陝關隘大國若有之,則是撤蜀之門戶,不能保蜀,何以固吳?已增歲幣至三十萬,通謝為三百萬貫,以連歲師旅之餘,重以喪禍,豈易辦集。

    但邊隙旣開和議,區區悔艾之實,不得不黽勉遵承。

    又蒙聖畫改輸銀三百萬兩,在本朝宜不敢固違,然傾國資財,竭民膏血,恐非大金皇帝棄過圖新、兼愛南北之意也。

     主上仁慈寬厚,謹守信誓,豈有意於用兵。

    止緣侂冑啟釁生事,迷國罔上,以至於斯。

    是以奮發英斷,大正國典,朋附之輩誅斥靡貸。

    今大國欲使斬送侂冑,是未知其已死也。

    侂冑實本庸愚,怙權輕信,有誤國事,而緻侂冑誤國者蘇師旦也。

    師旦旣貶,侂冑尚力庇之,囑方信孺妄言已死,近推究其事,師旦已行斬首。

    儻大國終惠川、陝關隘,所畫銀兩悉力祗備,師旦首函亦當傳送,以謝大國。

     本朝與大國通好以來,譬如一家叔姪,本自協和,不幸奴婢交鬬其間,遂成嫌間。

    一旦猶子翻然改悟,斥逐奴隸,引咎謝過,則前日之嫌便可銷釋,奚必較錙銖豪末,反傷骨肉之恩乎?惟吳、蜀相為首尾,關隘繫蜀安危,望敢備奏,始終主盟,使南北遂息肩之期,四方無兵革之患,不勝通國至願。

     是時,陝西宣撫司請增新得關隘戍兵萬人。

    王柟狀稟,如蒙歸川、陝關隘,韓侂冑首必當函送,遵上國之命。

    匡奏曰:「關隘之事,臣初亦惑之,今當增戍萬人,壁壘之役,餽餫之勞,費用必廣。

    祖宗所以不取者,以關隘僅能自保耳,非有益於戰也。

    設能入寇,縱之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