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七十一

關燈
以官。

    四川制置使陳隆之與副使彭大雅不協,交章于朝。

    珙曰:“國事如此,合智并謀,猶懼弗克,而兩司方勇于私鬥,豈不愧廉、蔺之風乎。

    ”馳書責之,隆之、大雅得書大慚。

     厘蜀政之弊,為條班諸郡縣,曰差除計蜀,曰功賞不明,曰減克軍糧,曰官吏貪黩,曰上下欺罔。

    又曰:“不擇險要立砦栅,則難責兵以衛民;不集流離安耕種,則難責民以養兵。

    ”乃立賞罰以課殿最,俾諸司奉行之。

    黎守閻師古言大理國請道黎、雅入貢,珙報大理自通邕、廣,不宜取道川蜀,卻之。

    兼夔路制置大使兼屯田大使。

    軍無宿儲,珙大興屯田,調夫築堰,募農給種,首秭歸,尾漢口,為屯二十,為莊百七十,為頃十八萬八千二百八十,上屯田始末與所減券食之數,降诏獎谕。

    靖州徭林賽良為亂,遣王瑀平之。

     淳祐二年,珙以京、襄死節死事之臣請于朝,建祠嶽陽,歲時緻祭,有旨賜名闵忠廟。

    淮東受兵,樞密俾珙應援,遣李得帥精兵四千赴之,珙子之經監軍。

    諜知京兆府也可那延以騎兵三千經商州取鹘嶺關,出房州竹山,遣王令屯江陵,尋進屯郢州,劉全屯沙市,焦進提千人自江陵、荊門出襄。

    檄劉全赍十日糧,取道南漳入襄,與諸軍合。

     大元兵至三川,珙下令應出戍主兵官,不許失棄寸土。

    權開州梁棟乏糧,請還司,珙曰:“是棄城也。

    ”棟至夔州,使高達斬其首以徇。

    由是諸将禀令惟謹。

    大元兵至泸,珙命重慶分司發兵應援,遣張祥屯涪州。

    拜檢校少保,進封漢東郡公。

    珙言:“沅之險不如辰,靖之險不如沅,三州皆當措置而靖尤急。

    今三州粒米寸兵無所從出,出京湖之憂一。

    江防上自秭歸,下至壽昌,亘二千裡,自公安至峽州灘碛凡十餘處,隆冬水涸,節節當防,兵諱備多,此京湖之憂二。

    今尺籍數虧,既守灘碛,又守關隘,此京湖之憂三。

    陸抗有言:‘荊州國之藩表,如其有虞,非但失一郡,當傾國争之。

    若非增兵八萬并力備禦,雖韓、白複生,無所展巧。

    ’今日事勢大略相似,利害至重。

    ”餘玠宣谕四川,道過珙,珙以重慶積粟少,饷屯田米十萬石,遣晉德帥師六千援蜀,之經為策應司都統制。

    四年,兼知江陵府。

    珙謂其佐曰:“政府未之思耳,彼若以兵綴我,上下流急,将若之何?珙往則彼搗吾虛,不往則誰實捍患。

    ”識者是之。

     诏京湖調兵五千戍安豐,援壽春。

    珙遣劉全将以往。

    繼有命分兵三千備齊安,珙言:“黃州與壽昌三江口隔一水耳,須兵即度,何必預遣?先一日則有一日之費,無益有損,萬一上遊有警,我軍已疲,非計之得也。

    ”不從。

    五年,禦筆以職事修舉,轉行兩官,許令回授。

    珙至江陵,登城歎曰:“江陵所恃三海,不知沮洳有變為桑田者,敵一鳴鞭,即至城外。

    蓋自城以東,古嶺先鋒直至三氵義,無所限隔。

    ”乃脩複内隘十有一,别作十隘于外,有距城數十裡者。

    沮、漳之水,舊自城西入江,因障而東之,俾繞城北入于漢,而三海遂通為一。

    随其高下,為匮蓄洩,三百裡間,渺然巨浸。

    土木之工百七十萬,民不知役,繪圖上之。

     珙以身鎮江陵,而兄璟帥武昌,故事,無兄弟同處一路者,乞歸田,不允。

    诏以兵五千援淮,珙使張漢英帥之。

    樞密調兵五千赴廣西,珙移書執政曰:“大理至邕,數千裡部落隔絕,今當擇人分布數郡,使之分治生夷,險要形勢,随宜措置,創關屯兵,積糧聚刍于何地,聲勢既張,國威自振。

    計不出此而聞風調遣,空費錢糧,無補于事。

    ”不聽。

    大元大将大納至江陵,遣楊全伏兵荊門以戰,珙先期諜知,達于樞密,檄兩淮為備,兩淮不知也,後果如所報。

    珙奏:“襄、蜀蕩析,士無所歸,蜀士聚于公安,襄士聚于郢渚。

    臣作公安、南陽兩書院,以沒入田廬隸之,使有所教養。

    ”請帝題其榜賜焉。

     初,珙招鎮北軍駐襄陽,李虎、王旻軍亂,鎮北亦潰,乃厚招之,降者不絕。

    行省範用吉密通降款,以所受告為質,珙白于朝,不從。

    珙歎曰:“三十年收拾中原人,今志不克伸矣。

    ”病遂革,乞休緻,授檢校少師、甯武軍節度使緻仕,終于江陵府治,時九月戊午也。

    是月朔,大星隕于境内,聲如雷。

    薨之夕,大風發屋折木。

    訃至,帝震悼辍朝,赙銀絹各千,特贈少師,三贈至太師,封吉國公,谥忠襄,廟曰威愛。

     珙忠君體國之念,可貫金石。

    在軍中與參佐部曲論事,言人人異,珙徐以片語折衷,衆志皆惬。

    谒士遊客,老校退卒,壹以恩意撫接。

    名位雖重,惟建鼓旗、臨将吏而色凜然,無敢涕唾者。

    退則焚香掃地,隐幾危坐,若蕭然事外。

    遠貨色,絕滋味。

    其學邃于《易》,六十四卦各系四句,名《警心易贊》。

    亦通佛學,自号“無庵居士”。

     杜杲,字子昕,邵武人。

    父穎,仕至江西提點刑獄,故杲以任授海門買納鹽場,未上,福建提點刑獄陳彭壽檄攝閩尉。

    民有甲之子死,誣乙殺之,驗發中得沙,而甲舍旁有池沙類發中者,鞫問,子果溺死。

     江、淮制置使李珏羅緻幕下。

    滁州受兵,檄杲提偏師往援,甫至,民蔽野求入避,滁守固拒,杲啟鑰納之。

    金人圍城數重,杲登陴中矢,益自奮厲,卒全其城。

     調江山丞,兩浙轉運使朱在辟監崇明鎮,崇明改隸淮東總領,與總領嶽珂議不合,慨然引去。

    珂出文書一卷,曰:“舉狀也。

    ”杲曰:“比而得禽獸,雖若丘陵,弗為。

    ”珂怒,杲曰:“可劾者文林,不可強者杜杲。

    ”珂竟以負蘆錢劾,朝廷察蘆無虧,三劾皆寝。

      淮西制置曾式中辟廬州節度推官。

    浮光兵變,杲單騎往誅其渠魁,守将争饷金币,悉封貯一室,将行,屬通判鄭準反之。

    安豐守告戍将扇搖軍情,且為變,帥欲讨之,杲曰:“是激使叛也。

    ”請與兩卒往,呼将谕之曰:“而果無他,可持吾書詣制府。

    ”将即日行,一軍帖然。

      知六安縣,民有嬖其妾者,治命與二子均分。

    二子謂妾無分法,杲書其牍雲:“《傳》雲‘子從父令’,律曰‘違父教令’,是父之言為令也,父令子違,不可以訓。

    然妾守志則可,或去或終,當歸二子。

    ”部使者季衍覽之,擊節曰:“九州三十三縣令之最也。

    ” 知定遠縣,會李全犯邊,衍時為淮帥,辟通判濠州,朝廷以杲久習邊事,擢知濠州。

    制置大使趙善湘謀複盱眙,密訪杲,杲曰:“賊恃外援,當斷盱眙橋梁以困之。

    ”卒用其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