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十 載記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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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下言:"大燕受命,上承光紀黑精之君,運曆傳屬,代金行之後,宜行夏之時,服周之冕,旗幟尚黑,牲牡尚玄。

    "俊從之。

    其從行文武、諸藩使人及登号之日者,悉增位三級。

    泒河之師,守邺之軍,下及戰士,賜各有差。

    臨陣戰亡者,将士加贈二等,士卒複其子孫。

    殿中舊人皆随才擢叙。

    立其妻可足渾氏為皇後,世子晔為皇太子。

     晉甯朔将軍榮胡以彭城、魯郡叛降于俊。

     常山人李犢聚衆數千,反于普壁壘,俊遣慕容恪率衆讨降之。

     初,冉闵既敗,王午自号安國王。

    午既死,呂護複襲其号,保于魯口。

    恪進讨走之,遣前軍悅绾追及于野王,悉降其衆。

     姚襄以梁國降于俊。

    以慕容評為都督秦、雍、益、梁、江、揚、荊、徐、衮、豫十州河南諸軍事,權鎮于洛水;慕容彊為前鋒都督、都督荊、徐二州緣淮諸軍事,進據河南。

     俊自和龍至薊城,幽冀之人為東遷,互相驚擾,所在屯結。

    其下請讨之,俊曰:"群小以朕東巡,故相惑耳。

    今朕既至,尋當自定。

    然不虞之備亦不可不為。

    "于是令内外戒嚴。

     苻生河内太守王會、黎陽太守韓高以郡歸俊。

    晉蘭陵太守孫黑、濟北太守高柱、建興太守高甕各以郡叛歸于俊。

    初,俊車騎大将軍、範陽公劉甯屯據莸城,降于苻氏,至此,率戶二千詣薊歸罪,拜後将軍。

    高句麗王钊遣使謝恩,貢其方物。

    俊以钊為營州諸軍事、征東大将軍、營州刺史,封樂浪公,王如故。

     俊給事黃門侍郎申胤上言曰: 夫名尊禮重,先王之制。

    冠冕之式,代或不同。

    漢以蕭、曹之功,有殊群辟,故劍履上殿,入朝不趨。

    世無其功,則禮宜阙也。

    至于東宮,體此為儀,魏、晉因循,制不納舄。

    今皇儲過謙,準同百僚,禮卑逼下,有違朝式。

    太子有統天之重,而與諸王齊冠遠遊,非所以辨章貴賤也。

    祭飨朝慶,宜正服衮衣九文,冠冕九旒。

    又仲冬長至,太陰數終,黃鐘産氣,綿微于下,此月閉關息旅,後不省方。

    《禮記》曰:"是月也,事欲靜,君子齊戒去聲色。

    "唯《周官》有天子之南郊從八能之說。

    或以有事至靈,非朝飨之節,故有樂作之理。

    王者慎微,禮從其重。

    前來二至阙鼓,不宜有設,今之铿锵,蓋以常儀。

    二至之禮、事殊餘節,猥動金聲,驚越神氣,施之宣養,實為未盡。

    又朝服雖是古禮,绛褠始于秦、漢,迄于今代,遂相仍準。

    朔望正旦,乃具衮舄。

    禮,諸侯旅見天子,不得終事者三,雨沾服失容,其在一焉。

    今或朝日天雨,未有定儀。

    禮貴适時,不在過恭。

    近以地濕不得納舄,而以衮襈改履。

    案言稱朝服,所以服之而朝,一體之間,上下二制,或廢或存,實乖禮意。

    大燕受命,侔蹤虞、夏,諸所施行,宜損益定之,以為皇代永制。

     俊曰:"其劍舄不趨,事下太常參議。

    太子服衮冕,冠九旒,超級逼上,未可行也。

    冠服何容一施一廢,皆可詳定。

    " 初,段蘭之子龛因冉闵之亂,擁衆東屯廣固,自号齊王,稱藩于建邺,遣書抗中表之儀,非俊正位。

    俊遣慕容恪、慕容塵讨之。

    恪既濟河。

    龛弟罴骁勇有智計,言于龛曰:"慕容恪善用兵,加其衆旅既盛,恐不可抗也。

    若頓兵城下,雖複請降,懼終不聽。

    王但固守,罴請率精銳距之。

    若其戰捷,王可馳來追擊,使虜匹馬無反。

    如其敗也,遽出請降,不失千戶侯也。

    "龛弗從。

    罴固請行,龛怒斬之,率衆三萬來距恪。

    恪遇龛于濟水之南,與戰,大敗之,遂斬其弟欽,盡俘其衆。

    恪進圍廣固,諸将勸恪宜急攻之,恪曰:"軍勢有宜緩以克敵,有宜急而取之。

    若彼我勢均,且有強援,慮腹背之患者,須急攻之,以速大利。

    如其我強彼弱,外無寇援,力足制之者,當羁縻守之,以待其斃。

    兵法十圍五攻,此之謂也。

    龛恩結賊黨,衆未離心,濟南之戰,非不銳也,但其用之無術,以緻敗耳。

    今憑固天險,上下同心,攻守勢倍,軍之常法。

    若其促攻,不過數旬,克之必矣,但恐傷吾士衆。

    自有事已來,卒不獲甯,吾每思之,不覺忘寝,亦何宜輕殘人命乎!當持久以取耳。

    "諸将皆曰:"非所及也。

    "乃築室反耕,嚴固圍壘。

    龛所署徐州刺史王騰、索頭單于薛雲降于恪。

    段龛之被圍也,遣使詣建邺請救。

    穆帝遣北中郎将荀羨赴之,憚虜強遷延不敢進。

    攻破陽都,斬王騰以歸。

    恪遂克廣固,以龛為伏順将軍,徙鮮卑胡羯三千餘戶于薊,留慕容塵鎮廣固,恪振旅而歸。

     俊太子晔死,僞谥獻懷。

    升平元年,複立次子暐為皇太子,赦其境内,改元曰光壽。

     遣其撫軍慕容垂、中軍慕容虔與護軍平熙等率步騎八萬讨丁零敕勒于塞北,大破之,俘斬十餘萬級,獲馬十三萬匹,牛羊億餘萬。

     初,廆有駿馬曰赭白,有奇相逸力。

    石季龍之伐棘城也,皝将出避難,欲乘之,馬悲鳴蹄齧,人莫能近。

    皝曰:"此馬見異先朝,孤常仗之濟難,今不欲者,蓋先君之意乎!"乃止。

    季龍尋退,皝益奇之。

    至是,四十九歲矣,而駿逸不虧,俊比之于鮑氏骢,命鑄銅以圖其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