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回 漢破長安愍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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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将王該引兵回見張實,備言大敗劉曜于靈台,胡崧捺兵之故,實叔西海太守張肅聽言大怒,曰:“臣子以匡君為忠,報主為本,漢兵既敗,棄而不追,不得主令而遽退,焉是為将之道?”乃命斬該以正軍法。

    田齊向前哀告曰:“非我等敢誤國事也,曾舍命當先,追趕二十馀裡,奈因秦州兵馬不肯相助,實恐孤軍深入,難保必勝,且劉燦全軍未動,故此暫回。

    今曜賊隻等泾渭兵集,即寇長安矣,我等願請再去赴援,将功贖罪。

    ”衆副貳官僚亦皆下跪代為讨保,肅乃恕之,因謂實曰:“狐死首丘,不忘本也。

    斯時朝廷颠沛,如鐘儀在晉,楚弁南音,吾與汝父受晉大恩,刻符裂土,食采雄藩,今羯逆滔天,長安危如壘卵,吾晏安方裔,遇難不赴,何為人臣?”實曰:“門戶曆受國恩,理當效忠盡節,以衛社稷,共伸先公之志。

    但叔父春秋高邁,筋力衰疲,軍旅之事,非老耄所堪,請毋為累,侄自籌之。

    ”即命太府司馬韓璞統撫戎将軍張閻,同田齊、王該将兵三萬,以陰預為先鋒,入關赴援。

    又行文調取北地太守賈骞、隴西守吳紹,出兵南安,以為後繼。

    鎮西将軍焦嵩見西涼效忠王室,慌會安西将軍宋始、甯西将軍竺恢,統再招新兵二萬,歸長安護衛。

    常侍華輯又自出關,起京兆、馮翊、上洛、弘農四郡邊兵二萬入援,複送書至秦州與相國司馬保。

    保見輯書,召陳安議曰:“晉帝以我為大司馬右丞相,都督關西軍事,二次诏至,胡崧前去,俱未見功。

    今番漢寇甚獗,河西五郡皆赴勤王,華常侍又有書至,而胡崧頓兵不進。

    汝可帶兵一枝,再去催崧等往救長安,免被他人幹功,我等反不及也。

    ”陳安曰:“我輩受先王付托,以輔殿下。

    殿下有事,則吾之分,當得盡心協力者。

    愍帝為君,反陷殿下橋梓失守重鎮,奔競偏鄙,以成終天之恨。

    正宜召回胡崧,分守上邽,保自根本,何苦為他事而費折我家兵糧耶!”司馬保曰:“吾今受帝顯爵,有難不思勤王,是逆臣矣,汝可陷我乎?”安曰:“先王捐身為國,而使我等保殿下,同他奔走上邽,以圖标名青史。

    他又輕棄殿下,徑往雍州,君臣之義何在?我等不違教命者,盡忠于先王也;他撇殿下者,是負先王也。

    彼今複入為帝,先王被害而不加褒贈,朝中大事悉委綝、允、持、鼎四人執掌,殿下特遙授虛名耳!正欲借漢之手,除此忘恩之流,然後我等奉殿下入為天子,以号令關中,何為我陷殿下乎?”竟不奉命,憤然而出。

    司馬保乃召張春問之,欲使其往助胡崧。

    春時與陳安有思嫉,因說司馬保言:“臣若去,安必為亂,宜收誅之方可。

    ”保不聽,春恐謀洩成仇,密遣部将許具竊入安帳刺之。

    陳安被傷兩刀,躍起喊喝,兵衆聽得,趕來救護,卻被許具乘黑逃去。

    陳安疑是司馬保詭計,乃引本部兵馬三千,反投隴城而去。

    春又勸保發兵追之,保又不聽,密令人報與賈骞、吳紹知道,言陳安反投北地,恐乘虛襲汝守郡,可以回兵防之。

    賈、吳二人得報,遂皆引兵還鎮。

     且說劉曜被秦涼之敗,心甚煩惱,駐紮靈台,以候諸将。

    不數日皆到,曜欲商議先攻胡崧。

    姜發曰:“我觀胡崧之心,欲幸我等進破長安,思去愍帝而立其主于秦川者。

    且不可攻他,還是再奪新豐,又作道理。

    ”言未畢,探子來報:“麹持自折魯充、梁緯,亦棄此處回長安去了。

    ”劉曜聽言大喜,即便集衆商議進取。

    忽見小軍入禀:“漢主差大将王騰、馬沖帥兵十萬前來,已據新豐,請元帥火速去會。

    ”劉曜見說,即日起馬,合王、馬二将新舊共兵二十馀萬,威勢大盛,乃揚旗直望長安而進。

    晉主探得大驚,問計于鞠允。

    允懼,使人持金五百求救于胡崧。

    崧受之,移兵進屯遮馬橋。

    宋始與焦嵩聞知,亦趨霸上。

    涼将韓璞率兵至南,欲合賈骞,骞已回軍還郡,璞乃獨進,至長谷,被陳安反構