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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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臣閣衛,不當為徇私市恩之地。

    曰節财用,謂當自人主一身始,自宮掖始,自貴近始,考封村國用出入之數,而補窒其罅漏,求鹽策楮币變更之目,而斟酌其利害。

    仍乞早定國本以系人心。

    ” 時親王近戚多求降恩澤,引前朝杜衍例,範皆封還。

    乞撥堂除阙歸之吏部,以清中書之務,惟留書庫、架閣、京教及要地幹官。

    人皆以為不便。

    太學生亦上書言之,帝以示範,範奏曰:“三四十年權臣柄國,以公朝爵祿而市私恩,取吏部之阙以歸堂除,太學諸生亦習于見聞,乃以近年之弊政為祖宗之成法。

    如以臣言為是,上下堅守,則谀者必多而謗者息矣。

    ”未幾,赴選調者無淹滞,合資格者得美阙,衆始服。

     帝命宰執各條當今利病與政事可行者,範上十二事: 曰公用舍,願進退人才悉參以國人之論,則乘罅抵巇者無所投其間。

    曰儲材能,内而朝列,則儲宰執于侍從、台谏,儲侍從、台谏于卿監、郎官;外而守帥,則以江面之通判為幕府、郡守之儲,以江面之郡守為帥阃之儲;他職皆然,如是則臨時無乏才之憂。

    曰嚴薦舉,宜诏中外之臣,凡薦舉必明著職業、功狀、事實,不許止為褒詞,朝廷籍記不如所舉,并罰舉主,仍诏侍從、台谏不許與人覓舉。

    曰懲贓貪,自今有以贓罪案上,即行下勘證,果有贓敗,必繩以祖宗之法,無實迹而監司妄以贓罪誣人者,亦量行責罰,台谏風聞言及贓罪,亦行下勘證。

    曰專職任,吏部不可兼給、舍,京尹不可兼戶、吏,經筵亦必專官。

    曰久任使,内而财賦、獄訟、铨選與其他煩劇之職,必三年而後遷,外而監司、郡守,亦必使之再任,其不能者則亟行罷斥。

    曰抑僥幸,布告中外,各務職業,朝廷不以弊例而過恩,宮庭不以私谒而廢法;勳舊之家,邸第之戚,不以名器而輕假。

    曰重阃寄。

    曰選軍實。

    曰招土豪。

    曰宜仿祖宗方田之制,疏為溝洫,縱橫經緯,各相灌注,以鑿溝之土,積而為徑,使不得并辔而馳,結陣而前,如曹玮守陝西之制,則戎馬之來,所至皆有阻限,而溝之内又可以耕屯,勝于陸地多矣。

    曰治邊、理财,實為當今急務,有明于治邊、善于理财者,搜訪以聞。

     時孟珙權重兵久居上流,朝廷素疑其難制,至是以書來賀。

    範複之曰:“古人謂将相調和則士豫附,自此但相與同心徇國。

    若以術相籠架,非範所屑為也。

    ”珙大感服。

    未幾,大元軍大入五河,絕中流,置營栅,且以重兵綴合肥,令不得相援,為必取壽春之計。

    範命惟揚、鄂渚二帥各調兵東西來應,卒以捷聞。

    範計功行賞,莫不曲當,軍士皆悅。

     未幾,卒,贈少傅,谥清獻。

    其所著述,有古律詩歌詞五卷,雜文六卷,奏稿十卷,外制三卷,《進故事》五卷,《經筵講義》三卷。

     楊簡,字敬仲,慈溪人。

    乾道五年舉進士,授富陽主簿。

    會陸九淵道過富陽,問答有所契,遂定師弟子之禮。

    富陽民多服賈而不知學,簡興學養士,文風益振。

     為紹興府司理,犴獄必親臨,端默以聽,使自吐露。

    越陪都,台府鼎立,簡中平無頗,惟理之從。

    一府史觸怒帥,令鞫之,簡白無罪,命鞫平日,簡曰:“吏過讵能免,今日實無罪,必擿往事置之法,某不敢奉命。

    ”帥大怒,簡取告身納之,争愈力。

    常平使者朱熹薦之。

    先是,丞相史浩亦以簡薦,差浙西撫幹,白尹張枃,宜因兇歲戒不虞。

    乃令簡督三将兵,接以恩信,出諸葛亮正兵法肄習之,軍政大修,衆大和悅。

      改知嵊縣。

    丁外艱,服除,知樂平縣,興學訓士,諸生聞其言有泣下者。

    楊、石二少年為民害,簡置獄中,谕以禍福,鹹感悟,願自贖。

    由是邑人以訟為恥,夜無盜警,路不拾遺。

    紹熙五年,召為國子博士。

    二少年大帥縣民随出境外,呼曰“楊父”。

    會斥丞相趙汝愚,祭酒李祥抗章辨之,簡上書言:“昨者危急,軍民将潰亂,社稷将傾危,陛下所親見。

    汝愚冒萬死易危為安,人情妥定,汝愚之忠,陛下所心知,不必深辨。

    臣為祭酒屬,日以義訓諸生,若見利忘義,畏害忘義,臣恥之。

    ”未幾,亦遭斥,主管崇道觀。

    再任,轉朝奉郎。

    嘉泰四年,賜绯衣銀魚,朝散郎,權發遣全州,以言罷,主管仙都觀。

     嘉定元年,甯宗更化,授秘書郎,轉朝請郎,遷秘書省著作佐郎兼權兵部郎官。

    轉對,極言經國之要,弭災厲、消禍變之道,北境傳誦,為之涕泣。

    诏以旱蝗求直言,簡上封事,言旱蝗根本,近在人心。

    兼考功郎官,兼禮部郎官,授著作郎、将作少監。

    入對,答問往複,漏過八刻,上目送久之。

    兼國史院編修官兼實錄院檢讨官,以面對所陳未行,求外補,知溫州。

    移文首罷妓籍,尊敬賢士。

    私鹾五百為群過境内,分司幹官檄永嘉尉及水砦兵捕之。

    巡尉不白郡,簡驚曰:“是可輕動乎?萬一召亂,贻朝廷憂。

    兵之節制在郡将,違節制是不嚴天子命,違節制應斬。

    ”建旗立巡尉庭下,召劊手兩行夾立,郡官盛服立西序,數其罪,命斬之,郡官交進為緻悔罪意,良久得釋,奏罷分司,其紀律如此。

    寓官置民田負其直,簡追其隸責之而償所負。

    勢家第宅障官河,即日撤之,城中歡踴,名楊公河。

      帝遣使至郡譏察,使于簡為先世契,出郊迎,不敢當,從間道走州入客位。

    簡聞之不敢入,往來傳送數四,乃驅車反。

    将降車,使者趨出立戟門外,簡亦趨出立使者外,頓首言曰:“天使也,某不敢不肅。

    ”使者曰:“契家子,禮有常尊。

    ”簡曰:“某守臣,使者銜天子命,辱臨敝邑,天使也,某不改不肅。

    ”遂從西翼偕進,禮北面東上,簡行則常西,步則後,及階,莫敢升,已乃同升自西階,足踧踧莫敢就主席,使者曰:“邦君之庭也,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