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回 晉祖逖威震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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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趙主自悔過從谏以後,兵民日盛,乃聚文武于便殿,欲議複取洛陽,報宋始之恨。

    乃問于姜發、遊子遠曰:“朕前要伐李矩,二卿以為宜先平秦隴。

    今胡崧授首,陳安歸附,兵閑已久,可以出征否?”姜發曰:“李矩南有祖逖為之聲援,東有王敦為之掎角,亦難即下者,必須謀定而進,未可造次。

    ”子遠曰:“吾有一計:欲取荥陽,隻恐祖逖在于豫州,與此地密迩,常懷報仇謀漢之心,必來助矩。

    王敦隔在江漢,尚不足慮。

    今當會合石趙王,使其南讨祖逖,我複洛陽,共分河南之地,方可以動。

    不然,恐難獨進。

    ”劉趙主從之,乃遣牙門将軍劉貢,赍禮物結好石勒,約争河南之地。

    貢至襄國,朝見石趙王,獻上禮物,并西趙主之書。

    石勒受之,拆開其書,與張賓等看曰: 朕與趙王,忿司馬氏兼并西蜀,奮起恢複之志,百戰而克洛陽,可謂得之不易也。

    讵意先帝委托不當,趙固反複,以緻失守,皆李矩誘惑使然,非江東晉主之争。

    前拒太子燦,後敗大将軍暢,又退石生而劫尹安,使漢業功成而廢,心所不忍。

    朕揣皆由李矩、郭默于中逞志,茲欲振旅河内,以祖逖在鄰,必然進救,恐耽日月,特具啟劄,約王南讨祖逖,兩師齊進,河南可下。

    分而守之,亦以見劉趙一家相顧之情。

    幸惟察之。

    看書畢,石趙王曰:“西趙主劉永明欲攻李矩,而約朕南伐祖逖,共取河南,雖是說要之計,亦為兩利之機。

    朕今正欲兼并中原,若能破得李矩、祖逖,可以橫行矣。

    不然,我兵獨進,亦難即便克地。

    ”張賓曰:“祖逖善謀,甚得民心。

    蘇峻、劉遐皆勇而善戰,恐未易圖也。

    ”掌東兵将軍桃豹曰:“南江素弱,水戰是其所長,馬戰非其所宜,易于征讨者。

    雖然劉趙王是邀我牽制祖逖,則河南之地亦不可不取。

    乘此假臣精兵五萬,管教河南之地以歸我國。

    ”後趙主石勒聽言大喜,點兵五萬,以桃豹為河南招讨大将軍,擇日出師。

    桃豹領職,将兵望河南而進。

    至陳州故城屯紮,使人詐言:“石虎、石生大兵二十萬,自湖襄順流下攻江南。

    吾今雄兵十萬,獨取河南。

    守宰各宜早順,脫一打破,枉遭殺戮。

    ”諸晉守把關津界堡之人悉以為真,一面申報祖逖,一面具表奏知晉主。

    元帝見本大驚,乃會集文武商議退敵之策,王導、周顗二人曰:“陛下不須憂慮,石虎雖雲順流東下,徐淮有劉遐、蘇峻鎮守,荊襄有王登、王含、周訪鎮守,其兵有翼,不能飛渡江淮。

    此虛聲也。

    但河南一帶恐被所擾,亦有祖逖在豫州,緩急自來請救,亦無妨礙。

    惟恐百姓被難耳。

    ”帝曰:“若此,莫待來請,去恐不繼,可先差良将數員,帶兵押運糧草前去相助,以保不虞,勿使臨期誤事。

    ”周顗曰:“祖逖部下有大将韓潛、馮鐵,皆萬夫之敵,董诏、衛策皆智謀之士,又有馮寵、謝浮為助,張敞、祖濟之援,亦能禦敵。

    此處之将不慣弓馬,恐臨陣有誤,或不遵約束,反成不美。

    隻須差一将官,速解糧草,以助軍威可矣。

    ”王導曰:“宜下诏與蘇峻,令謹守江淮,以防北軍。

    蔡豹、劉遐移兵為逖聲援,保無失也。

    ”帝從議,下诏各鎮而去。

    又命蔡遹、蔡進兄弟,運糧米五萬石以應軍需。

    桃豹自到陳州,下令郡縣,無降附者至,乃分兵先往征讨,就破各處鎮守塢寨,以試祖逖。

    祖逖命韓、馮、董、衛四将分頭守護。

    兩邊大小戰有十馀陣,互相勝負,俱各損兵折将。

    惟桃豹自與韓潛相拒,潛部将舒懷被豹所斬,勒将劉庫盈亦被韓潛所殺,前後厮守四十馀日。

    南兵乏糧,饑不堪戰。

    韓潛大懼,使人往豫州催糧,逖以糧少難解,心中甚憂。

    卻好蔡遹聽知構戰過月,料得糧少,恐兵心變,起馬先将百斛馳至逖處報信,以寬兵心。

    逖見略喜,即設一計,将車數十輛,裝載沙土,上以糧米遮蓋,就令蔡遹押運過前。

    又将好米裝上二車于後,分付如此如此。

    蔡遹領諾,受逖密書,徑去先見韓潛,以書與馮鐵言:“城中乏糧,不能應付。

    朝中蔡副軍運糧,隻在二日到,今特詐推糧車,虛示北軍,使不敢逼戰,其毋嗔怒。

    ”韓、馮二将見蔡遹自持書至,已知真假,遹于路故使軍人将真糧在後延捱,被桃豹巡軍所遇奪去。

    豹亦知南兵糧到,又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