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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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改太平州,除煥章閣待制,召除給事中。

    既就職,即昌言曰:“老矣,無所補報。

    凡貴近營求内除小礙法制者,雖特旨令書請,有去而已,必不奉诏。

    ”甫數日,中貴四人希賞,欲自正使轉橫行,袤繳奏者三,竟格不下。

     兼侍講,入對,言:“願上謹天戒,下畏物情,内正一心,外正五事,澄神寡欲,保毓太和,虛己任賢,酬酢庶務。

    不在于勞精神、耗思慮、屑屑事為之末也。

    ”  陳源除在京宮觀,耶律适嘿除承宣使,陸安轉遙郡,王成特補官,謝淵、李孝友賞轉官,吳元充、夏永壽遷秩,皆論駁之,上并聽納。

     韓侂冑以武功大夫、和州防禦使用應辦賞直轉橫行,袤繳奏,謂:“正使有止法,可回授不可直轉。

    侂冑勳賢之後,不宜首壞國法,開攀援之門。

    ”奏入,手诏令書行,袤複奏:“侂冑四年間已轉二十七年合轉之官,今又欲超授四階,複轉二十年之官,是朝廷官爵專徇侂冑之求,非所以為摩厲之具也。

    ”命遂格。

      上以疾,一再不省重華宮,袤上封事曰:“壽皇事高宗曆二十八年如一日,陛下所親見,今不待倦勤以宗社付陛下,當思所以不負其托,望勿憚一日之勤,以解都人之惑。

    ”後數日,駕即過重華宮。

     侍禦史林大中以論事左遷,袤率左史樓鑰論奏,疏入,不報,皆封駁不書黃。

    耶律适嘿複以手除诏承宣使,一再繳奏,辄奉内批,特與書行。

    袤言:“天下者祖宗之天下,爵祿者祖宗之爵祿,壽皇以祖宗之天下傳陛下,安可私用祖宗爵祿而加于公議不允之人哉?”疏入,上震怒,裂去後奏,付前二奏出。

    袤以後奏不報,使吏收閣,命遂不行。

     中宮谒家廟,官吏推賞者百七十有二人,袤力言其濫,乞痛裁節,上從之。

    嘗因登對,專論廢法用例之弊,至是複申言之。

    除禮部尚書。

    駕當詣重華宮,複以疾不出,率同列奏言:“壽皇有免到宮之命,願力請而往,庶幾可以慰釋群疑,增光孝治。

    ”後三日,駕随出,中外歡呼。

     兼侍讀,上封事曰:“近年以來,給舍、台谏論事,往往不行,如黃裳、鄭汝諧事遷延一月,如陳源者奉祠,人情固已驚愕,至姜特立召,尤為駭聞。

    向特立得志之時,昌言台谏皆其門人,竊弄威福,一旦斥去,莫不誦陛下英斷。

    今遽召之,自古去小人甚難,譬除蔓草,猶且複生,況加封植乎?若以源、特立有勞,優以外任,或加錫繼,無所不可。

    彼其閑廢已久,含憤蓄怨,待此而發,傥複呼之,必将潛引黨類,力排異己,朝廷無由安靜。

    ”  時上已屬疾,國事多舛,袤積憂成疾,請告,不報。

    疾笃乞緻仕,又不服,遂卒,年七十。

    遺奏大略勸上以孝事兩宮,以勤康庶政,察邪佞,護善類。

    又口占遺書别政府。

    明年,轉正奉大夫緻仕。

    贈金紫光祿大夫。

      袤少從喻樗、汪應辰遊。

    樗學于楊時,時,程頤高弟也。

    方乾道、淳熙間,程氏學稍振,忌之者目為道學,将攻之。

    袤在掖垣,首言:“夫道學者,堯、舜所以帝,禹、湯、武所以王,周公、孔、孟所以設教。

    近立此名,诋訾士君子,故臨财不苟得所謂廉介,安貧守分所謂恬退,擇言顧行所謂踐履,行己有恥所謂名節,皆目之為道學。

    此名一立,賢人君子欲自見于世,一舉足且入其中,俱無得免,此豈盛世所宜有?願徇名必責其實,聽言必觀其行,人才庶不壞于疑似。

    ”孝宗曰:“道學豈不美之名,正恐假托為奸,使真僞相亂爾。

    待付出戒敕之。

    ”袤死數年,侂冑擅國,于是禁锢道學,賢士大夫皆受其禍,識者以袤為知言。

     嘗取孫綽《遂初賦》以自号,光宗書扁賜之。

    有《遂初小稿》六十卷、《内外制》三十卷。

    嘉定五年,谥文簡。

    子棐、概。

    孫煜,禮部尚書。

     謝谔,字昌國,臨江軍新喻人。

    幼敏惠,日記千言,為文立成。

    紹興二十七年,中進士第,調峽州夷陵縣主簿,未上,撫之樂安多盜,監司檄谔攝尉,條二十策,大要使其徒相糾而以信賞随之,群盜果解散。

    金渝盟,諸軍往來境上,選行縣事,有治辦聲。

     改吉州錄事參軍。

    囚死者舊瘗以鞂,往往暴骨。

    谔白郡,取船官棄材以棺斂之。

    郡民陳氏僮竊其箧以逃,有匿之者。

    陳于官,詞過其實,反為匿僮者所誣。

    帥龔茂良怒,欲坐以罪,谔為書白茂良,陳氏獲免,茂良亦以是知之。

     歲大侵,饑民萬餘求廪,官吏罔措。

    谔植五色旗,分部給粜,頃刻而定。

    知袁州分宜縣。

    縣積負于郡數十萬,歲常賦外,又征缗錢二萬餘,谔乃疏其弊于諸監司,請免之。

    以母憂去。

    尋丁父憂,服阕,除幹辦行在諸司糧料院。

    遷國子監簿,尋擢監察禦史。

    奏減袁州分宜、秀州華亭月樁錢。

      谔裡居時,創義役法,編為一書,至是上之。

    诏行其法于諸路,民以為便。

     遷侍禦史,再遷右谏議大夫兼侍講。

    講《尚書》,言于上曰:“《書》,治道之本,故觀經者當以《書》為本。

    ”上曰:“朕最喜伊尹、傅說所學,得事君之道。

    ”谔曰:“伊、傅固然,非成湯、武丁信用之,亦安能緻治!”因論及邊事,上有乘機會之谕,谔曰:“機會雖不可失,舉事亦不可輕。

    ”上嘗問曰:“聞卿與郭雍遊,雍學問甚好,豈曾見程頤乎?”谔奏:“雍父忠孝嘗事頤,雍蓋得其傳于父。

    ”上遂封雍為頤正先生。

     光宗登極,獻十箴,又論二節三近:所當節者曰宴飲,曰妄費;所當近者曰執政大臣,曰舊學名儒,曰經筵列職。

    除禦史中丞,權工部尚書。

    請祠,以煥章閣直學士知泉州,又辭,提舉太平興國宮而歸。

    紹熙五年,卒,年七十四,贈通議大夫。

     谔為文仿歐陽修、曾鞏。

    初居縣南之竹坡,名其燕坐曰艮齋,人稱艮齋先生。

    周必大薦士,及谔姓名,孝宗曰:“是謂艮齋者耶?朕見其《性學淵源》五卷而得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