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二十七 列傳三 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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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早圖之。

    」高辇知其謀,因勸秦王托疾:「此輩須來問候,請大王伏壯士,出其不意皆斬之,庶幾免禍矣。

    」從榮曰:「至尊在上,一旦如此,得無危乎?」辇曰:「子弄父兵,罪當笞爾;不然,則悔無及矣。

    」從榮猶豫不決,未幾及禍, 高辇棄市。

    初,從榮之敗也,高辇竄于民家,且落發為僧。

    既擒獲,知訓以其毀形難認,複使巾帻著绯,驗其真僞,然後用刑。

    辇神色自若,屬聲曰:「硃衣才脫,白刃難逃。

    」觀者笑之。

     從璨,明宗諸子。

    性剛直,好客疏财,意豁如也。

    天成中,為右衛大将軍,時安重誨方秉事權,從璨亦不之屈,重誨嘗以此忌之。

    明宗幸汴,留從璨為大内皇城使。

    一日,召賓友于會節園,酒酣之後,戲登于禦榻。

    安重誨奏請誅之。

    诏曰:「皇城使從璨,朕巡幸汴州,使警大内。

    乃全乖委任,但恣遨遊,于予行從之園,頻恣歌歡之會,仍施峻法,顯辱平人,緻彼喧嘩,達于聞聽。

    方當立法,固不黨親,宜貶授房州司戶參軍,仍令盡命。

    」長興中,重誨之得罪也。

    命複舊官,仍贈太保。

     許王從益,明宗之幼子也。

    宮嫔所生。

    明宗命王淑妃母之,嘗謂左右曰:「惟此兒生于皇宮,故尤所鐘愛。

    」長興末,封許王。

    晉高祖即位,以皇後即其姊也,乃養從益于宮中。

    晉天福中,以從益為二王後,改封郇國公,食邑三千戶。

    其後與母歸洛陽。

    及開運末,契丹主至汴,以從益遙領曹州節度使,後封許王,與王妃尋歸西京。

    會契丹主死,其汴州節度使蕭翰謀歸北地,慮中原無主,軍民大亂,則己亦不得按辔徐歸矣;乃詐稱契丹主命,遣人迎從益于洛陽,令知南朝軍國事。

    從益與王妃逃于徽陵以避之,使者至,不得已而赴焉。

    從益于崇元殿見群官。

    蕭翰率蕃首列拜于殿上,群官趨于殿下,乃僞署王松為左相,趙上交為右丞相。

    李式、翟光鄴為樞密使,王景崇為宣徽使,餘官各有署置。

    又以北來燕将劉祚為權侍衛使,充在京巡檢。

    翰北歸,從益餞于北郊。

    及漢高祖将離太原,從益召高行周、武行德欲拒漢高祖,行周等不從,且奏其事。

    漢高祖怒,車駕将至阙,從益與王妃俱賜死于私第,時年十七;時人哀之。

    《五代史阙文》:漢高祖自太原起軍建号,至洛陽,會郭從義先入京師,受密旨殺王淑妃與許王從益。

    淑妃臨刑号泣曰;「吾家子母何罪,吾既為契丹所立,非敢與人争國,何不且留吾兒,每年寒食,使持一盂飯灑明宗陵寝。

    」聞者無不泣下。

     重吉,末帝長子,為控鶴都指揮使。

    闵帝嗣位,出為亳州團練使。

    末帝兵起,為闵帝所害。

    《通鑒》雲:诏遣殿直楚匡祚執亳州李重吉,幽于宋州。

    又雲:遣楚匡祚殺李重吉于宋州。

    匡祚榜捶重吉,責其家财。

    清泰元年,诏贈太尉,仍令宋州選隙地置廟。

    《明宗紀》:闵帝有子重哲,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

    《歐陽史·家人傳》不載。

     雍王理美,末帝第二子,清泰三年封。

    晉兵入,與末帝俱自焚死。

    《通鑒》雲:洛陽自聞兵敗,衆心大震,居人四出,逃竄山谷。

    門者請禁之,雍王重美曰:「國家多難,未能為百姓主,徒增惡名耳。

    不若聽其自便,事甯自還。

    」乃出令任從所适,衆心差安。

    又雲:皇後積薪欲燒宮室,重美谏曰;「新天子至,必不露居,他日重勞民力,死而遺怨,将安用之。

    」乃止。

     史臣曰:繼岌以童騃之歲,當統帥之任,雖功成于劍外,尋求死于渭濱,蓋運盡天亡,非孺子之咎也。

    從審感厚遇之恩,無苟免之意,死于君側,得不謂之忠乎!從榮以狂躁之謀,賈覆亡之禍,謂為大逆,則近厚誣。

    從璨為權臣所忌,從益為強敵所脅,俱不得其死,亦良可傷哉!重美聽洛民之奔亡,止母後之燔爇,身雖燼于戲焰,言則耀乎青編。

    童年若斯,可謂賢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