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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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挺之張商英兄唐英劉正夫何執中鄭居中張康國朱谔劉逵林摅管師仁侯蒙 趙挺之,字正夫,密州諸城人。

    進士上第。

    熙甯建學,選教授登、棣二州,通判德州。

    哲宗即位,賜士卒缗錢,郡守貪耄不時給,卒怒噪,持白梃突入府。

    守趨避,左右盡走。

    挺之坐堂上,呼問狀,立發庫錢,而治其為首者,衆即定。

    魏境河屢決,議者欲徙宗城縣。

    轉運使檄挺之往視,挺之雲:“縣距高原千歲矣,水未嘗犯。

    今所遷不如舊,必為民害。

    ”使者卒徙之,财二年,河果壞新城,漂居民略盡。

     召試館職,為秘閣校理,遷監察禦史。

    初,挺之在德州,希意行市易法。

    黃庭堅監德安鎮,謂鎮小民貧,不堪誅求。

    及召試,蘇轼曰:“挺之聚斂小人,學行無取,豈堪此選。

    ”至是,劾奏轼草麻有雲“民亦勞止”,以為诽謗先帝。

    既而坐不論蔡确,通判徐州,俄知楚州。

     入為國子司業,曆太常少卿,權吏部侍郎,除中書舍人、給事中。

    使遼,遼主嘗有疾,不親宴,使近臣即館享客。

    比歲享乃在客省,與諸國等,挺之始争正其禮。

      徽宗立,為禮部侍郎。

    哲宗祔廟,議遷宣祖,挺之言:“上于哲宗兄弟,同一世;宣祖未當遷。

    ”從之。

    拜禦史中丞,為欽聖後陵儀仗使。

    曾布以使事聯職,知禁中密指,谕使建議紹述,于是挺之排擊元佑諸人不遺力。

    由吏部尚書拜右丞,進左丞、中書門下侍郎。

    時蔡京獨相,帝謀置右輔,京力薦挺之,遂拜尚書右仆射。

     既相,與京争雄,屢陳其奸惡,且請去位避之。

    以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留京師。

    乞歸青州,将入辭,會彗星見,帝默思咎征,盡除京諸蠹法,罷京,召見挺之曰:“京所為,一如卿言。

    ”加挺之特進,仍為右仆射。

    京在崇甯初,首興邊事,用兵連年不息。

    帝臨朝,語大臣曰:“朝廷不可與四夷生隙,隙一開,禍拿不解,兵民肝腦塗地,豈人主愛民恤物意哉!”挺之退謂同列曰:“上志在息兵,吾曹所宜将順。

    ”已而京複相,挺之仍以大學士使佑神觀。

    未幾卒,年六十八。

    贈司徒,谥曰清憲。

     張商英,字天覺,蜀州新津人。

    長身偉然,姿采如峙玉。

    負氣俶傥,豪視一世。

    調通川主簿。

    渝州蠻叛,說降其酋。

    辟知南川縣。

    章惇經制夔夷,狎侮郡縣吏,無敢與共語。

    部使者念獨商英足抗之,檄至夔。

    惇詢人才,使者以商英告,即呼入同食。

    商英着道士服,長揖就坐。

    惇肆意大言,商英随機折之,落落出其上。

    惇大喜,延為上客。

    歸,薦諸王安石,因召對,以檢正中書禮房擢監察禦史。

     台獄失出劫盜,樞密檢詳官劉奉世駁之,诏糾察司劾治。

    商英奏:“此出大臣私忿,願收還主柄,使耳目之官無為近臣所脅。

    ”神宗為置不治。

    商英遂言奉世庇博州失入囚,因摭院吏徇私十二事,語侵樞臣,于是文彥博等上印求去。

    诏責商英監荊南稅,更十年,乃得館閣校勘、檢正刑房。

    商英嘗薦舒但可用,至是,但知谏院,商英以婿王沩之所業示之,但繳奏,以為事涉幹請,責監赤岸鹽稅。

      哲宗初,為開封府推官,屢詣執政求進。

    朝廷稍更新法之不便于民者,商英上書言:“‘三年無改于父之道,可謂孝矣。

    ’今先帝陵土未幹,即議變更,得為孝乎?”且移書蘇轼求入台,其廋詞有“老僧欲住烏寺,呵佛罵祖”之語。

    呂公着聞之,不悅。

    出提點河東刑獄,連使河北、江西、淮南。

     哲宗親政,召為右正言、左司谏。

    商英積憾元佑大臣不用己,極力攻之,上疏曰:“先帝盛德大業,跨絕今古,而司馬光、呂公着、劉摯、呂大防援引朋俦,敢行譏議。

    凡詳定局之所建明,中書之所勘當,戶部之所行遣,百官之所論列,詞臣之所作命,無非指擿抉揚,鄙薄嗤笑,翦除陛下羽翼于内,擊逐股肱于外,天下之勢,岌岌殆矣。

    今天青日明,誅賞未正,願下禁省檢索前後章牍,付臣等看詳,簽揭以上,陛下與大臣斟酌而可否焉。

    ”遂論内侍陳衍以搖宣仁,至比之呂、武;乞追奪光、公着贈谥,仆碑毀冢;言文彥博背負國恩,及蘇轼、範祖禹、孫升、韓川諸人,皆相繼受譴。

    又言:“願陛下無忘元佑時,章惇無忘汝州時,安焘無忘許昌時,李清臣、曾布無忘河陽時。

    ”其觀望捭阖,以險語激怒當世,概類此。

     惇、焘交惡,商英欲助惇,求所以傾焘者。

    陽翟民蓋氏養子漸,先為祖母所逐,以家資屬其女,經元豐訴理不得直。

    商英論其冤,導漸使遮執政,及詣禦史府讦焘姻家與蓋女為道地。

    哲宗不直商英,徙左司員外郎。

    既,與漸交關事皆露,責監江甯酒。

    起知洪州,為江、淮發運副使,入權工部侍郎,遷中書舍人。

    謝表曆诋元佑諸賢,衆益畏其口。

    徽宗出為河北都轉運使,降知随州。

     崇甯初,為吏部、刑部侍郎,翰林學士。

    蔡京拜相,商英雅與之善,适當制,過為褒美。

    尋拜尚書右丞,轉左丞。

    複與京議政不合,數诋京“身為輔相,志在逢君。

    ”禦史以為非所宜言,且取商英所作《元佑嘉禾頌》及《司馬光祭文》,斥其反複。

    罷知亳州,入元佑黨籍。

     京罷相,削籍知鄂州。

    京複相,以散官安置歸、峽兩州。

    大觀四年,京再逐,起知杭州。

    過阙賜對,奏曰:“神宗修建法度,務以去大害、興大利,今誠一一舉行,則盡紹述之美。

    法若有弊,不可不變,但不失其意足矣。

    ”留為資政殿學士、中太一宮使。

    頃之,除中書侍郎,遂拜尚書右仆射。

    京久盜國柄,中外怨疾,見商英能立同異,更稱為賢,徽宗因人望相之。

    時久旱,彗星中天,是夕,彗不見,明日,雨。

    徽宗喜,大書“商霖”二字賜之。

     商英為政持平,謂京雖明紹述,但藉以劫制人主,禁锢士大夫爾。

    于是大革弊事,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