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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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來谒,故不見,侂胄慚忿。

    簽書樞密羅點曰:“公誤矣。

    ”汝愚亦悟,複見之。

    侂胄終不怿,自以有定策功,且依托肺腑,出入宮掖,居中用事。

    朱熹進對,以為言,又約吏部侍郎彭龜年同劾之,未果。

    熹白汝愚,當以厚賞酬勞,勿使預政,而汝愚謂其易制不為慮。

      右正言黃度欲論侂胄,謀洩,以内批斥去。

    熹因講畢,奏疏極言:“陛下即位未能旬月,而進退宰執,移易台谏,皆出陛下之獨斷,大臣不與謀,給舍不及議。

    此弊不革,臣恐名為獨斷,而主威不免于下移。

    ”疏入,遽出内批,除熹宮觀。

    汝愚袖批還上,且谏且拜,侂胄必欲出之,汝愚退求去,不許。

    吏部侍郎彭龜年力陳侂胄竊弄威福,為中外所附,不去必贻患。

    又奏:“近日逐朱熹太暴,故欲陛下亦亟去此小人。

    ”既而内批龜年與郡,侂胄勢益張。

     侂胄恃功,為汝愚所抑,日夜謀引其黨為台谏,以擯汝愚。

    汝愚為人疏,不虞其奸。

    趙彥逾以嘗達意于郭杲,事定,冀汝愚引與同列,至是除四川制置,意不惬,與侂胄合謀。

    陛辭日,盡疏當時賢者姓名,指為汝愚之黨,上意不能無疑。

    汝愚請令近臣舉禦史,侂胄密谕中司,令薦所厚大理寺簿劉德秀,内批擢德秀為察官,其黨牽聯以進,言路遂皆侂胄之人。

    會黃裳、羅點卒,侂胄又擢其黨京镗代點,汝愚始孤,天子益無所倚信。

    于是中書舍人陳傅良、監察禦史吳獵、起居郎劉光祖各先後斥去,群憸和附,疾正士如仇雠,而衣冠之禍始矣。

     侂胄欲逐汝愚而難其名,或教之曰:“彼宗姓,誣以謀危社稷,則一綱無遺。

    ”侂胄然之,擢其黨将作監李沐為正言。

    沐,彥穎之子也,嘗求節度使于汝愚不得,奏:“汝愚以同姓居相位,将不利于社稷,乞罷其政。

    ”汝愚出浙江亭待罪,遂罷右相,除觀文殿學士、知福州。

    台臣合詞乞寝出守之命,遂以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國子祭酒李祥言:“去歲國遭大戚,中外洶洶,留正棄相位而去,官僚幾欲解散,軍民皆将為亂,兩宮隔絕,國喪無主。

    汝愚以樞臣獨不避殒身滅族之禍,奉太皇太後命,翊陛下以登九五,勳勞著于社稷,精忠貫于天地,乃卒受黯黮而去,天下後世其謂何?”博士楊簡亦以為言。

    李沐劾祥、簡,罷之。

    太府丞呂祖儉亦上書訴汝愚之忠,诏祖儉朋比罔上,送韶州安置。

    太學生楊宏中、周端朝、張L、林仲麟、蔣傅、徐範等伏阙言:“去歲人情驚疑,變在朝夕。

    當時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議,雖百李沐,罔知攸濟。

    當國家多難,汝愚位樞府,本兵柄,指揮操縱,何向不可,不以此時為利,今上下安恬,乃獨有異志乎?”書上,悉送五百裡外羁管。

     侂胄忌汝愚益深,謂不重貶,人言不已。

    以中丞何澹疏,落大觀文。

    監察禦史胡纮疏汝愚唱引僞徒,謀為不軌,乘龍授鼎,假夢為符。

    責甯遠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

    初,汝愚嘗夢孝宗授以湯鼎,背負白龍升天,後翼甯宗以素服登大寶,蓋其驗也,而讒者以為言。

    時汪義端行詞,用漢誅劉屈氂、唐戮李林甫事,示欲殺之意。

    迪功郎趙師召亦上書乞斬汝愚。

    汝愚怡然就道,謂諸子曰:“觀侂胄之意,必欲殺我,我死,汝曹尚可免也。

    ”至衡州病作,為守臣錢鍪所窘,暴薨,天下聞而冤之,時慶元二年正月壬午也。

     汝愚學務有用,常以司馬光、富弼、韓琦、範仲淹自期。

    凡平昔所聞于師友,如張栻、朱熹、呂祖謙、汪應辰、王十朋、胡铨、李焘、林光朝之言,欲次第行之,未果。

    所著詩文十五卷、《太祖實錄舉要》若幹卷、《類宋朝諸臣奏議》三百卷。

    汝愚聚族而居,門内三千指,所得廪給悉分與之,菜羹疏食,恩意均洽,人無間言。

    自奉養甚薄,為夕郎時,大冬衣布裘,至為相亦然。

     汝愚既殁,黨禁浸解,旋複資政殿學士、太中大夫,已而贈少保。

    侂胄誅,盡複元官,賜谥忠定,贈太師,追封沂國公。

    理宗诏配享甯宗廟庭,追封福王,其後進封周王。

    子九人,崇憲其長子也。

     崇憲,字履常,淳熙八年以取應對策第一,時汝愚侍立殿上,降,再拜以謝。

    孝宗顧近臣曰:“汝愚年幾何?已有子如此。

    ”越三年,複以進士對策,擢甲科。

    上謂執政曰:“此汝愚子,豈即前科取應第一人者耶?” 崇憲初仕為保義郎、監饒州贍軍酒庫,換從事郎、撫州軍事推官。

    汝愚帥蜀,辟書寫機宜文字,改江西轉運司幹辦公事,監西京中嶽廟。

    汝愚既貶死,海内憤郁,崇憲阖門自處。

    居數年,複汝愚故官職,多勸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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